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一直觀察著小樹上的果子。

    他原以為抽取對方的能力會催生出一顆新的果子，可是事實與他的預料產生了偏離。

    在他的注視下，那枚雙色果子竟是一點點發生著蛻變。

    其中的黃色一點點加重著，而那白色則是仿若廁所裏的白色蟲子一般蠕動著。

    “好惡心。”李燦撇嘴。

    “可是這玩意兒看起來很神奇的樣子，以前可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李燦心生期待。

    在他的注視下，那黃白兩色逐漸融合，變成了一種淡灰色。

    灰色在持續加重著，坐在椅子上的家夥卻使勁掙紮起來。

    李燦抬頭瞅了眼，便揮起左手凝結出一個寒冰構成的榔頭，捶在對方的腦門上。

    那個一直鬧騰的家夥頓時安靜了下去。

    李燦輕輕吐出一口氣。

    時間緩慢推移。

    在那變成灰色的果子顏色不再加重的時候，李燦同時感到小樹已經停止從對方身上抽取能量。

    那個此前打著盹兒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家夥，哪怕仍舊閉著眼睛昏迷著，卻也能看出他的狀態極差，連同頭發都略微泛白了。

    他顯然已經淪為了一個普通人。

    小樹已經將其能力吸盡，此刻安靜如雞。

    它從不屑於主動吸取其他生物的生命力，其存在類似於“異能剝離器”。

    李燦站了起來，令得右手恢複如常，然後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他抬頭環視一圈。

    監察中心的審訊室沒有攝像頭，因而他倒也不擔心這一幕被別人看到。

    事實上這個時候自己的能力真的暴露出去，其實也沒有那麽多麻煩。

    看了眼那個依舊昏迷的家夥，李燦暗自搖頭。

    殺人犯的結局可好不到哪裏去，尤其是這個家夥還失去了超能力。

    不過對方淪落至此，純粹是他活該。

    自己作死的家夥絕不值得別人同情。

    走出審訊室，他恰巧看到了匆匆走來的宋小雨。

    “你在這裏幹什麽？”宋小雨有點意外。

    她剛從外地回來，尚不清楚這幾天發生的事。

    “上班。”李燦說，“你是不是應該給長官行禮？”

    宋小雨撇嘴：“裝毛呢。”

    “你去哪裏了？”李燦好奇地指了指她的肩膀，那裏仍舊有灰塵，衣服上還有很多綠色的似乎是草汁的東西。

    “野外。”宋小雨隨口說。

    “幹啥？”

    “幹嘛告訴你。”宋小雨翻了個白眼。

    “不說算了。”李燦隻有一丟丟好奇，對方不願說他也懶得再關注。

    他不無惡意地猜測著：看她這副樣子，莫非是被某隻野生哈士奇壓在草地裏……

    搖了搖頭，他驅走腦海中這種無聊的想法，決定走開。

    眼看他轉身，宋小雨忽然喊道：“等等。”

    “怎麽？”李燦駐足回頭。

    “最近有沒空啊？”宋小雨問。

    李燦上下打量著這個女人。

    他跟宋小雨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這個女人不太可能主動邀請自己。

    不論是此前的誤會，還是二人的性格，都令得二人水火不容。

    現如今宋小雨這般姿態……

    盡管她的的短發小臉蛋小鼻子小嘴巴小熊熊的樣子蠻可愛的，可是……

    “你想幹啥？”李燦戒備道。

    “一塊出去野營唄，”宋小雨笑說，“跟上次一樣戶外燒烤什麽的。”

    上次……

    挺久遠的事情啊。

    可是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李燦思考了下，認真道：“你沒看新聞嗎，這兩天飛機在噴灑藥，滅白蛾呢。”

    “誰跟你一樣閑，天天關注這種事。”宋小雨忍不住吐槽道。

    李燦覷了眼她，冷笑道：“這個時候去戶外燒烤簡直有病！”

    “我說的又不是長安市。”宋小雨感覺繼續跟對方這麽說下去會被氣死。

    這個家夥確實沒有一點紳士風度，也不知道讓一讓女孩子，虧自己當初知道他“死了”還流了那麽多眼淚。

    哼，一腔真情喂了狗！

    宋小雨高更生氣了，氣鼓鼓地瞪著李燦。

    李燦感到莫名其妙，疑惑道：“你什麽意思？”

    “1號異位麵。”宋小雨深吸口氣，令自己情緒平複下來，說道，“有沒興趣看看？”

    李燦還真有幾分意動。

    他原本就打算去那些異位麵看看，可是一直沒有時間。

    隻是看著宋小雨的表情，他又覺得事情並沒那麽簡單。

    這個女人可不會好心的邀請自己出去玩。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李燦狐疑道。

    “我能遇到什麽麻煩。”宋小雨說。

    她的語氣略微揚起，讓李燦越發懷疑起來。

    “不說算了，那我不去。”李燦徑直拒絕道。

    看著李燦離開的背影，宋小雨不滿地嘟囔著：“小氣鬼。”

    李燦聽到了她的話，絲毫不以為然。

    如果她老老實實讓自己幫忙，或許自己還會出手，可是這個樣子……

    他慢悠悠地走到了蘇茜的辦公室內，卻發現對方不在。

    等了好一會兒，蘇茜才打著哈欠走了回來。

    “怎麽回事，這麽累啊？”李燦看著她。

    依照兩人的體質，縱然折騰到天亮，也不至於這般才是。

    “事多，心累。”蘇茜用一種“你不懂”的表情看著李燦。

    “吃個果子緩緩？”李燦問。

    蘇茜不由笑道：“哪有人像你這麽奢侈。”

    她坐到沙發上，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問道：“怎麽樣？”

    “處理好了，”李燦走上前來，坐到沙發扶手上，伸手幫助蘇茜按摩著腦袋和肩膀，說道，“那個家夥已經變成普通人了。”

    “嗯。”蘇茜點頭。

    “怎麽處理他？”

    “移交司法機關，”蘇茜道，“他殺了三個人，大概率被判死刑。”

    “還有個呢？”

    “關上幾年吧，監察中心不會插手普通人的事情。”

    李燦了然點頭。

    “對了，我有個寶貝給你看。”他突然想起那顆果子，臉上不由浮現出微笑。

    這顆果子至少包含了兩種不同類型的超能力，卻融合成了同一種顏色，讓他極為好奇。

    蘇茜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一下子就紅了。

    “大白天的，小心有人進來。”她羞惱地瞪了眼李燦，“你怎麽越來越不老實了。”

    李燦茫然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