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的表情落在尤沫眼中，卻成了“被我說中了他很尷尬”的證明。

    她嘴角不由泛起一絲小狐狸般得意的微笑。

    “聽說我在花店上班，那個家夥還說可以介紹我去藍天航空公司當空姐……”

    “鬼才喜歡當空姐呢，那麽累，而且藍天航空公司的風評還那麽差……”

    尤沫喋喋不休。

    李燦淡定地拿著手機。

    “喂，跟你說話呢。”尤沫叫道。

    “哦，聽到了。”李燦放下手機。

    “有人挖你牆角，你都不生氣嗎？”尤沫憤怒地盯著他。

    “這算什麽牆角，他要真能把你掰直了我得給他豎大拇指。”李燦不以為然。

    “哼。”尤沫哼了一聲，無奈道，“那家夥一直待到晚上十二點鍾才走……”

    “我爸媽也是，這麽沒眼色的家夥也往家裏領。”

    “是啊，”李燦點頭，“要麽你跟他們坦白得了，喜歡女人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我也喜歡啊。”

    “你想死啊。”尤沫伸手打了個空，惡狠狠地瞪著李燦，就像一隻含冤而死的青蛙。

    過了片刻，她又討好地說道“要麽你幫幫我，好不好？”

    “嗯？”

    “去我家坐坐，讓他們繼續誤會。”

    李燦撇了撇嘴“想得美。”

    尤沫父母那副熱情勁，他可消受不起。

    尤沫氣哼哼的不說話了。

    不多久，李燦便聽到她的呼吸變得悠長起來。

    尤沫在躺椅上睡著了。

    她看起來確實很累了。

    想來父母給她的壓力太大了些。

    然而這根本無濟於事。

    生活本就如此。

    李燦沒有去找什麽外套之類的東西給尤沫蓋上，畢竟花店裏的溫度不低。

    他拿起手機，繼續看起了之前的小說。

    一個小時後，尤沫悠悠轉醒。

    她的狀態看起了好了很多。

    “幾點了？”她眯著眼睛問。

    “馬上兩點。”

    “那我再睡一會兒。”尤沫又閉上了眼睛。

    她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個小時後。

    得知已經五點的時候，尤沫有點不好意思了。

    “哎，你怎麽不叫醒我？”

    “幹嘛？”

    “多影響生意呢。”尤沫說。

    “我都不在乎。”

    “你要是個女的多好。”尤沫幽幽歎了口氣。

    看著她收好躺椅，拉開卷簾門，拿起噴壺開始噴花的時候，追更完小說的李燦打了聲招呼，決定離開。

    目送他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消失，尤沫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奇怪，最近怎麽總是這麽困。”尤沫捂著嘴巴。

    她強打起精神接待進入店中的客人。

    六點半。

    本想多待一會兒的尤沫困得不行，隻得提前下班。

    她家離這裏不遠。

    中間要經過一條小河，河畔是一個小公園。

    走過河上的石橋時，尤沫下意識地朝著不遠處的座椅處望了眼。

    那裏已經有個老頭坐著。

    她搖了搖頭，快速離開。

    最近幾日心情煩悶，她總喜歡坐在河邊發呆，在這兒心情總能莫名其妙平靜下來。

    可惜她的專屬座椅被人霸占了。

    況且，現在的她真的困得不行。

    打了個哈欠，朝著那結冰的河麵掃了眼，尤沫兩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裏，背著包包離開。

    ……

    李燦正在盯著手機發呆。

    距離可可獲得“軟泥怪”的能力已經二十天，小樹上的果子眼看著就要長大，而閔月始終沒有加他好友。

    “難道這個女人真的這麽沉得住氣？”

    “還是說上次我誤會她了？”

    “不對啊，那玩偶的確有問題，我還想這次再弄倆玩偶催熟果子呢。”

    李燦抓了抓頭發，看向眯著眼睛在沙發上追劇的可可，猶豫良久，還是翻出手機備忘錄，將微信號複製上，選擇添加好友。

    一分鍾、兩分鍾……

    足足半個小時過去了，他也沒能得到回應。

    “她一定沒有看見。”李燦想。

    他打開狗牙，進入到閔月的直播間。

    如今正是晚上七點，女主播在線。

    她依舊是如同往常那般，隻露出一雙白嫩修長的手捏著娃娃。

    那雙手似乎不如往常靈活，可是捏出來的小熊依舊笨拙而可愛。

    李燦看了一會兒，發現她比上次更高冷了，竟然一句話也不說。

    看到直播間標題，他才發現寫著“這兩天嗓子不舒服不想說話”。

    他笑了笑，發彈幕道“我是李燦，加你好友了沒看見嗎？”

    退出狗牙，微信上依舊沒有回應。

    “這麽橫？”

    李燦繼續回到狗牙發彈幕。

    如此往複。

    直播間裏不少人被他這執著的表現看笑了。

    “我是秦始皇，快點加我好友給你一噸黃金。”

    “我是孫悟空，加我好友分你蟠桃。”

    ……

    頹然地放下手機，李燦忽然感覺自己仿佛失去了什麽。

    “變身軟泥怪其實挺有意思啊。”

    “不行，不能這麽放棄。”

    李燦決定上門去找。

    反正他手機裏保存了女主播的地址。

    正好去敲詐幾個玩偶。

    “毛球，可可，走，出門！”李燦招呼了下兩個小寵物。

    它倆雖然遠比自己弱小，可多少是個幫手。

    天色已黑，正是城市裏最熱鬧的。

    李燦叫了輛滴滴，直達女主播給他的地址。

    那裏在長安交通大學校內，準確說來是長安交通大學的家屬樓。

    最早一批的那種獨棟建築，據說是分給早些年的一些老教授的。

    李燦記得，閔月說過那是她爺爺奶奶留下來的。

    如此看來她的爺爺奶奶至少有一人曾經是長安交大的教授。

    聯想到她父母的工作，應該不是說謊。

    想到這裏，李燦心裏多少好受了點。

    因為處於校內，故而並不存在門禁之類的東西。

    李燦一路大搖大擺，很快就找到了閔月所說的門牌號，位於西南角處。

    這是一層三層小樓，牆上長滿了幹枯的爬山虎。

    李燦走近，敲了敲門。

    沒人回應。

    “閔月。”李燦放開嗓門叫道。

    門內沒有人回應，一個路過的大爺笑嗬嗬地瞅了眼李燦，說道“你是小月的朋友？”

    “嗯，您是？”

    “老鄰居啦，小月前兩天出去玩了，估計還沒回來。”老頭擺了擺手。

    “出去玩？”李燦懵了下。

    “可不是嘛，小姑娘還玩什麽直播，這兩天讓我家的孫女幫忙代替著呢……”老頭笑嗬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