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開車很穩。

    在最近的加油站給車子加滿油後，二人去超市裏采購了一些東西，隨後踏上了歸途。

    一路之上蘇茜的心情都很不錯，向李燦喋喋不休地講述著曾經的趣事。

    偶爾碰到一些古舊的建築物時，她還會向李燦分享多年前這些建築物的模樣。

    李燦從她的話語間總能感到一些別樣的意味。

    就像白雲一樣明明能感覺到卻抓不住，這讓他有些困惑也有些懊惱。

    車子很快便開到了高速上。

    李燦坐在副駕上抱著一包薯片，化身投食者。

    蘇茜、毛球以及可可都成了他投食的對象。

    “誒，你給我和毛球可可吃一樣的東西有點怪啊。”包裝袋快到底的時候，吃掉李燦遞來的薯片，蘇茜忽然轉頭說。

    “看路！”李燦連忙道。

    蘇茜哼了一聲，轉頭道“你把我當什麽呢？”

    “優樂美？”李燦下意識地接了一句。

    “吸管？”蘇茜回道。

    李燦又一次翹起二郎腿，輕咳一聲。

    “滾蛋！”蘇茜抬起左手捶了下李燦。

    “你們這次開會都說什麽了啊？”李燦連忙轉移話題。

    “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沒興趣知道的，對了，你是黨員嗎？”蘇茜問。

    李燦搖頭，遺憾道“大一的事情申請過，同學投票沒選上我。”

    “人緣這麽差？”

    “應該是跟輔導員關係不夠好吧。”李燦笑道，“不過大三大四班裏都沒人報名了。”

    蘇茜點了點頭“大學就那樣。”

    她想了想問道“我們這次開會說了各地的國安要擴編，會從社會上招聘一批人，本科學曆就可以報名，你有沒興趣？”

    李燦詫異地看了眼她，心道莫非這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過想想兩人一路上的交談，蘇茜絲毫沒有表現出被看光被欺騙後的憤怒，如此說來應該不至於。

    難道我真的這麽優秀，哪怕偽裝得平凡如斯身上的光芒也耀眼如星辰？

    還是說她眼光這麽好，一眼就看穿我的不凡？

    “做什麽，跟007一樣？”李燦問。

    “想什麽呢，你以為特工的要求會那麽簡單嗎？”蘇茜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高速公路。

    稍稍停頓了下，她繼續說道，“就是跟我差不多，處理一些文職工作。”

    跟你差不多個毛線啊。

    李燦暗自撇嘴還真當老子什麽都不知道呢？！

    “朝九晚五？”他問。

    蘇茜麵帶微笑，心頭卻是冷笑不迭繼續，我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她的語氣輕柔“嗯，不過比普通工作輕鬆多了，就當找點事幹。”

    “我要照看花店，忙不過來呢。”李燦婉拒道。

    蘇茜暗自撇嘴，終究沒有拆穿也打消掉了威脅的念頭。

    “我認識人，你要是哪天想找個穩定工作的話可以找我。”她說了句。

    “好的，”李燦忽然笑道，“你怎麽這麽熱心啊？”

    “幫助朋友不應該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蘇茜淡淡道。

    “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呢。”李燦輕笑著。

    蘇茜默默踩了腳油門，牙縫裏蹦出“嗬嗬”兩個字。

    氣氛稍稍沉默了片刻。

    “等會到服務區休息一會兒，後邊你來開車。”她說。

    “啊！”

    李燦終究還是握上了方向盤。

    盡管他向蘇茜坦白自己拿到駕照後沒開過車，蘇茜也表示沒事。

    “現在高速上車少，就當是練車了。”她說。

    李燦心頭想要罵娘，哪有人敢在高速上練車啊。

    不過關鍵時刻男人可不能說不行。

    “大不了開慢一點。”他想。

    倒是此前在後排顯得很悠閑的毛球和可可緊張了起來。

    兩個小家夥連蘇茜扔給它倆的寵物零食都不敢吃了。

    二十公裏的路程，期間熄火了十三次。

    李燦勉強熟悉了這輛車。

    蘇茜開始還有點不以為然，在這二十公裏開下來後，她也變得戒備了起來。

    “你的駕照是買的吧？”眼看著李燦又一次打著雙閃熄火，她忍不住道。

    “不是，”李燦默默打火，踩下油門，解釋道，“當初報的是保過班。”

    磕磕絆絆地開了六十多公裏後，車子又一次熄火了。

    到了下一個服務區後，蘇茜果斷接過了方向盤。

    她覺得這一路上沒發生追尾事故實在是太幸運了。

    新手司機實在太可怕了。

    可是自己當初剛開車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坑啊。

    她瞟了眼垂頭喪氣的李燦，沒忍住說道“你以後出門打車就可以。”

    “嗯。”

    “其實自己開車挺無聊的，而且這年頭不會開車也沒什麽。”她又說。

    “嗯。”李燦悶悶點頭。

    哎。

    人人都罵女司機，沒想到男司機也這麽不靠譜啊。

    蘇茜想到兩人以後一塊出去外，都得自己來開車……

    瞎想什麽呢？

    她耳根子有點紅。

    “現在科技發展這麽快，說不定以後單人飛行器也能普及，到時候還不用開車了呢。”李燦辯解了一句。

    他心中道“一定得想辦法弄到飛行的異能呢。”

    “嗯嗯。”蘇茜漫不經心地點頭附和著。

    平穩地開了十多公裏後，兩人的心態都慢慢從李燦開車的緊張狀態中放鬆了下來。

    二人又開始說說笑笑，後座處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分明是毛球和可可開始吃東西了。

    事實上兩個小家夥此前做過一次李燦的車。

    那時候李燦想要拿共享汽車練練手，結果不料第一次就賠進去三萬塊。

    “大概明天早上能到長安，到時候跟我一塊去香積寺吧。”蘇茜說。

    “去那裏幹什麽？”李燦問。

    “我奶奶信佛，淨土宗，我爺爺以前每年正月都會去那裏替我奶奶上香。”蘇茜目視前方，語氣中有幾分羨慕。

    李燦很想說“你替你爺爺奶奶上香關我什麽事”，可是終究沒好意思說出口。

    他這一趟又是蹭飛機又是蹭車的，還看光了人家，盡管付出了果子，可想想還是怪不好意思的。

    至於蘇茜的奶奶，他也聽說過，對方在蘇茜出生前就去世了。

    她爺爺奶奶關係很好。

    作為一名孤狼，李燦沒能聽出蘇茜每次提到爺爺奶奶時候的那種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