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回應他：“說了大概。”

    “其實我早就知道赫逸楠親近赫東民未必是跟他一起販毒，隻是這種事情不能亂猜，況且我問過封雨，他很坦然的跟我說了他不知道，看來這裏麵是赫逸楠答應了去做臥底，封雨對他一種保護。”

    “你還知道什麽？”

    葉瑾周看著我，一字一句說道：“當年赫逸楠的母親不是抑鬱症死的，是吸食毒品過量，赫逸楠恨極了販毒的人，怎麽可能同流合汙？”

    這個消息足夠讓我震驚不已，我不是一次聽到過赫逸楠的母親是抑鬱症自殺的，也不是一次的聽說過很多版本，說是赫逸楠的母親因為我是赫東民的情人心中鬱結自殺身亡，想不到這裏麵竟然還有別的隱情？

    那我當初受的那些委屈，又算什麽！

    他每次對我的懲罰，每次對我心靈上麵的折磨，讓我有著愧疚之心，讓我無法麵對他媽媽的巨幅照片，甚至那次在山莊我流產那次，他都是讓我去贖罪的，他還舔著臉說愛我，他還能說出怕失去我的話，難道我是玩具嗎我？他隨便想玩就玩一下，不想玩了丟掉的那一刻，還要我感激涕零？

    我的手扶著沙發，嘴唇一直在顫抖，葉瑾周說，“赫逸楠也是可憐人，他父母之間的事情影響著他，讓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我想他到現在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能讓自己心裏平靜一點，畢竟這些事攤誰身上，誰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跟葉瑾周認識的時間晚，雖然他對我之前被赫逸楠欺負的事情略有耳聞，但是我從來沒有提過，那些發生的細節也都是無人知曉，想來，他這個時候真的是一個好朋友的角度在幫我分析問題，而不是想要靠近我而去編排赫逸楠什麽，葉瑾周是君子，我一直都信。

    他小心的幫我擦眼淚，“別哭，別激動，我說了這麽多是想讓你好好想一想，畢竟你們之間的問題早晚都要解決，這樣僵持著，對誰都是煎熬。”

    我點頭，稍稍的一個動作就拉扯著我的麵部神經，葉瑾周拿出一個藥瓶，“這是馮紹叮囑我給你擦的，能讓你不那麽疼。”

    我閉著眼睛任由他上藥，心裏卻是慌亂，眼下時局這麽亂，我有些分辨不清出我對他是什麽感情。

    這個晚上是我特別難熬的一個晚上，即使後來我的孩子出生都沒有這般難熬過。

    此後的時間裏，我在做噩夢的時候都會想到我臉上頂著那兩條難看的疤痕，臉頰腫的像是豬頭，甚至唇角下巴都是紅腫的，我照鏡子看過自己，那是我最難看的樣子，也是讓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一個影子。

    縱然多年之後我想到那天鏡子裏麵的自己，還是會驚醒。

    葉瑾周在床邊陪著，他拿出我曾經手抄的《妙法蓮華經》在我耳邊誦讀，為了讓我凝神靜氣，還點了薰衣草的香薰，那個晚上我發燒，最高溫的時候接近了四十度，葉瑾周身為醫生都在原地不斷的來回徘徊，他給我擦拭手腳物理降溫，直到後半夜體溫恢複正常他在能得空休息。

    那一幕我是感動的，這輩子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葉瑾周的出現像是我照射在我內心的一道陽光，輕而易舉照亮了我內心中最黑暗的地方。

    一早醒來我也不能吃東西，葉瑾周煮了粥讓我用吸管喝，這早飯吃了一半，封雨就趕了過來，進門水都來不及喝一口，“赫東民都招了，那批貨本來是要出手給大彪的，賬本跟貨都在，大彪那邊人跑了，但是手下親信多半都交代在了那個酒店裏麵，抓到的人我們一一審問了，沒有一個說劃傷過你的臉，這是照片，你看看。”

    我不敢相親赫東民這麽輕易的就招供，問：“赫東民為什麽會招？他那老狐狸能這麽簡單的就承認？”

    “他的律師來了，說是配合能從從輕發落，但是這次毒品的數量跟交易額還有我們那些犧牲的警員，他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死！”封雨說道這裏，幾乎是咬著牙根說的，“這個老東西狡猾的很，還把這些事情往赫逸楠身上推，連他的妻子林淑雲都有參與，現在赫逸楠跟林淑雲都在警局等著問話，赫東民說了殺害周警官的過程，還有後麵幾個同事，場麵都讓人發指，現在上麵正在著手將周警官遷入烈士陵園，追加一等功。”

    封雨帶來的都是好消息，我的手在胸前攥著，父親終於洗淨冤屈，他是一名警察，一名光榮的警察，他從來都沒有辜負自己的使命。

    見我熱淚盈眶，葉瑾周趕忙給我擦拭眼淚，“別激動，小心傷口。”

    封雨將那些嫌疑人的照片一一給我看，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當時劃破我臉頰的人，那邊封雨來了電話，他接起電話難以置信的說道，“什麽？我靠，我就知道這個老東西沒有那麽簡單！”

    掛了電話，封雨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赫東民心髒病犯了，剛剛送去醫院，醫院那邊直接下了病危通知書，眼下，可能要先住在醫再等宣判了。”

    我的手攥著拳頭，目光淩厲，“這一定是他的陰謀詭計。”

    “就算是陰謀詭計，這個時候我們也不能做什麽，我先去醫院看看，晚點來這裏。”封雨剛走了兩步又退回來，“對了，你倆現在都有傷，最近先別出門，大彪在這和吃了虧，一定會卷土重來。”

    葉瑾周嗯了一聲讓封雨放心，他走了以後我問葉瑾周，“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

    “赫東民請的律師是國內非常有名的律師，這個節骨眼去醫院，需要裏應外合，我這邊打聽一下消息，你別著急，封雨總能辦好這些事情的。”

    眼下隻能這樣，但是到了晚上封雨也沒有回來，我給封雨打電話問情況，封雨現在人在警局，至於赫東民那邊已經醒了，在病房裏麵，醫生說讓住院觀察，時間未定。

    我心中早早就已經給赫東民設定了結局，縱然他能暫時逃過法律，他一定不會逃過我。

    我等著一天等很久了。

    趁著葉瑾周做飯的功夫我走到了門口，誰料他早就發現了我的動作，在我開門的那一刻手握著門把手，問我，“你想好了？”

    我無比堅信的看著他，“我必須這麽做。”

    其實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怕要做什麽，葉瑾周也沒有問過，出發去醫院的車上，我問他，“你就不問問我要去做什麽？”

    “赫逸楠還在警局，你肯定不是找他，現在能讓你這般惦記的隻有赫東民。凡事要小心，他是老狐狸，你萬萬不能因為他而毀了自己的未來，你別忘了，你肚子裏麵還有一個孩子。”

    我的手摸著小腹，心中有了決定，“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我跟葉瑾周到了醫院，之前從封雨那裏打探到了赫東民所在的樓層，封雨說有警員在門外守著，生怕裏麵的人有個萬一。

    葉瑾周聽過自己的關係先到裏麵轉了一圈，片刻之後到值班室給我找了一套護士裝，他自己也換上了白色的大褂，我們都帶著口罩，低著頭，旁人也看不清楚我的臉。

    我推著車走在他的身後，泰然自若的靠近了那間病房。

    門口兩個警察看守的很認真，我們進門的時候檢查了盤子裏麵的東西，確定都是日常護士需要的，沒有大型的殺傷武器也就沒說什麽。

    剛進病房，葉瑾周借口說推車壞了，兩個警員進門的一刻，他拿著沾染哥羅芳的毛巾捂住了警員的口鼻，一個暈倒之後另外一一個想打電話呼救，被葉瑾周一個手刀劈到，兩個人都倒在了門口的位置，葉瑾周看著我，“我在外麵守著。”

    床上的赫東民睜開眼睛，他在看見我的時候眼裏的露出了渾濁跟不解，“你是？”

    我將臉上的口罩摘下來，也不顧的他是多麽驚訝的表情，一步步的走向他，拿出口袋中早就攥的滾燙的手術刀，沉聲說道，“你說呢？我是誰？”

    “周雨桐？”赫東民的臉上已經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但是還是詳裝鎮定，“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現在是警察局的重要證人，你要是殺了我，也會判刑。”

    我是真的沒見過赫東民這般表情，他的手是被手銬拷在床邊的圍欄上，整個人事動彈不得，他還要說話，葉瑾周突然閃身進來，從托盤中拿出一支針劑。

    排空裏麵空氣的這個過程，赫東民的臉色已經變了，說話都有些結巴著：“雨桐，怎麽說我也照顧了你三年，你還當過我兒媳婦，看在逸楠的麵子上，你不能這麽對我！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錢，我有的是錢！”

    “我要你的良心，你有嗎！”

    在我凶狠的目光中，眼看著葉瑾周將那液體注射到了赫東民的手腕處，他輕輕拍著我的肩膀，“我們隻有十五分鍾。”

    我拿出那把滾燙的手術刀，看著赫東民那逐漸平靜的表情，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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