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百靈一時沒聽清，有點發蒙。

    “我們的年紀確實比你們大了不少，但在這行業，經驗比你們老道，是你們遠遠比不上的。什麽男人該碰，什麽不該碰，你們自己得掂量清楚。”顧攸寧說得雲淡風輕，但語氣中的打壓顯而易見。

    若是以往，她犯不著和百靈這樣的小輩計較，更不會幫白瑩，但今天，她想提點在場的新人幾句話。

    當年她的遭遇，和白瑩相比有過之而不及。

    那些新人，仗著自己年輕美貌，處處想要扳倒她，把她踩在腳底下。

    她明白她們往上爬的心思，但有的時候，急功近利隻會適得其反。

    人活一世，奢望的東西太多，到最後會什麽也得不到。

    她可不想看著這些小輩自作聰明，到最後什麽也得不到。

    白瑩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顧攸寧會出口幫忙，在一旁沉默不語。

    至於百靈，總算是聽明白了。

    顧攸寧在仗勢欺人，以老人的姿態教訓她。

    這麽一想，百靈莞爾一笑：“寧姑娘，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做我們這一行的，吃的是年齡的本，誰有本事，誰就站在高處。你和白瑩姐是我的前輩，我尊敬你們，但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各為其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固然是最好的。”

    顧攸寧麵上始終掛著寡淡的笑容：“夜路走多了，鞋子是會沾濕的，你既然這麽有自信，就好自為之吧。”

    百靈剛才還算恭謹，如今連顧攸寧也不放在心裏了，不以為意的道：“多謝寧姑娘提點，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百靈擠開看熱鬧的人，拿起桌子上一個精美的盒子。

    “這是榮姐派人給我訂製的衣服，那些人不小心送到這兒來了，我拿走了。”

    人走了，那些看熱鬧的人不想身上染灰，也散了。

    屋裏，留下白瑩和顧攸寧兩個人。

    顧攸寧看著屋裏的狼藉，眉頭不禁一皺。

    “白瑩姐還有什麽事情嗎？”

    “顧攸寧，你今天雖然幫了我，但我是不會感謝你的。你我心裏都清楚，你剛才打壓百靈，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白瑩一番話說得心安理得。

    別人看得不清楚，她心裏卻明亮得如同清泉。

    在百樂門，她們兩個人是年紀最大的，最近接二連三的出現不少有本事的新人，其中以百靈和鶯然為首，她們兩個人確實有本事，這是無法否認的事情。

    她和顧攸寧的地位已經受到威脅了。

    她可不會傻到以為，顧攸寧安好心幫助她。

    顧攸寧漫不經心道：“我從來就沒奢望過白瑩姐會感謝我。剛才我也確實不是為了你出頭，隻是想法提點幾句那些心比天高的新人罷了。”

    她又不是沒有野心的人，今天是百靈，明天說不定就是鶯然了。

    是新人，就應該守好自己的本分。

    身上掛了彩，白瑩依舊心高氣傲，不可一世。

    “顧攸寧，我從來就沒有輸過你。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今天，也沒有輸了百靈。”

    白瑩踩著高跟鞋，噔噔蹬的出門了。

    有人進來打掃，重要的東西都沒有損壞，顧攸寧坐在化妝台麵前，抬頭的時候，看見後麵那排禮服後露出一道人影。

    她的眼睛動了動，開口吩咐打掃的人離開。

    她問：“什麽時候來的？”

    傅玖琛從走出來，站到她身後，雙手輕輕護在她的頭上。

    “我聽到了一個對你不利的消息，就趕過來了。”

    顧攸寧轉頭：“什麽消息，說來聽聽。”

    “有人花錢跟洪門的人做了交易，要拿走你的命。”

    “洪門？”顧攸寧雙手一頓，若無其事的拿起唇膏，在嘴唇上塗了塗。

    “我剛從光明製作廠回來不久，沒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傅玖琛輕輕拿開她臉頰旁邊露出的幾根頭發，別到耳後。

    “今天想去哪兒？”

    顧攸寧反手握住他的手：“海灘。”

    就在這時，傅玖琛的眼睛突然危險的眯了起來。

    顧攸寧透過鏡子看見了，兩人的目光通過鏡子交匯，會心的對視了一眼。

    傅玖琛一個轉身，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了一支手槍，衝房間裏的櫃子一角打了一槍。

    藏在那兒的人中槍，倒了下來。

    瞬間，十幾個人從能藏身的地方冒了出來，拿槍指著他們。

    傅玖琛突然放下槍，半個身上靠在椅子上，渾身上下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顧攸寧不慌不忙的把唇膏放下，把抽屜打開。

    有人喝道：“不許動。”

    顧攸寧起身，好整以暇的抽了一根煙，輕緩的吐了一口煙霧，覆住她的臉，更顯嫵媚。

    她抬起食指撚了撚煙頭，道：“洪幫的人？”

    美豔的臉若隱若現，笑起來宛若春光拂人，那些人看得目光一滯。

    “既然寧姑娘知道，那請跟我們走一趟。”

    “今天是誰請的我？這樣的請客之道，我可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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