26 .回鄉下
字數:14607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你是澎湃的海 !
第二天陳青川去了公司後,我便在廚房裏準備了粥去看我媽,不過還沒來得及出門,臥室裏的電話便響了。
阿姨去接的,我繼續在那忙著手上的活。
不過到達客廳的阿姨在接聽完電話後,當即便對我這方喊了句:“太太,您的電話!”
我朝客廳看了過去,覺得奇怪,誰會把電話打來這裏?
因為和我相熟的人都清楚,我基本不在這裏居住的,我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再磨蹭,放下手上的保溫杯,便朝客廳走去,等到達客廳後,我從阿姨手上接過電話。
剛放在耳邊喂了一聲,電話那端便傳來陳麗娜無比激動的聲音,她說:“許開顏!我終於聯係到你了!”
一聽到她的聲音,我也笑了,我問:“你怎麽把電話打來了我這裏?為什麽不打我手機——”
我話還沒說完,忽然想起我哪裏還有手機,那天晚上早就被陸明丟在了垃圾桶裏。
說到這,我便沒再說話。
陳麗娜自然是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我以為她會問我關於那天我和陸明的事情,可她並沒有,反而問我:“你明天有空嗎?”
我問:“怎麽了?”
她說:“我有點事找你。”
這時候她能有什麽事找我。
她又問了我句:“你有時間嗎?”
我說:“很急嗎?”
陳麗娜說:“很急。”
我沉默了幾秒,想了想,還是對陳麗娜回了個:“有。”
陳麗娜一見我答應了,便在電話那端語氣輕快說:“老地方等你。”
我們掛斷電話後,我握著電話站在那怔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將話筒扣在了電話機上。
這時候阿姨提著保溫杯從廚房內走了出來,在我身邊喚了句:“小姐。”我沒反應過來,還在發愣,阿姨又對我低聲喚了句:“小姐,粥好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慌裏慌張的看向她,立馬點頭說好,然後趕忙從她手上將保溫杯接過。
我從家裏離開後,便坐車去了醫院,在去醫院的路上也一直處於心神不寧,一直望著窗外發呆,等車子到達醫院大門時,我都未發現,還是司機在前頭提醒了一句:“小姐,醫院到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看向司機,如夢初醒一般點了點頭。
我從車上下後,便徑直去了樓上。
病房內隻有金媽在照顧我媽,我媽已經醒了,兩人正坐在那閑聊著,一瞧見我來了,我媽立馬從床上坐起了些,難得滿臉笑意的問了我一句:“你來了?”
這恐怕是這三年裏,我媽第一次給我這樣燦爛的笑臉,我知道她是為了什麽而高興。
便笑著說:“我來看看你。”
然後便提著阿姨煲的粥朝我媽走了過去,金媽從我手上接過。
我媽便拉著我手在她床邊坐了下來,她笑著問:“青川呢?”
我說:“他在公司。”
我媽聽後,點了點頭說:“青川是個好丈夫,你若是仔細和青川相處,便知道青川這個人的優秀之處在於哪裏,他雖不似陸明的張揚,也經常沉默內斂,可他的性子是頂頂的溫煦,哪一個女人不想嫁給這樣一個男人,被他裹在手心裏疼。你爸當初替你選下的人,是沒有錯的。”
她歎息了一聲:“很多事情並不是單方麵付出就會有結果的,你必須兩方都樂意,一樁好事才能夠湊成,我們家和陸家是世仇,這些年兩家一直在生意上明爭暗鬥。”我媽看向我:“成為親家?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我媽在旁敲側擊,大約還在擔心我昨天答應過她的事情,她是始終不太放心。
我在床頭櫃上的果籃裏,拿了一個蘋果在那削著說:“媽,我答應過您的事情,會做到的,您放心吧。”
我話都說到這地步,她似乎也不太好再說什麽。
晚上回到家時,我在廚房內跟阿姨下廚,陳青川的車停在門口後,我便停下手上的動作,然後朝客廳走去,他正好從大廳外走進來。
見我站在那看著他,他便走了過來將我攬在了懷裏,低眸看向我問:“今天去醫院看媽了?”
我說:“看了。”
他換了鞋子,攬著我朝前走問:“情況怎樣?”
我沒說話。
他手撫摸了兩下我的頭,然後帶我朝沙發那端走去,不過走了一會兒後,他發現我身上正套著圍裙,臉上也灰頭土臉的,他笑了,抬頭在我臉上擦著問:“這是進廚房了?”
我點頭。
阿姨正好端著出鍋的菜從裏頭走出來笑著說:“太太說要給您做晚飯,已經在廚房裏搗騰一下午了呢。”
陳青川見我手黑得不像手,衣服黑得不像衣服,在那打量了半天,便笑著問:“成果如何?”
我很是失落,坐在那搖了搖頭。
他將我摟在了懷裏,低笑著。
等用完餐後,我便回了房替陳青川放著洗澡水。
正站在那發著呆時,我聽見外頭有開房門的聲音,陳青川走了進來,我立馬迎了出去然後對他說:“水我給你放好了。”然後便替他脫外套說:“你快去洗吧。”
陳青川低眸看了我一眼,我也沒有理會他,而是轉身將外套掛好在衣架上,然後又將準備好的換洗衣物遞給他。
陳青川站在我麵前看了我一會兒,以前我可是從來不會為他做這些事的。
我見他望著我,便開口問:“怎麽了?”
他手在我腦袋上撫摸了兩下說:“沒什麽,隻是覺小顏變乖巧了,有點不習慣。”
他說完這句話,便摟著我腰,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我沒有閃躲,任由他吻著,以為不過是蜻蜓點水,誰知道那一吻落下來,他抵開我牙關,便直接侵入了進來,我無力抵抗,手抓著他衣襟承受著他的吻。
他深吻了我好一會兒,我身體有些虛軟無力,當我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後,輕輕推了他兩下,他這才鬆開我,我趴在他胸口直喘氣。
他笑了。
我略感害羞的將臉埋在他懷裏,不讓他看我此時這副模樣。
陳青川聲音沙啞說:“去看會電視?”
我在他胸口嗯了聲,他吻了吻我額頭,我才從他懷中退了出來,也不敢看他,然後便緋紅著臉朝著床上走去。
陳青川站在那看了我一會兒,才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我坐在床上後,臉上那層緋紅便從我臉上退卻,我拿著遙控器,下意識對著電視機換著台,其實電視機裏在播報些什麽,我都一概不知,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看似正常的在那換著,聽著浴室裏的水聲。
冬天房間裏的暖氣開的很足,外麵是風雨聲,屋內是一室溫馨。
陳青川從浴室出來後,我已經睡下了。
他去門口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又關了屋內的一盞燈,才來到床邊將我放在被子外的手放進被窩,在我身邊躺下,便習慣性的在那翻著書。
這是陳青川一直以來有的習慣。
我其實並沒有熟睡,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他一眼,下意識伸著冰冷的手去他胸口取暖。
他感覺到了,任由我手在他胸口作亂著。
過了一會兒,我還是覺得冷,便整個人往他懷裏爬。
這個時候他大約是看不下書了,便將書本合上,放置在了一旁,他順手關了台燈,抱著我徹底躺了下來。
我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趴在他胸口。
他撥弄著我耳邊的頭發。
我很小聲很小聲說:“青川哥哥,我會努力做好你的妻子。”
他撫摸著我腦袋,沒說話。
我貼得更緊了,緊到似乎要鑽進他胸口。
他忽然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我也沒有怕,很是順從貼著他。
那處地方相抵,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前戲,很順暢的便進去了,我們都有些動情,我在他身下喘著。
第二天一早陳青川醒來後,我也醒了,在他起床後,我剛要去替他準給洗漱用品,他忽然一把拉著我說:“再睡會。”
他知道我平時是一個要在床上賴到中午才肯起來的人,早上八點醒,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說:“我媽以前都是這樣對我爸的。”
他笑了,揉著我腦袋說:“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們,我的妻子,不需要為我服務這些。”他揉著眼底的烏青說:“再去睡會,聽話。”
我便猶豫的點了點頭。
當我在床上躺好後,陳青川便去了浴室洗漱,我裹著被子在那看著,等他洗漱完換了衣服出來,我問他:“外麵會不會冷?”
因為我聽到風刮著樹響的聲音了。
他扣著襯衫銀扣,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氣,確實不是很好,他說:“都在車裏,不會太冷。”
他見我在床上縮成一團,便對我說:“等會早餐讓阿姨送到裏頭來,今天沒事的話,便別出門了,避免感冒。”
我嗯嗯了兩聲。
他見我這兩天竟然乖巧的很,又側目看了我一眼,倒是什麽都沒說,朝我走了過來,隔著被子抱了我好一會兒。
我也抱著他。
終於阿姨在門外再三的催促下,他才撅著我下巴說:“嗯,我先去公司了。”
我點了點頭。
他撫了撫我的額頭,鬆開我便起身出了臥室。
我躺在那盯著他離去的背影。
我是在陳青川離去的兩個小時後,才起的床,外麵確實冷的很,狂風大作,阿姨在廚房端著早餐出來都還在念叨著:“這天氣真是壞的很,看上去像是人都要被刮走了。”
我下意識去拿桌上的麵包,我想了想又對阿姨說:“對了,您等下讓王師傅在門口等我。”
阿姨問:“您要出門啊?”
我喝了一口水說:“嗯,是。”
阿姨見外麵的天氣不好,想說什麽,可最終還是語欲言又止了。
我早餐吃得並不是很多,因為實在沒有胃口,咬了一塊麵包和喝了一杯牛奶後,便罷了休。
我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上了車,司機將我送到我和陳麗娜經常去的咖啡廳。
我下車後,便一直感覺有人回眸看我,我意識到什麽,立馬用帽子遮住臉,低著頭到達咖啡廳。
陳麗娜果然在老地方等著我,她一見我進來,比我都謹慎,到達我麵前,便往我頭上扣了一頂鴨舌帽,然後帶著我朝樓上包房走去。
她將帶到一間包廂房門口時,便對我說:“你進去吧。”
我看向她。
陳麗娜說:“我也沒辦法,這麽多年朋友了,他找我幫忙,我總該幫他這麽一回。”
我們身邊經過幾個端著咖啡杯的服務員,陳麗娜警惕的看了四周,似乎生怕有記者,便推著我說:“你快些進去吧。”
在她的推搡下,我才推門走了進去。
等到包廂裏裏,陸明果然正坐在那等我,眼神略顯幽暗。
裏麵暖氣開的很足,我將外套脫掉後,便朝他走了過去,在他麵前坐下。
他開口問我:“要喝點什麽。”
我說:“一杯咖啡就行。”
他點頭,便替我倒了一杯咖啡,他將杯子遞給我。
我從他手上接過,說了聲:“謝謝。”然後便將咖啡杯捧在手上。
我們相互沉默著,沉默了一分鍾之久後,他開口問:“你的決定還是不變對嗎?”
我沒有半分猶豫說:“是的。”
陸明聽到我這個答案,他嘴角滿是譏諷的笑,他問:”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麵對這個問題,我依舊沉默著。
他說:“你連嚐都不敢。”
聽到他這句話,終於我看著他眼睛,一字一句說:“對,因為我賭不起,陸明我們不一樣。”
他冷笑問:“有什麽不一樣?”
“你父母健在,你有兄弟姐妹,你走得起,可我呢?我隻有一個寡母,我們家隻有我一個獨生女,我跟你走了,我媽不管了嗎,富安不要了嗎?”我呼出一口氣說:“陸明,就這樣吧。”
我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起身便要走,陸明忽然將我拽住,將我往懷裏一扯,然後死死抱住我,咆哮說:“許開顏!你根本就不愛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鉗住我下巴,便用力朝我唇上吻了下來。
我嚇了好大一跳,用力推著他大叫:“陸明!你放開我!放開!”
陸明根本不容我抗拒,在我唇上用力一咬,我感覺到疼痛,我大叫了一聲,他直接吻了進去。
後麵掙紮的話斷斷續續,含含糊糊,都被他吞沒,我大哭著,推著他,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我被他禁錮得死死的,到最後,我在陸明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他被我那一巴掌打蒙了,往後退了四五步,一臉狼狽的看向我。
我哭著說:“陸明,放手吧……”
良久,他回了我一個:“好。”
我定定的瞧著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然後對他微笑說:“再見。”
“再見。”他也輕聲說。
一句再見,便斷了我們所有情分。
陳麗娜一直在外麵等著我,很著急的模樣,在走廊來來回回走著。
一看到我出來,便立馬朝我走了過來,拉著我的手問:“怎麽樣?”
她見我慘白著臉色,便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我跟陸明以前的種種,陳麗娜將全身無力的我摟在懷裏。
陳麗娜輕拍著我後背說:“都會過去的。”
我將臉深深埋進陳麗娜懷中,充滿了倦意。
陸明離開了,離開了這間咖啡廳,他是坐包廂裏的直達電梯離開的,我和陳麗娜站在二樓的窗戶口,瞧見他黑色車最終消失在了咖啡館門前。
我想他對我,應該失望透頂吧。
我渾渾噩噩回到家,可誰知道才進入大廳,便見到陳青川的換下的鞋。
阿姨聽見開門聲,迅速朝我走了過來,在我身邊說:“先生今天回的早,在樓上書房呢。”
我哦了一聲,便慢吞吞換了鞋子,朝樓上走去。
不過並沒有去見陳青川,而是回了臥室,開了電腦,對著電腦發呆,這時臥室房門被人推開,我扭頭去看,陳青川站在門口。
見他進來了,我立馬從椅子上起身問:“你餓嗎?”
他笑著說:“不餓。”然後走到我身邊問:“在用電腦?”
我一時找不到什麽借口,便說:“在同陳麗娜玩。”
他看了一眼,便拍了拍我腦袋說:“你玩吧。”
我沒想到他今天回來得如此早,不過也沒有開口問什麽,又坐了回去,胡亂點著網頁。
陳青川坐在了我旁邊沙發上,他正拿了幾份文件在那翻著,大約是過來陪我的。
過了一會兒,陳青川問:“下午出門了。”
我握鼠標的手一僵,然後看向陳青川說:“我去見陳麗娜了。”
他嗯了一聲,沒對這方麵發表太多。
我又放下鼠標,然後起身朝他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便纏住他手臂,下巴靠在他肩頭。
他便停下翻文件的手,開口問:“怎麽不玩了。”
我說:“無聊,不玩了。”
他握住了我手,在手上把玩著說:“那陪我看會文件?”
我嗯了聲。
陳青川便將我圈在了懷裏,可我才同他盯著那些枯燥的文件看了還沒五分鍾,手機便在此時響了,是我新換的手機,我立馬從他懷中退了出來,然後慌裏慌張的去包內掏,等我將手機拿出來後,看到來電提醒上顯示著兩個字,麗娜。
我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下意識回頭看了陳青川一眼,我開口說:“我去接個電話。”
便推門去了陽台,等按了接聽鍵後,陳麗娜在電話內同我說:“我懷疑有人在背後搞你。”
我握住電話的手一緊,便問:“你說那群記者?”
陳麗娜說:“對,無緣無故怎麽會冒出一大堆記者?而且怎麽就偏偏盯上了你跟陸明?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不知道為什麽,當陳麗娜這樣一問,我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謝易雙。
我沉默了幾秒,對陳麗娜說:“你能幫我去查謝易雙?”
陳麗娜問:“你和她有過節?”
我說:“上次我在咖啡廳潑了她一杯咖啡。”
陳麗娜說:“我們可能抓到了重點。”她又想起什麽,對我說:“還有,陸明要結婚了。”
我手一抖。
我捏緊電話問:“同誰?”
“謝易雙。”
我沒再說話。
等我回到房間後,我便問陳青川:“對了,定坤他們查到人了嗎?”
陳青川抬頭看向我問:“怎麽了?”
我想了想,回了句:“沒什麽。”
便繼續在電腦前坐了下來。
到晚上的時候,吃完飯後,我和陳青川便坐在客廳休息,他在看著書,我便在那拿著遙控器換著台,我發現短短幾天裏,便再也沒有電視台播報那件時,似乎都被處理妥當了。
現在正是新聞階段,所以也沒什麽好看的,便隨便停在了一個台上,我盤腿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
正當我盯著電視機發著呆時,電視上忽然跳轉出一條新聞,是關於陸氏與謝家兩家的婚訊。
來的,永遠比想象中要快,電視台竟然已經迫不及待進行報導了。
就連正在看書的陳青川,在聽到裏頭新聞裏頭播報陸家婚訊的時候,都抬頭看了幾眼。
不過也僅是幾眼,他又低下頭在那翻著手上的書。
我沒再往下繼續聽,便拿著遙控器直接關了電源。
這時候陳青川問了句:“怎麽關了。”
聽他如此問,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我有些困了,想去休息。”也沒再看他,便從沙發上起身離開朝樓上走去。
陳青川抬頭看向我,臉上沒太多表情,複又垂下了眸,視線繼續落在書頁上。
那一晚我閉眼就是夢,具體夢到了什麽,自己也不太記得,隻知道睜開眼,便是滿臉的眼淚。
我盯著無邊的黑暗,抬手摸了摸臉上的眼淚,然後便又側臉看了一眼躺在我旁邊的陳青川,他似乎熟睡了。
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然後抱著被子在那發著呆,就這樣睜著眼到天亮。
早上陳青川沒有趕去公司,我們用完餐後,他便陪著我去了一趟醫院,今天也是我媽結果出來的日子。
我一直安靜的跟在陳青川身後。
等到達醫生辦公室,醫生看向我們說:“病理檢查已經出來了,是初期。”
我整個人往後退著,隻覺得頭輕腳重。
醫生同我們解釋說:“情況還算好,發現得及時。”
我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陳青川擰眉問:“需要手術嗎?”
醫生說:“目前我們考慮的是激光。”
之後醫生還同陳青川說了手術的細節,我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聽著沒說話。
等陳青川和醫生商量好一切後,大約他是見我久久沒說話,便回頭對我說:“醫生說初期治愈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我問:“那另外的百分之五呢?意味著什麽?複發?轉移?還是死亡?”
陳青川說:“百分之五的機率相當無,而且每個人活著,誰都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明年還百分之百活在這世上。”他低眸看向我:“別去鑽那種無意義的牛角尖。”
他握住我冰涼的手說:“目前的情況你應該慶幸。”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高興,可就像陳青川說的那樣,目前情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應該慶幸,比想象中的好上許多,又比希冀上的差上許多。
等到達老太太病房後,她便問我們醫生都跟我們說了什麽。
陳青川對我媽說:“醫生說,您需要做個小手術。”
我怕我媽胡思亂想,便趕忙又說:“您胃部又長了息肉,要激光去除。”
我媽這樣一聽,倒也不太擔心了,她說:“隻要不是大問題,那就好。”
她似乎一點不擔心自己,轉而又問陳青川:“青川,後天你要回趟鄉下是嗎?”
這話一出,我身子一震,立馬看向陳青川。
站在我身後的陳青川淡聲說:“是的,可能要過去一趟。”
我媽見我還一臉茫然,便皺著眉頭對我提醒:“後天青川媽媽生日,你忘了?”
陳青川父母雙亡,但是有養父養母,都在鄉下,我基本沒怎麽和他們有過聯係,倒還真是忘了這件事情的存在。
我媽見我如此遲鈍和不關心,便苛責的看了我一眼,她又說:“正好你帶開顏一起去鄉下住段時間,陪陪你父母。”
一聽我媽如此說,我趕忙開口:“媽,長住就算了吧?我不習慣在那——”
“你是陳家的媳婦,別跟我談是否習慣,照顧公公婆婆是你的本分。”她根本不容我反駁,對陳青川下命令說:“就這樣決定,後天你帶她過去,住上半個月盡盡孝心。”
陳青川這次竟然沒有推脫,而是應了聲:“好,媽。”
我瞪著陳青川,便也隻能應下。
天知道陳青川的父母有多討厭我,讓我去同他在鄉下住上半個月,這不是讓我下地獄嗎?還有他那個妹。
我隻覺得有些崩潰。
在回去的路上,我對陳青川說:“那我媽手術怎麽辦?”
陳青川開著車說:“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我們若是全都守在那,她反而多疑。”
我說:“可是——”
我話還沒說完,陳青川便側臉看向我問:“你很怕去鄉下?”
他看穿了我心思,他說:“你總要同他們處好關係,無論怎樣,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去鄉下這事沒有半分的拖延,第二天一到陳青川便帶著我去了鄉下。
在去的那天晚上,我跟陳麗娜說了我要去鄉下這件事,連她都為我這半個月感到擔憂。
不僅和他父母相處不來,甚至我連住都不習慣,陳青川他們家那村子,條件不是一般的差,連洗手間都是在外頭很遠的地方。
我開始焦躁不安了,不過因為正在同陳青川賭氣,所以全程他開車,我一個人默默靠在那閉著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沒同他說一句話。
他開車開了一整天,大約下午六點的時候,我們的車終於開進了他們村,車子一進來便許多人圍了過來,全是陳青川他們周圍的鄰居。
等車挺穩後,陳青川帶著我從車內下來,他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們,全都朝我們圍了過來。
我誰也不認識,一臉緊張站在他身後。
陳青川已經許久沒回來過了,自從高中那年他去了我家後,唯一回來過一次是我們結婚那一年,可人他大都認識。
對於他們的熱烈問候,陳青川也難得不像平時寡言,親切的和他們回著話,將我們帶回來的禮品,都都一一分送給村裏的人。
倒是我杵在那跟個木頭一樣,見所有人打量著我,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陳青川知道我最怕這種場景,便伸出手將我從後麵牽著了過來,然後一一跟我介紹,讓我喊叔叔伯伯嬸嬸。
我覺得尷尬的很,隻能朝每個好奇打量我的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