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終究沒有跳下去。

    這並非是他對自己不自信，而是大白天跳樓太過驚世駭俗。

    小區裏畢竟有不少熟人，被人當成神經病到不重要，關鍵是讓人發現自己的異常就有些棘手了。

    他可是知曉那幫拿著拆遷款整天無所事事混跡於麻將館的大媽大爺的八卦能力，像什麽老張家的兒媳婦曾被人搞大肚子，老宋家的兒子喜歡男人都是這幫人傳出去的。

    如果被他們看到自己從十幾樓跳下去還安然無恙，想來警察蜀黍就得上門了。

    李燦站在陽台前看了一會兒下方病懨懨的草木，隨後回到客廳吃飯。

    毛球和可可早已撕開包裝袋分食那些雞腿雞翅。

    李燦拿了個漢堡三兩口解決掉，又喝了一大口可樂。

    可樂沒有加冰，李燦喝得不太過癮。

    他輕輕敲了敲可樂杯，便見“叮”的一聲輕響，杯中已是多了三顆冰塊。

    拿掉蓋子，透過冒出來的白色霧氣，李燦朝著裏邊望去。

    三顆拇指大小的冰塊在可樂中漂浮著。

    這幾顆冰塊的大小形狀上有一些細微的差異。

    “還是不行啊。”李燦搖了搖頭。

    他明白自己在這種細節的操控上還差了一點。

    這與能力本身的強弱無關，更多地取決於熟練度。

    他開始利用杯中的可樂做起了實驗。

    在毛球和可可的注視下，那可樂變成一堆大小接近的冰球，很快又融化成一座栩栩如生的微型冰山，隨後又融化變成一隻有點抽象的貓……

    “無聊！”毛球低頭咬起一塊蛋撻，用尾巴卷起一旁的手機慢慢悠悠走向沙發。

    可可將吃完的雞骨頭搜集到一個包裝漢堡的紙盒裏，搬去了自己的狗窩裏，打開手機慢慢啃。

    盡管李燦說過好幾次，可是它仍舊很喜歡啃骨頭。

    這並非是骨頭有多麽好吃，而是它很享受這個過程。

    李燦玩了一會兒那杯可樂，又吃掉第二個漢堡以及三個雞塊，這才令那可樂重新化作液體，三口將其喝掉。

    吩咐毛球將垃圾收好後，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徑直躺到了沙發上。

    打開微信，翻了一會兒朋友圈，都是些各地旅遊的狀態，就連尤沫全家都跑去了東南亞的某個小國。

    李燦點了幾個讚，心裏卻覺得著實無聊。

    他打開和閔月的聊天框，想了想又幹脆關上。

    此前從尤沫那裏騙到她玩偶的事情已經被閔月得知了，如今再想從她那裏搞到玩偶怕是更難。

    最關鍵是他也不清楚下一次催熟果子需要多少玩偶，或者幹脆多少玩偶都沒用。

    “還是先別浪費時間了。”李燦想。

    退出微信，他登陸了傳奇。

    瀏覽了一會兒各個板塊，他發現了一些有意思事情。

    南美某地山林中金光大盛，疑似某個城市廢墟現世；一艘“鬼盜船”出現在加勒比海上……

    這些消息大都有圖有真相，看起來比李燦加入的那個“神秘事件收錄群”中的消息靠譜得多。

    縱然如此，這些東西距離李燦也太過遙遠了一些。

    至少當前的他對於這些玩意兒可沒有太過強烈的興趣。

    倒是論壇中某些撕逼的帖子讓他看得津津有味。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傳奇也不例外。

    頂著“xuxiake”名頭的黃海就是個十足的攪屎棍。

    李燦重點看了會兒黑市交易的內容，依舊沒有發現如“冰晶果子”那樣能賦予普通人異能的東西。

    這讓他稍稍確信了蘇茜的那番話語。

    想來傳奇背後也沒那麽幹淨，至少多數人對它並沒有那麽放心。

    看了一會兒，李燦退了出去，隨後登入遊戲。

    酣暢淋漓地玩了三把遊戲，李燦放下手機，打算出去轉轉。

    毛球依舊沉迷遊戲不可自拔，可可則是啃著骨頭追劇不亦樂乎。

    兩個小家夥都沒有跟他出去的想法。

    李燦換了套衣服，獨自揣著手機出門。

    小區裏較之平時稍稍冷清了幾分，李燦在走出小區大門的時候遇見了老鄰居趙叔。

    兩人聊了一小會兒。

    大都是趙叔在問，詢問他這段時間去了哪裏，還抱怨年三十的時候想讓他一塊去吃個年夜飯沒能敲開門，又向他介紹了自家某個遠房親戚家的女兒。

    李燦盡皆搪塞了過去。

    天空陰沉沉的，看起來有下雪的跡象。

    李燦忽然想到了許久不曾去過的遊樂園，覺得可以去那裏轉轉。

    順利打到車，抵達遊樂園已經是三十來分鍾之後。

    遊樂園裏較之平日還要略微熱鬧幾分，大都是拖家帶口來遊玩的人。

    李燦獨自一人反而顯得有些讓人矚目。

    然而他並不在乎這些。

    買了門票進入其中後，他排隊體驗了幾個項目，隨後走向早先遇見吳銘的那個恐怖屋。

    讓他意外的是，恐怖屋依舊經營著，隻是外邊的漆重新刷了一遍，多了幾個血腥的女性僵屍。

    恐怖屋外邊還有一行極為顯眼的字“隻要膽子大，貞子放產假！”

    李燦覺得這一幕有些荒誕。

    他想了想，決定進去看看。

    門口有三對情侶以及兩隻單身狗在排隊。

    情侶們或者手牽手或者幹脆摟在一起你儂我儂的樣子。

    兩隻單身狗似乎沒有被狗糧噎到，反而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李燦默默地排在最後。

    直至走近的時候，李燦方才發現恐怖屋旁側有一個小牌子，上邊是關於試營業的通知。

    他大致掃了眼，方才發現這裏昨天才開始營業。

    “也不知道新老板是個什麽樣的人。”李燦忽然想到了吳銘。

    那家夥前幾天還向他借錢呢。

    “回頭可以約他出來。”李燦想。

    盡管現在他不怕身份暴露，但是吳銘算得上朋友。

    從那個小鬼處，他也多少能弄到些有用的消息。

    抱著這樣的念頭，李燦邁入到了恐怖屋內。

    他莫名的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冷了點，這讓他體內的火焰能量稍稍洶湧了幾分。

    他抬起頭打量著四周。

    恐怖屋內依舊是那番幽暗昏黃的燈光，牆壁上亦是零散地噴灑著鮮紅的“血漿”，但是這裏給李燦的感覺和從前截然不同。

    “難道這裏還有鬼？”李燦猛地冒出這個念頭。

    他不由感到渾身頭皮發麻。

    盡管他的實力無懼普通的鬼魂，然而他怕鬼的習性其實一直沒怎麽改。

    在他邁步向前的時候，前方已經傳來女生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