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所以為的莫少寒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這一切並不是錯覺，而是真的。

    因為，在他跟馬局長寒暄完之後，就將話茬拋給了我，對著我問道：“我說的對嗎？葉小姐！”

    在他說“葉小姐”三個字的時候，一字一句，刻意加重了音量。

    他眼眸沉沉地看著我，靜等著我的回應。

    我的心頓時驚了一下，不成想，莫少寒竟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若說剛才的馬局長對我還有那麽一點色心不改的模樣，等聽到這一句後，馬局長頓時了然地笑了笑，打趣地看向莫少寒。

    在官場上混的人，沒幾個不是人精。

    即便他今日將穆靈帶在了身邊，卻並不代表這一位馬局長就是一位酒囊飯袋。

    隻是，現在莫少寒將話茬拋到了我這邊，我卻不得不接。

    我稍稍沉吟了一番，隨後笑著回應了一句：“既然來的巧了，那今晚就先預祝莫總度過一個愉快的晚上。”

    莫少寒輕眨了眨眼，點頭：“會的。”

    雖然麵上看著一個個言笑晏晏，但這話裏行間，所夾雜的無疑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在這些人之間周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幾乎是提著一百二十倍的精氣神應付著這一切，不過，好在嵇東辰在之後找了個由頭，這才將我從那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解救了出來。

    等隻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看到他微微低頭對著我問了一句：“他最近有沒有來騷擾過你？”

    嵇東辰這話中指的人，自然是莫少寒。

    我稍稍頓了頓，還是對嵇東辰選擇了隱瞞。

    我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並沒有。

    看到我這個反應，但見他微微點了點頭。

    不過，我們之間的空閑時光並沒有持續多久，嵇東辰便又被莫少寒那邊給拉了過去，就剩我一個人跑出了那個圈子。

    那邊男人在談事，我便跟元元一塊在一旁欣賞著宴會上所請來的一個二線女明星唱歌。

    這位歌手近來參加了幾個熱門的綜藝，小火了一把。臨到年末，所接到的商演不少，今晚的宴會就是其中之一。

    但說真的，網絡上聽到的聲音似乎被修音了，因為她的現場演唱顯然充斥著一些瑕疵，並沒有專輯上的歌那麽完美無缺。

    在她唱完一首歌的間隙，不想穆靈忽而捧著一杯紅酒走了過來。

    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來者不善。

    元元杵了杵我的胳膊，朝著穆靈那邊示意了我一番，似乎是在提醒我準備迎戰。

    但見穆靈在走到我們跟前差不多三步之遠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笑著對我們說道：“不用這麽緊張，我就是過來跟你們敘個舊。我的老同學，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

    我摸不清穆靈這回打的究竟是什麽主意，一臉狐疑地看向了她。

    隻見此時的穆靈輕輕搖晃著手上的紅酒杯，然後開口對著我感慨道：“我的老同學，你知道嗎？以前我一直挺羨慕你的。穿著最時新的衣服，坐最豪華的車，還能參加這種上等人才能出席的晚宴。”

    穆靈一邊搖晃著紅酒杯，一邊凝視著酒杯裏的紅酒，狀似不經意地提起：“我努力了那麽久，才終於做到跟你站在一起的結果。體驗了一番，這種感覺還真是蠻好的，跟那些低賤的人過的日子確實不一樣。”

    在這個時候的穆靈，顯然已經忘了。

    曾經的她是一個買三個饅頭混一杯白開水就能解決一日三餐的貧苦女孩，正是因為對金錢的過分渴望，以至於當她一下子嚐到了賺快錢的滋味後，便再難從這個深淵中逃離出來。

    亦或者，她根本沒想過離開，隻想利用自己還能賺錢的這幾年，盡可能地在這個圈子裏賺到更多的錢，讓自己過著更好的生活。

    就在我有些搞不清穆靈為什麽會過來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便看到她開口對著我說道：“葉昭昭，不管是盛世，還是申城的上流階層，屬於你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但是，我還會一直在這裏。”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容，而她剛剛所說的那一句，顯然是對我一個無聲的挑釁。

    在穆靈一手端著紅酒杯、一邊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在這個宴會上的其他角落時，元元不由冷冷嗤笑了一聲，諷刺道：“不就是巴上一個胖成豬一樣的局長，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她笑穆靈壓根沒見過什麽世麵，得到一些蠅頭小利就迫不及待地來到我們的麵前宣揚她的戰績。

    隻不過，這一場宴會上人多嘴雜，加上這位新官上任的馬局長還在這兒，我連忙伸手捂住了元元的嘴，對著她提醒了一句：“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說話也不注意點。”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我對著元元警告了一聲，這才讓她稍稍收斂一些。

    不過，就在我們倆說話的時候，元元的禮服不小心被紅酒灑了。

    雖然這事怪在她不小心用手撥倒了酒杯，但遭殃的可還是她自己。

    她撅著一張嘴一臉憤懣，見她這個模樣，我不由揶揄了一句：“看來，你明天又有出門買衣服的理由了。”

    聽到這話，元元不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對著我笑罵著說道：“真是敗給你了，我這可是剛入手的新款啊！可惜隻穿了一次就報廢了！”

    “沒事，好在這裙子的顏色深，我先陪你去洗手間擦擦吧，說不定還能搶救回來。”說完這話後，我便跟元元一塊去了洗手間擦裙子。

    好在這裙子的材質不錯，在我們的一番擦拭後，算是勉強搶救了回來。

    當我陪著元元一塊在洗手間的時候，嵇東辰的電話忽然撥了過來，問我在哪兒？

    一聽到這個電話，元元立刻說道：“行了行了，你家嵇少催過來了，那你就先走吧，之後的收尾工作，我一個人就行了。”

    我看了元元一眼，問道：“你確定可以？”

    元元衝著我點了點頭，然後擺手示意我趕緊回嵇東辰的身邊去。

    見元元無恙，我隻好先行趕回了宴會。

    這一會兒，想是嵇東辰太長時間沒看到我，這才打電話找我。

    隻是，在回去的路上，不想我卻在宴會廳外的那處走廊上，看到莫少寒和馬局長兩個人在那邊交流著。

    馬局長的身邊並沒有帶穆靈，隻有他跟莫少寒兩個人。

    因為相隔的距離有些遠，所以，雖然我試圖想聽清楚，但也隻是模糊的聽到了什麽“東北”“銷貨”這幾個字眼，至於其他的聽得並不算特別清楚，也不知道他們倆剛剛的秘密談話中，究竟說了些什麽。

    因為就站在同一條走廊上，隻是他們在頭、我在尾的位置，所以我的出現很快就被他們給發現了。

    馬局長對著莫少寒說了一句，就先行離開了這裏。

    至於剩下的莫少寒，卻一步步向我走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