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傳來一陣焦味。

    李燦仰頭，看著那伴隨著幾片灰色羽毛在電線上彈開的鴿子。

    白鴿已經變黑了，急速墜落而下。

    可可小跑過去，張大狗嘴將其接住。

    它“哢嚓”咬了幾口，飛快將其吐掉。

    “好難吃！”小母狗抬起一隻前爪擦了擦嘴角的黑灰。

    李燦無語地瞅了眼它，重新抬起頭，看向那高壓電線。

    電線之上的藍色電芒與赤色火花依舊沒有消失，劈裏啪啦的聲響依舊持續著。

    小樹垂在那電芒與火花中，如同一個刀尖上的舞者，姿勢瀟灑而淩厲。

    這一切似乎有悖於物理定律？

    李燦的心情難免緊張。

    盡管明白小樹刀槍不入神鬼不侵非凡無比，可是他仍然擔心小樹陰溝裏翻船了。

    小概率的事情未必不會發生，皇帝還會得花柳病呢。

    李燦一連緊張了接近十五分鍾。

    一路火花帶閃電跳著舞的小樹從高壓線上掉了下來。

    火花閃電“劈啪”了兩聲消失不見。

    李燦眼巴巴瞅著那在空中妖嬈地扭著腰肢的小樹，目光在它那藍色的丹丹上多停留了幾秒。

    小樹下墜的速度不慢，很快便到了離地七八米的距離。

    李燦縱身一躍，將其穩穩地抓在手中。

    地麵被他雙腿砸出一個半尺深的小坑，好幾顆深綠色無精打采的油菜葉子被他踩得稀爛，綠色的汁液沾了他一腳。

    李燦抬頭看著被抓在手心的小樹，凝視著那藍色的果子，嘴角不由浮現出笑意。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這一次的果子比上次藍的還要純粹。

    周圍都是農田，沒有什麽人跡。

    李燦沉吟片刻，決定現在就將果子吃掉。

    上次吃掉那電係果子後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快要爽翻天，如今想起來還頗為回味。

    可惜他自身掌握電係異能後，反而無法讓自己有那種痛快感。

    李燦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毫不遲疑地將果子從小樹上拽了下來。

    輕輕捏了下，果子堅硬的如同一個夏威夷果。

    硬其實沒什麽用。

    一張嘴就可以把它弄軟連皮帶骨頭地吞掉。

    李燦喚來無聊地在田地裏刨坑的可可，將小樹交給它，叮囑它看好。

    可可瞅了眼李燦手中的藍色果子，狗眼裏閃過一絲恐懼，叼起小樹一溜煙跑遠了。

    李燦將果子含進嘴裏，然後開始脫衣服。

    赤條條地站在原地，他突然想到遠處的可可，又給自身布置上一層火焰。

    沐浴在火焰裏，他盤膝坐下。

    地麵上的水分被烤幹，那些已經飽受摧殘的油菜葉一點點變黑。

    如同老王知道帽子顏色後那漸變的臉色。

    環視一圈，確定沒有人之後，李燦徑直咬碎了口中的果子。

    果子的味道甜甜的，吃起來蠻不錯。

    他三兩口便將其吞掉，神色平靜地期待著接下來的酥麻感。

    然後……

    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忽然自他體內蔓延開來。

    李燦臉色驟變，握緊雙拳。

    痛楚愈演愈烈。

    他站了起來，伸展開雙臂，臉色猙獰無比，睜開的眼睛逐漸變成了藍色。

    一層細密的藍色電網在他皮膚表麵滲透了出來，讓他變成了一個藍色的電人。

    朦朧的月光照射下，令得李燦渾身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輝，他那讓男人嫉妒女人流口水的身材更是在月光下暴露無遺，隻是那張帥臉卻是充斥著痛苦。

    “啊！”李燦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叫出了聲。

    他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

    隨著吼出這一嗓子，他身上的痛楚稍稍淡了點。

    電芒漸漸縮回在他體內，隻有些許遊曆的電芒像是調皮的小蝌蚪一樣沒入到了周圍的土地裏。

    李燦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

    稍遠一些的公路上。

    一輛屎黃色印著“電力搶修”的汽車停了下來。

    “什麽聲音？”副駕上穿著工作服的青年男人問。

    “大半夜的有人發神經吧。”駕駛座上的中年老電工說。

    他拔掉鑰匙，起身道：“前邊路不通了，咱倆走過去吧。”

    “這到下一個配電房老遠呢，有什麽好排查的嘛。”青年嘟囔道。

    中年電工點上一根煙，說道：“這可說不準，當年啊……”

    聽著老電工講述往事，青年暗自撇嘴。

    他大半夜的正玩遊戲呢，卻被上邊一個電話喊了過來，說這邊的高壓電線路出現異常。

    聽值班的同事說異常的電路已經恢複好了，這還有什麽好看的啊。

    這個老王就是太較真了，非得親自來瞅瞅。

    其實……

    老王心裏也苦啊。

    家裏的黃臉婆天天催著要公糧，他頓頓腰子韭菜也補不過來，恨不得每晚值班。

    難得有出來避難的機會，還不得晃蕩到家裏的老娘們睡著了？

    上了年齡的男人傷不起啊。

    去旁邊的麥田裏撒了泡尿，抖了兩三分鍾才見老兄弟不再滴滴答答，老電工續上一根煙，向著青年說道：“小趙，你把手電筒關了，大晚上的不晃眼睛啊。”

    青年小趙撇嘴。

    兩人踩在田埂之間的土路上，朝著前方邊走邊聊。

    ……

    李燦喘了會氣，慢慢恢複過來。

    他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嚓嚓”的聲響。

    重新站了起來，他默默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握拳、鬆開……

    他原地蹦了幾下。

    他的體質又增強了些許。

    雖然這種增強的幅度遠不及吃掉那些火焰或者寒冰果子時脫胎換骨的程度，可是也很明顯了。

    “難怪小說裏那些主角都用雷電淬體，電係異能對體質的增強確實明顯啊。”李燦心想。

    相較於體質的增強，他更關心的其實是自己的異能強度。

    上一次見到小鬆鼠豆豆弄出臉盆大小的電球後，他便上了心。

    隻是此前他的電係異能太弱，抽幹體內的異能也隻是能弄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電球。

    那麽這一次……

    李燦伸開雙手，將雙掌麵對著豎起。

    在他的操控下，滋滋電流激射而出。

    一個拳頭大小的電球逐漸成型。

    “這麽容易……”李燦有些興奮。

    他加大電流的輸出，雙掌不斷拉開距離，掌心之間的電球越來越大。

    直至他的雙手已經撐到最大距離，一個嬰兒洗澡盆一般大小的電球在他麵前閃爍不定的時候，他方才停了下來。

    “去！”他輕喝一聲，將電球甩了出去。

    正在前方不遠處瞧著這一幕的可可嚇了一跳。

    “李燦你殺狗啊！”可可驚叫一聲，轉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