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他媽的狗屁。”陳陽旭手放在他的頭上，用力的拍了兩下。

    “你也不想想，那顧攸寧是什麽人。百樂門的頭牌，人要是突然失蹤了，那百樂門的老板娘榮姐能善罷甘休嗎？那個女人是什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飽了撐的才跟她對著幹？”

    榮姐可是青幫的一把手，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弟兄，隻要她說一句話，半個上海都要變天。

    “感情再怎麽深厚，那也是在外麵養的一隻溫順的貓，和明媒正娶的太太比起來，狗屁都算不上。”

    他要的，是宋簡然難堪。

    於力低聲下氣的一連回答了幾聲是是是。

    “不過那女人。”於力抬起頭來，“長得確實漂亮，要是能玩一玩，倒也不錯。”

    他對顧攸寧，不是沒有想法。早知道，以前就下手了。現在就算有那個心思，也很難下手。

    “那宋家少奶奶……”於力回頭看了看林瀟，兩頭為難。

    把人放在這兒，要是這個誘餌起不了作用，麻煩的是他們。

    宋司令的人脈可不是吃素的，他們得忌憚三分。

    陳陽旭問道：“宋簡然那邊有動靜了嗎？”

    “沒有，聽弟兄們說，宋少帥知道了少奶奶的事情之後，無動於衷。”

    宋少帥不喜歡宋少奶奶，他們是知道的，沒有反應，也是正常。

    陳陽旭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於力幫他點火。

    “沒動靜？”

    “少爺，宋少帥一直不喜歡宋少奶奶，這您是知道的。這回我們壓錯了人，要是鬧開了，對我們也不好，要不然……”

    “要不然什麽？把人送回去，你什麽時候見過我空手做買賣了。宋簡然不來，不還有一個宋老爺子嗎？”

    陳陽旭是篤定了，宋家的人不敢把事情宣揚出去。

    要是讓人知道了宋家少奶奶被人擄走，還失了清白身，宋家顏麵無存。

    宋家注重顏麵，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做的，隻會背地裏解決事情。

    那他的計劃，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實行了。

    再者，宋簡然如何不喜歡這個女人，人也是被宋司令承認了的。是個男人，都要臉麵。

    ……

    當天晚上十點，顧子芩回到家。

    顧攸寧還在樓下坐著看報紙，顧母頭暈，和小西先上樓睡覺了。

    顧子芩略過她，踩著高跟鞋，咯噔咯噔的上樓。

    “廚房裏還有玉米粥，如果餓了，就讓玉媽幫你熱一熱。”

    顧子芩聞聲停下。

    顧攸寧頭也不抬，平靜的瀏覽報紙的內容。

    顧子芩想了想，下樓，走到她麵前，雙手交叉。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沒有。”顧攸寧搖頭，把手裏的報紙放下來。

    顧子芩自己心虛，不管顧攸寧做什麽，在她眼裏看來都帶有諷刺的意味。

    “我告訴你，我跟你不一樣。”

    “子芩姐到底想說什麽？”

    “我…”顧子芩心裏有話，藏著掖著就難受，幹脆攤牌，“從今天開始，我會去百樂門工作。不過你不用多想，我和你完全不同，我是跟夢雲去的，裏麵的客人要是開心了，想聽我唱歌，我就上去臨時表演幾首。”

    同樣是在百樂門工作，但她卻是正兒八經的受那些客人的邀請。而顧攸寧，卻是被人指揮，不得不表演賺錢。

    “嗯。”顧攸寧語氣平淡。

    顧子芩把包包扔在她麵前，質問：“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我從來都沒有看不起自己的工作，有本事自食其力，沒什麽不好的。子芩姐想去百樂門工作，臉皮就不能太薄。”

    顧攸寧是真的不在意，更不用說看不起顧子芩了。

    顧子芩是個把野心寫在臉上的女人，而且毫不掩飾。

    可以說，自從顧家母女來上海投奔她，顧子芩又整天和楊小姐待在一起以後，她就猜到了。

    歸根結底，顧家沒有把她當成家人，她在心裏也沒有真正的接納過她們。

    隻要顧子芩的行為沒有影響到她，不管做什麽，她都不會在意。

    顧子芩哼了一聲，高傲的轉身離開。

    ……

    事與願違，陳陽旭怎麽也沒想到，第二天夜裏，基地就被人襲擊了。

    李副官親自帶人強闖，把人帶了回去。

    而陳陽旭，也被警察廳的人帶走了。

    兩天後，獲救後的林瀟依舊閉門不出，不吃不喝，像死了一樣，不管許媽在旁邊怎麽說，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這樣，林瀟很快就病倒了。

    宋簡然為她請了醫生，吃過藥，還是沒什麽用處。

    許媽急得團團轉：“太太，您到底是怎麽了？有心事的話，跟我說說，別一個人藏在心裏，會被憋壞的。”

    林瀟隻是流眼淚，還是什麽也沒說。

    許媽試著開導她：“太太，我知道，您被陳少爺帶走，扔到了郊外，一定嚇壞了。現在沒事了，您已經安全了，不會有人再欺負您了。”

    提及陳陽旭，林瀟終於有了點反應。

    她捂住眼睛，瘋了似的使勁搖頭。

    “乳娘，您別說了，我不想聽，不想聽。”

    “好好好，我不說了。太太您先吃口飯吧，再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的。”

    林瀟抱著雙腿，緊緊的埋著頭。

    許媽歎了一口氣。

    心病還須心藥醫。

    “太太，陳少爺已經被警察廳的人帶走了，司令和那邊打過了招呼，您可以安心了。”

    許媽還記得，林瀟回來的那天晚上，頭發淩亂，眼睛腫腫的，額頭上還起了兩個大包。

    當時她身上披著一件大外套，可一到房間，把衣服脫下以後，裏麵那套衣服七零八碎的，身上到處是青紫色的傷口。

    而林瀟，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聲不吭的縮在小角落裏，什麽話也沒說。

    許媽看見，林瀟的雙股間……

    這是被人虐待過了！

    具體是什麽，她根本不敢去想象。

    許媽看得揪心，抱住她。

    “太太，別怕，沒事了。”

    林瀟反手抱住她，哭得撕心裂肺，說了回家以來的第一句話。

    “許媽，我心裏好苦。”

    那個陳少爺，根本不是人。

    不，是禽獸都不如。

    他根本就不把她當人看，像是對待動物一樣，肆意玩弄她。

    她的身體，已經不再是屬於少帥的了，她已經是個不潔的女人了。

    她為宋家蒙了灰，從今以後，都不知道以何種臉麵去麵對少帥了。

    要是少帥知道，陳陽旭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一定會把她掃地出門的。

    她真的好苦好苦。

    許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太太，沒事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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