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睿大大方方地承認：“我給看守所打了招呼，多關他幾年。”

    周雅茹歎口氣，接著道：“那算我拜托你，還是讓人把他放出來吧，小斐若是知道了，你就裝作不知道此事。”

    霍天睿很不理解，疑惑地問：“可是，顧棟確實犯了故意傷害罪，他本來打算傷害小斐，幸虧我及時趕到。”

    周雅茹瞪向夏雪桂，沉默半響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把他放出來吧。”

    霍天睿警惕地詢問：“嶽母，是不是有人威脅你，夏雪桂？”

    周雅茹以無言表示默認。

    霍天睿揣思片刻，沉聲道：“好。嶽母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斐斐。”

    掛了電話，周雅茹警告夏雪桂：“看好你兒子，讓他老實點，他要是再敢欺負小斐，那可就不是進看守所那麽簡單了。”

    夏雪桂暗笑著答應：“好，好，我一定好好教訓他，讓他長點記性。”

    送走夏雪桂，周雅茹又撥通了霍天睿的電話。

    她吞吞吐吐：“天睿，還有一件事，我沒對你說。”

    霍天睿一愣，隨即道：“嶽母，請講。”

    周雅茹想了好半天，覺得電話裏說不清楚，遂道：“天睿，你如果有時間的話，來一趟海市吧，我當麵和你說。”

    聽出她語氣凝重，霍天睿當即放下手頭的事情，坐飛機趕到了海市。

    周雅茹早早在機場等著他了，一看見他便問：“小斐還好吧？”

    霍天睿回答：“嶽母，斐斐和我二妹霍歆悅出去逛街了，她雖然還不怎麽接受我，但與我那個妹妹很投緣。”

    “那就好，那就好。”

    周雅茹鬆了一口氣。

    霍天睿緊接著問：“您找我有急事嗎？”

    周雅茹麵色凝重：“這件事我思來想去，還是應該告訴你。走，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

    兩人走進機場旁邊的茶餐廳，霍天睿給周雅茹點了杯玫瑰花茶，自己要了杯冰檸檬水。

    他抿了口檸檬水，不知怎的心裏突然有些忐忑，沉聲催促：“嶽母，您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

    周雅茹長籲一口氣，緩緩道：“天睿，你和小斐的緣分始於三年前，那時候，我還以為你們是孽緣，唉。”

    她連連歎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霍天睿連忙道：“嶽母，我們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我能找到斐斐並且娶到她，多虧了您。我打算和斐斐商量下，把您接到江城，在霍家大宅旁邊給您買套小院子，這樣就方便了。”

    周雅茹很高興霍天睿能想到她，不過她此刻沒心思想那些無關緊要的，鼓起勇氣開口說正事：“天睿，你和小斐有過一個孩子。”

    霍天睿目瞪口呆：“這，怎麽可能？”

    周雅茹從頭說起：“三年前，小斐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鬱鬱寡歡食欲不振，孩子五個月了才發現不對勁，去醫院一查，醫生說不建議流掉，因為月份太大又是頭胎，怕以後不能再生了。”

    “所以這個孩子生下來了，當時小斐精神恍惚，我陪著她在國外療養院，她爸爸都不知道這件事。”

    霍天睿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是我對不起斐斐，欠她的，我會用一輩子彌補她。嶽母，那個孩子在哪裏？”

    周雅茹麵露愧色：“小斐那時候精神狀態很不好，我怕她帶著個孩子以後不好再嫁人了，就自己做主把孩子送去了孤兒院。”

    “天睿，你不要怪我，當時我也沒有其他辦法。”

    霍天睿理解她的做法，畢竟作為母親，誰都要為自己孩子的未來考慮。

    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注定是要被遺棄的下場。

    他暗歎一口氣，隨即問道：“嶽母，孩子還能找到嗎？”

    周雅茹長歎一聲：“哎，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多方打聽，找找孩子的下落。你和小斐已經結婚了，那是你們的親骨肉。”

    霍天睿完全明白了周雅茹的意思，他著急地詢問：“當時孩子送到哪裏去了？”

    “法國聖瑪利亞育嬰堂。”

    周雅茹神色黯淡，自責不已：“但是後來我再去問的時候，孩子已經被一對法國夫婦收養了，他們帶著孩子移民到了加拿大，就再也聯係不上了。”

    “斐斐完全不記得？”

    霍天睿回想著顧斐看他的眼神，覺得她應該是都不記得了。

    周雅茹點頭：“是啊，醫生說小斐是受到了傷害，自我逃避，選擇性失憶。”

    “不記得也好。”

    霍天睿不敢想象顧斐若是知道了自己生過孩子，她會是什麽反應。

    “嶽母，你放心，我一定找到這個孩子。”

    周雅茹鬆了口氣，緊張地叮囑：“這件事先不要和小斐說，我怕她受到刺激，來日方長，找機會慢慢和她說。”

    霍天睿讚同：“我知道，嶽母您放心，孩子我一定會找到的。”

    周雅茹含淚點頭，從包裏掏出一遝資料遞過去：“這是我所收集到的一切關於孩子下落的線索。”

    霍天睿收好資料，接著起身：“嶽母，我先回去了，斐斐在家等我。”

    火急火燎地坐上回江城的飛機，到達霍家大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霍天睿來不及喝一口水，就匆匆走到他和顧斐的臥室。

    迅速打開燈，光明刺目。

    床上空空如也，顧斐不在。

    他心底莫名驟驚，立刻砰砰敲響了對麵的門，伺候顧斐的丫頭李玫頂著惺忪的睡眼打開門。

    霍天睿滿目赤紅，大聲朝她吼道：“斐斐呢，她和歆悅逛街還沒回來嗎？”

    李玫嚇了一跳，她打著顫兒唯唯諾諾地回答：“二少，二少夫人下午就回來了，吃完晚餐她就讓我回房不用管她了。”

    霍天睿火氣頓升：“有你這麽偷懶的嗎？斐斐要是丟了，我要你好看！”

    丟下一句狠話，他緊接著跑出去，像無頭蒼蠅似的滿院子亂竄，大聲喊顧斐的名字，驚得蟲鳥俱飛。

    忽然看見，湖邊涼亭旁升起渺渺青煙，霍天睿像是被什麽牽引著，飛快地跑過去，果然看見顧斐合掌跪在那裏。

    他猛地把她提溜起來，攬進懷中，把她摟得緊緊的。

    顧斐驚愕之餘，覺得莫名其妙，她掙紮不出。

    雙手握成拳頭捶打霍天睿的胸膛，惱怒地嗔責：“喂，你幹嘛呀？大晚上的，你發什麽瘋！”

    “斐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霍天睿口裏一個勁兒地重複對不起三個字，聽得顧斐更加納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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