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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這句話,我感覺心略微放下了點。
那人望了我一會兒,便又說:“陸先生讓我問您一句話。”他停頓了幾秒,便緊盯著我眼睛說:“您還是不後悔嗎?”
他這句話一出,我放在桌下的手便一抖。
我望著那人沉默。
他見我不說話,也不催我,在那安靜的等待著我的回答以及我的反應。
這個時候有服務員端著咖啡上來,他將咖啡放在我麵前,說:“當然,我隻是一個傳話的人,您若是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強您,我今天的任務,不過是想告訴您,如果您需要離開,或者需要幫助,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一定會盡全力幫您,畢竟我是受人之托。”
他說完,便拿了張名片放在桌上推到了我麵前。
他沒有停留,對我微微一笑,便跟了服務員這桌的前,推開椅子,起身便從我麵前離開了。
我坐在那好半晌,才伸手將名片從桌上拿了起來,名片上方印著三個字,沈闐。
我將名片攥緊,看著那離去的男人,我坐在那許久都沒動。
回到家後,金媽還在,她見我回來了,便立馬來迎我,她笑著詢問:“您去哪了?”
我看向金媽,沒說話。
金媽見我這樣的表情便問:“怎麽了?”
我對她搖頭說:“沒什麽,金媽。”我便朝樓上走去。
金媽站在那望著我。
我回了房間。
之後那幾天我都沒怎麽出門,一直都待在屋內,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一直反複捏著那張名片發著呆。
可能因為我沒有趕她離開,金媽便一直待在了這裏,照顧我。
在這邊住了差不多三天,陳青川終於來了這邊,是早上,金媽也沒有通知我,等我到達樓下後,正好看到陳青川正坐在沙發上跟金媽說話。
大廳內,氣氛相當融洽。
金媽這時,一看到站在樓上的我,當即對對麵的陳青川說:“姑爺,小姐起了。”
陳青川也扭頭看了過來,他便從沙發上起身,站在那隔著一段距離看向樓上的我,笑著問:“還生氣呢?”
金媽也站在陳青川身邊笑著。
望著陳青川那張笑容溫煦的臉,我什麽話都沒說,隻是麵無表情往樓下走,想要直接去餐廳,可是手卻被走上來的陳青川輕輕扣住,他溫聲說:“我是來接你回家的,開顏。”
金媽見狀也立馬走了上來,對陳青川說:“青川,不如先吃飯吧,小姐還沒吃早餐呢。”
陳青川聽了,沉默了幾秒看向金媽,他倒也沒有多說什麽,認同了金媽的話說:“好,那便讓開顏先吃飯。”
陳青川鬆開了我的手,我便繼續朝餐廳那邊走。
我吃完飯出來,陳青川依舊坐在客廳,我沒有看他,又直接上了樓,金媽想說什麽,可是又怕我不開心,畢竟她現在身份也尷尬,便隻能站在那看著。
坐在沙發上的陳青川,起身對金媽說:“沒事,金媽,您讓開顏去吧。”
金媽便扭頭看向陳青川,也隻能點頭。
陳青川看向已經走到樓上的我,似乎也沒多留,我在樓上隱約聽到他對金媽說了句要離去的話。
沒多久,我便聽見他的車從樓下離去的聲音。
緊接著,金媽便又上來了,她到達樓上說:“小姐,姑爺今天來……想必也是不放心您,來看看您。”
我坐在電腦前,像是沒有聽到金媽的話,她見我這樣的狀態,又說:“您和他家人的事,其實他夾在中間也很不好辦,您也應該體諒體諒,畢竟他沒同您吵架。”
我依舊不說話。
金媽站在那望著我,隻能噤了聲,悄聲從我房間退了出去。
金媽一走,我便將窗口再次打開,頁麵正是關於移民出國的資料。
第二天,我從枕頭底下找到那張名片,再次給那人打了一通電話,約他出來見麵。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如此,在電話內便和我約了地址。
我再次出門去和他見麵,當我在他麵前坐下後,他問:“您想好了?”
我說:“我想好了。”
沈闐問:“那您的決定是……?”
這個人雖然我沒見過,但是我聽陸明提起過,所以他是很可信的,不用多懷疑。
我望著他,再也沒有猶豫,我說:“我願意離開,去哪裏都好,隻要幫我逃離國內的這一切。”
沈闐望著我,又問:“您想好了,您如果從這裏離開,就意味要拋棄掉這裏的所有一切,你真舍得?富安可是你父母一手建立的,你若是離開,那便將是什麽都不再有,也不會再會有優渥的生活,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一切都需要靠自己。”
沈闐的話,字字句句投在我心坎裏,既然我來這裏找他,就代表,這一切我早就在來之前想好,我同他說:“我都知道。”
沈闐見我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說:“我需要您的護照,以及您的證件。”
我早就做了準備,全都拿了過來,遞給他說:“在這裏。”
他接過,便進行檢查,確認無誤後,他說:“好,辦好一切我會再和您聯係,之後離開的日子,我會跟您進行確認。”他望著我,語氣慎重說:“我們隨時聯係。”
沈闐沒有久留,也不方便和我久留,和我將一切都說清楚後,他便從咖啡廳離開。
他一走,我便坐在發了一會兒呆,之後我也起身,去了一趟銀行,我賬戶內的錢並不多,這麽多年雖然不愁吃喝,可自己大手大腳,也花得差不多,而我媽的遺產,當初被陳青川放入了信托,也就是說,所有錢根本不可能全部到達我手上,隻能每個月固定拿多少。
如果知道現在是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如此選擇,終究是我自己天真。
我看完賬戶餘額,便將銀行卡取了出來。
之後我又約了陳麗娜見麵,她以為我是要同她聊陸明的事情,自然立馬也出來了。
我們到達茶館後,陳麗娜對我說:“開顏,你不用多擔心陸明,陸家不會讓陸明有事的。”
陸明現在我基本不擔心了,而是看向陳麗娜說:“麗娜,你能借我點錢嗎?”
陳麗娜沒想到我對她開口,問的竟然這些。
她皺眉看向我問:“你缺錢?”
我點頭。
她問:“你要做什麽?陳青川沒給你錢?”
我說:“我和他吵架了,我媽的遺產現在我還不能動,所以我想暫時讓你借我些錢。”
陳麗娜說:“可是你要錢最什麽?”
我說:“我媽去世後,我基本身上便沒多少錢了,富安的錢我也基本動,所以……”
陳麗娜瞬間了然,她說:“你要多少,我現在就給你去轉。”
我不敢跟陳麗娜要多了,怕她疑心,我說:“三百萬。”
這點根本不算很多,她說:“好,我等會兒就給你去轉。”
我想三百萬加我賬戶裏的錢,省吃儉用,應該是夠的了,雖然不知道在國外夠不夠買一棟房子。
我和陳麗娜見完麵回來,我便又回了老宅,到達那時,我發現金媽竟然沒在家,想來她現在和我們家沒關係了,自然用不著在這白伺候我。
我匆匆朝樓上走去,剛將房門推開,身後忽然有人說了句:“你回來了。”
我動作一頓,便回頭看去。
陳青川竟然正站在我身後的書房門口看向我。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
我看著他。
他朝我走了過來,問:“去哪了?”
我望著他說:“不用你管。”
我便推門要進去。
陳青川沒有跟進來,隻是站在門口看著。
我反手將門一關,並且鎖死。
我在屋內喘著氣。
晚上我是做噩夢驚醒的,猛然睜開眼,才發現原來晚上了,並且還是在自己房間。
我愣愣的望著屋子內的漆黑,便舒出一口氣,想要抹額頭上的汗。
可這時,身邊卻冷幽幽傳來了一句:“醒了。”
我猛然回頭,看到床邊一個黑影,我嚇的幾乎尖叫,抱著被子往後往牆上退著。
我喘著氣,望著床邊的黑影。
而那個黑影在我驚嚇萬分的時候,開了房間內的燈,坐在我床邊的人,竟然是陳青川,他竟然沒有走?
我瞪大眼睛望著他。
他溫聲問:“嚇到你了?”
我抱著被子,緊張的咽著口水望著他。
我想了想問:“你是怎麽進來的!”
一發聲,我才發現自己的嗓子竟然都是顫抖的。
這時,我回頭朝門看上去,他應該是用的備用鑰匙。
他見我滿頭大汗,並且還在喘著氣,他問:“我有這麽可怕嗎?”
他起身,便走去不遠處的桌旁替我倒了杯,然後又朝我走來,在我床邊坐下,將水杯遞給我。
我望著他手上那杯水,便顫抖著手去從他手上接過,不過當水杯即將碰到他手上那杯水時,他目光落在我顫抖的指尖上,我手立馬往回縮。
陳青川望著我,他說:“怎麽突然之間讓你這麽害怕我?”
我搖頭說:“沒、沒什麽,我剛才、剛才隻是做噩夢了。”
陳青川沒多問,他說:“把水喝了吧。”
這次我沒再猶豫,而是很快將手伸了出來,握住了他手上那杯水,然後我便一口氣喝完。
喝完後,陳青川接過去了桌邊,又問:“還要嗎?”
我立馬搖頭。
他便回過了頭,給自己倒了杯,就著我喝過的杯子在那飲著說:“我決定過幾天讓我媽回老家。”他端著杯子轉身看向床上的我說:“你暫時現在這邊住上幾天。”
我沒想到他會來同我說這些,我抱著被子坐在那沒說話,沉默著。
他朝我走來,在我床邊坐下,然後便伸手抬起我的臉,看了看上麵的傷,便問:“還疼嗎?”
我將臉別向一旁,沒說話。、
他笑著,便揉了揉我腦袋,笑著問:“還賭氣,嗯?”
我依舊不說話,隻是下意識抱緊了我杯被子。
陳青川忽然問:“你很缺錢?”
他這句話一出,我心裏一咯噔,當即抬頭看向他。
陳青川見我盯著他,他說:“今天陳麗娜打電話來罵我,以為我摳到連錢都不給你花,我才知道你找她借了三百萬。”
我忘記跟陳麗娜說了,讓她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陳青川,當初是我沒有多想,忘記了這點,沒想到她竟然回去便給了陳青川電話。
我立馬說:“沒錢了,以前都是我媽給我錢,我媽去世後,已經……”我沉默幾秒又說:“信托基金還沒正式生效,還要兩個月我才能有錢領。”
陳青川望著歎氣,他說:“為什麽不找我要,寧願找別人去借?”
我望著他說:“我不要你的錢。”
我便在床上重重躺下,不再看他,閉上眼睛。
他笑了,在我床邊笑著問:“真不要?”
聽到他這句話,我便又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便伸手去他口袋內搜,我說:“要。”
陳青川任由我搜著,我將他的皮夾從口袋內拿了出來,很多卡,也不知道是哪張卡,便隨便拿了張,我說:“我的了,反正我以後每個月都去這個卡裏拿錢。”
陳青川見如此,隻是到淡淡微笑。
我便又將皮夾塞到他手上。
我再次躺在床上,然後躺在床上,拿著他那張卡問:“裏麵有多少錢?”
陳青川看向拿著卡的我說:“不知道,你用應該夠的。”
我聽了,便點點頭,拿著那張卡在燈光下研究著。
陳青川說:“以後,不要再找別人借錢,我是你丈夫,你應該來問我。”
我抱著被子瞪著他說:“你比我有錢嗎?”
陳青川想了想說:“養你的錢應該還是有。”
我撅著嘴說:“那還行,反正我也不難養。”
便將卡小心翼翼收在枕頭底下。
雖然是晚上了,可其實也沒多晚,才十點而已,陳青川在那陪我說了一會兒,似乎也不打算走了,便去了浴室,大約是要在這邊住下。
等他從浴室出來後,我躺在床上看向他。
他將手機關了機,便上了床,在我身邊躺下,似乎也不打算再做什麽,低聲說:“睡吧。”
我抬頭望了他半晌,便閉上了雙眸。
驚嚇退去後,我本來是有點睡意了,躺在我身邊的陳青川問:“開顏,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他問了我這樣一句話,我又睜開眼看向他,我不知道他怎麽會問我這個問題。
他側臉看向我,再次說:“還是什麽都沒變,沒有一點的喜歡。”
他伸手來觸我臉,我沒躲,他手落在我臉上已經淡下的傷痕上說:“我還是比不過他嗎?”
我沒吭聲,他目光難得純粹溫和的望著我。
我眼神立馬閃躲著說:“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和他已經沒了關係,我這次之所以會和你吵,是因為陸明是我朋友,身為他朋友,我怎麽可能接受得了……”
我說:“總之,這這跟討厭你沒關係,陸明、我和陸明早就。”我根本就和他解釋不清楚,無論解釋多少次,他們總會認為我跟陸明——
想到這,我便有些生氣的背對著他說:“總之,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們的結合本就是個錯誤。”
我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跟他談論這個問題。
陳青川竟然沒再說話,這樣的時間持續了不知道多久,我又轉過身回頭偷偷去看他,陳青川閉著雙眸,安靜的躺在那,看上去像是睡了。
我便也閉上了雙眸。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和陳青川算不算是和好了,我想現在還是穩住他才算妥當,和他關係太差,對於我來說也不會有什麽好處,所以從那天起,我便不再不冷不熱,依舊如往常和他相處的。
陳青川的父母果然在我離開那的五日後,便回了鄉下,阿姨打來電話跟我說,是哭著走的,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同陳青川說,而陳青川也沒有進行挽留,隻是讓親自送著她回了一趟鄉下。
屋子收拾出來後,我也沒往那邊跑,依舊住在這邊,而陳青川也住在了這邊,也沒再提搬過去的事情。
他那段時間也非常的忙,就算住在了這邊,也是很晚的回來,很早出門,基本我見不到他的人影,隻有早上摸被窩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是暖的,才知道陳青川昨晚回來了。
而沈闐那邊,從上次見完麵後,便暫時性的沒了消息,我想許多證件,一時半刻也不是能夠辦下來的,但我已經暗自開始著手準備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當陸明那邊已經開庭,我也沒再跟陳青川提過半句陸明。
所以,我們那段時間還算平靜。
可是要說平靜,也不算太平靜,陳青川他媽回鄉下差不多十多天,便傳來生病的消息,具體是什麽病,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陳青川在接到消息後,當天下午回來了一趟。
見這樣的情況,我自然是知道他要去鄉下,便立馬替他收拾好換洗衣物,替他準備在那。
陳青川拿過後,便對我說:“我可能要去五天,你是跟我回鄉下,還是在a市待著。”
對於他的詢問,我當即便說:“我、我要在a市待著。”
他竟然也沒有強迫,聽到我這句話,便點頭說:“好,那你便在這邊待著。”
這時定坤過來接他的行李箱,玉玲站在門口等候著,陳青川趕時間,所以也沒有多停留,隻是看了我一眼,便對外麵等候的定坤說:“走吧。”
玉玲正要跟著陳青川走,不過她走了幾步,停了下來,看向身後的我,我和她對視著,她以為她會對我說什麽,可誰知道她竟然什麽都沒說,轉身又跟在陳青川身後。
等他們走遠後,我手機便響了,我下意識將手機掏了出來,電話竟然是沈闐打來了。
我立馬朝房間走去,鎖上門後,立馬摁了接聽鍵,我喂了一聲,沈闐在電話內對我說:“13號那天我們就能夠走。”
十三號不正好是陳青川回來的那天嗎?
沈闐見我沒說話,他便在電話那端問:“怎麽了?不妥當?”
我說:“可以改日子嗎?提前兩三天都可以。”
沈闐說:“簽的就是那天的,改日子的話,可能得往後推遲一個月。”
還要再等一個月嗎?
我想了想,便沉默著。
沈闐問:“您怎麽想的,如果需要改簽,我現在便去推遲。”
我忙說:“不用了,就那天吧。”
沈闐在電話內再次確認問:“您想好了?”
我很肯定的說:“想好了。”
沈闐說:“好,那這幾天您準備準備。”
和沈闐掛斷電話後,我便去了我爸媽房間,我在那坐了半日,望著她們的遺照。
我想,此時他們若是還在世上,肯定對於我這樣的做法,大發雷霆吧,可是媽媽,爸,原諒我還是很不幸的踏出了這一步。
我做了一個最錯誤的選擇,可就算是如此,我也想試試,哪怕結果是慘痛的,也好過一直捆綁在這。
我想,你們還是會原諒我的。
待了半日,我便從房間離開了。
之後那幾天我也沒有亂了方寸,金媽也沒發現半分異樣,仍舊在家裏如往常一般忙進忙出。
陳青川走後的第二天,我還跟陳麗娜見了一麵,她心情不太好,是因為陳闔跟彭霧雙方竟然已經有要訂婚的傾向了。
而她,對於這一切,不僅什麽都做不了,還要強顏歡笑著去接受。
她和陳闔到底是怎麽回事,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想既然陳闔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就代表他們雙方都已經是交涉好的,旁人自然也不好幹涉什麽。
雙方氣壓都低,我和她見麵也不過是陪她枯坐了一下午,一下午後,我見她實在提不起勁,便放她回了家。
我跟陳麗娜認識太多年了,如果現在讓我去數數,可能都得倒上好一會兒的手指頭。
我回去後,便已經著手收拾著自己的行李,金媽來我房間碰見了,便問我收拾行李要去幹嘛。
我看向她說:“隻是整理整理。”
金媽想到什麽,又說:“姑爺這幾天好像都沒打電話回來。”
我想了想,好像是?
我望著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