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約戰的地點在於一處荒廢無人的工廠樓上。

    聯邦有規定，不管是否是他們所下轄的異能者，a級以上的異能者戰鬥的位置一定要偏僻無人。

    兩人雖說不怕聯邦，但為了這場決戰的隱秘，也選擇了這麽做。

    此刻葉生和司相對而立。

    現實的決鬥終究和遊戲中的不同，付出賭注的不再是遊戲裏角色的等級，而是真正的生命。

    司較之遊戲中，變化更大，他沒有佩戴什麽麵具，麵上的從容是發自心底的平靜。

    在這樣的平靜下究竟隱藏了什麽？

    “動手吧……”

    這句話正是開始的信號。

    強勁的冰風和火雨讓葉生在一霎那間也沒有受住，這是沒有試探的悍然出手。

    “你瘋了麽？”

    葉生喃喃自語了一句，聲音很輕，但司卻是聽到了。

    隻是他不去回答，或許他的心底已有了答案。

    這座廢墟工廠眼下已經徹底被夷為了平地，兩人擦過對方的攻擊又那裏是這樣的普通建築能夠擋住的。

    他們撐起的精神屏障阻擋著周圍有可能的攝像機器人，然而這樣明顯的地理變化還是引起了聯邦的注意。

    “頭，這裏是怎麽回事？”值班的人見到工廠的情況難免口氣驚慌。

    “沒事，你就當做沒看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另一個看上去是頭的人搖了搖頭，卻是立刻關掉了那個範圍內的攝像頭。

    萬一之後拍到了什麽不該拍的……

    頭想到這裏不禁不寒而栗。

    此刻葉生已經確信這次兩人中間隻能活下一個。

    因為灰色的旋風從司的手底生出，並且越發的擴大。

    同時的，司一頭的烏發正在轉白，這種過程緩慢卻也是肉眼可見。

    他真是不要命了。

    葉生為什麽不動用這項異能？

    因為這個異能強行動用會造成身體崩潰以及壽命的縮短，葉生一直在避免這個，所以始終用的是冰火二異能。

    然而司此時用出這個異能卻是在逼迫著葉生做出選擇，要麽他也使用進行抗衡，要麽他直接死在這異能之下。

    幾乎是苦笑似得，他也不得不凝聚起灰色氣旋。

    然而比起身體反應驚人的司，葉生的頭發看上去沒有絲毫變化。

    他應該之前有頻繁動用。

    對此葉生很篤定，他也擁有這項異能，當然很是了解。

    “你應該沒用過幾次吧。”司忽然說道，引起了葉生的注意。

    “那麽你肯定會輸在我的手上，擁有異能卻不好好利用異能，作為我的原身你還真是蠢得無藥可救啊。”

    聞言葉生的雙眼驀然閃過震驚，司所說的也是事實。

    擁有異能和使用異能是兩碼事，之所以葉生的凶名赫赫，和他的異能數量有關，但更重要的是他能對異能如臂所指。

    那麽……我真的會輸麽。

    兩人說話間，他們手中的氣旋已然衝破了他們的手掌，化作了一道風暴之眼落在他們的腳下。

    一霎那間狂暴的吸力以及牽引力讓兩人差點站不穩，然而兩道氣旋互相撕扯著又開始漸漸變大。

    氣旋雖然出了他們掌中，但他們還是能夠小小的操縱著，隻是當兩氣旋相撞時，直接變為了一場災難。

    嗡嗡嗡——

    可怕的聲響以及極具破壞力的力道已經蔓延出聯邦的規定了，更糟糕的是精神屏障對氣旋完全沒有辦法，這氣旋就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該死……”

    比起葉生的懊惱，司就顯得平靜多了。

    “你有沒有想過讓氣旋毀滅整個世界。”

    在不斷地碰撞和湮滅下，葉生的氣旋有點抵不過司的氣旋，無奈之下，葉生隻好放棄普通方法，轉而以同歸於盡的方式，裹挾著對方的氣旋出走。

    望著氣旋在葉生的視野中漸漸變小，葉生用一種你是智障麽的眼神，勉力壓下火氣：“你約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逼我使用這個異能？”

    “不。”司的臉上顯出了一絲無法形容的詭異神情，“準確地說我們中間隻能活一個。”

    隨後司又開始不顧一切地攻擊了。

    氣旋是司毀滅的序曲，而現在他則是在走向死亡。

    葉生確定司已經瘋了。

    欲要使人滅亡，就先使人瘋狂。

    司先前說的絕對沒錯，這次他們中間隻能活下一個。

    氣旋對於他們的消耗都很大，但葉生要比司好得多。

    隨著時間推移，體力的下跌，司顯然已經氣力不濟了。

    看著與他一模一樣的臉，葉生的心中尚有一絲不忍，但他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蓓尚如何蘇醒，到現在還不告訴我嗎？”

    司咧嘴一笑，卻是道：“隻要你把我殺了，搜一下我的屍體你就知道了。”

    “勝者才能夠走出去，敗者連命都沒了，還在意什麽其他的。”

    葉生沉默了下來，因為司說的很有道理。

    戰鬥依然在進行著，眼前的情況就連司也不禁的絕望。

    看來還是輸了，輸給了原繪靄。

    於是司立刻道：“你知道為什麽你用這個異能的消耗會比我小嗎？”

    沒等葉生回答，他繼續道：“因為原繪靄將她的生命輸送給了你，所以她之前那次才會躺了那麽久醫院。”

    “並不是生病，而是壽命缺失……她哥哥尋找了很多辦法才讓她彌補過來，不然她現在又怎麽能夠好好的活著？”

    聞言，葉生手下的動作立刻有了明顯的遲鈍，他頭腦就如同被颶風掃過，出現了一片空白。

    “嗬……”

    趁此機會，司用冰劍刺入葉生的胸中。

    “咳咳……”

    因著修武的原因，葉生反應要比司想象中的更快，他感到危機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總算沒讓冰劍刺穿心髒。

    雖然葉生惱恨司竟然用這樣的手段令他分心，但他還是不免為這個真相而感到震驚。

    他以為他已經全部知曉的事實似乎與現實有著差異，這讓他心中慌亂。

    小靄怎麽能這麽做？

    他也終於知道小靄那陣時間為什麽失蹤了。

    “哈哈哈。”司看著葉生臉上的神情先是狂笑，之後又是低低地哭泣起來。

    葉生感到莫名其妙，卻是突然發現司的臉上如同老叟般的褶皺。

    就算是他這次贏了，相比也活不久了。

    “我快要死了。”司在情緒失控之後又漸漸平靜了下來，“但我有東西要給你。”

    而後司做出了讓葉生匪夷所思的舉動，他用劍鋒破開了自己的胸腔的左邊，掏出了自己的心髒。

    “你……要做什麽？”

    葉生仔細一看，司的心髒與普通的心髒不太一樣，他的質地看上去很像是水晶。

    司將刀遞過去，葉生疑惑地望向了他。

    “隻要你把心髒按上，以後使用那個異能就不會耗費太多。”

    “為什麽？”

    “因為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