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忍耐了這麽久，今天是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嗚，我……我一把年紀了，還被人家侮辱成一個瘦子一樣的狐狸精。這，這讓我以後怎麽在人前抬頭啊，爸，這就是你好孫子帶來的人說的好聽的話。”

    趙清容在這時候一下子就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

    莫晚楓隻覺得額角都在痛了，他狠狠的眼神瞪向完全就象個潑皮賴婦的趙清容。

    手裏的拐杖重重的一柱，“夠了，夠了，一個二個的不懂事不知理也就罷了，這麽大把年紀，還在這裏哭叫著鬧騰，也不知道你這麽多年是怎麽混的，哼，扶不起的爛泥。”

    莫晚楓這一聲冷哼，哼的趙清容眼淚嘩嘩的淚。含著眼淚的眼睛恨恨的瞪著麵前的老頭子。

    她這一輩子好勝鬥強，原因無非就是年輕的時候，自己的家世不好。

    因為是當莫子堂的情婦才入住的莫家，也是當的第三者挾著孩子才進了這莫家的門。

    莫家是個大戶人家，一直以來莫晚楓對她便很是鄙視看不起的。

    就算一幫貴婦人們，平時雖然不說，可偶爾一提起來，她這麵子還是有些掛不住。

    今天再一次當著這麽多仆人還有那個沒過門的卑賤的女人，卻揭了她的老皮……這樣的狀況，令她如何不氣！

    “老爺，我這麽多年當你的好兒媳婦兒，百般對你討好，可你最後還是看不起我。是，我是窮人出生，但是她呢，她不一樣的麽。你最中意的孫子現在也找了個賤人，還是一個沒有來曆的賤種，我看，這是一代不如一代嘍。”

    她嚼著冷笑，咯咯的笑出聲來。

    饒是之前生氣杜尚義罵自己老婆了，但這會兒聽著趙清容這樣反損老頭子，莫子堂臉上還是掛不住。

    他啪的一下拍在桌上，“趙清容，你夠了沒有。”

    掃一眼不遠處的莫晚楓，卻看見他氣的麵色發青。

    臉上更是糾結著痛苦的神色，“你，你……”他指著趙清容，完全就是話也說不出來。

    “我怎麽我？哼，你看不起我，我幹嘛還要這麽巴結著你？這麽多年我嫁給你莫家，哪一天對你們不好了？你說要把莫氏留給莫一凡，我有多說過一句話？我名下的四個孩子，四個啊，你卻一個也不喜歡。從小到大你就把最好，最值錢的，最有前途的東西留給莫一凡那個大媽生養的。他有什麽好？我的兒女們又那一點不好了？同樣是你莫家的子孫，為什麽我這個當小的生的就不是人了？”

    最後的嘶吼，終於讓莫晚楓再也支撐不下去。

    他捂住胸部的手不斷線收縮，隻覺得心髒象是刀子在戳一樣的痛。

    “爺爺……”

    莫一凡悲涼的吼聲從門口響起，杜婉吟再看過去時，看見的就是莫晚楓昏倒在莫一凡一的懷裏。

    “莫爺爺……”

    淚水唰的湧上來，杜婉吟無助的緊拽住了父親的手。

    “爸爸……”

    恍惚中，卻看見杜尚義的眼神劃過一絲興奮，但再看時，看見他看見莫晚楓的眼神卻又變的痛苦萬分。似乎，莫晚楓的昏迷，讓他內心也極難受極不舒服的。

    “來人，趕緊叫醫生。”

    莫子堂一聲大吼，他狠狠的瞪一眼嚇的麵色慘白的趙清容。“趙清容，你太讓我失望了。這麽多年我以為你性格溫雅，個性好強一點也沒覺得有何不對。但是……沒想到你的內心一直是這樣的。：”

    趙清容張著嘴巴，她想要申辯，可，迎視著丈夫冰冷的眼神時，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莫家一團的亂，等到醫生從急救室出來時，卻一臉沉痛的看著在場的人。

    “我們盡力了。”

    莫一凡的身體搖了搖，杜婉吟勉強把他扶住。

    “因為突然間中風，莫老太爺可能以後都得臥床不起了。”

    “什麽意思？是說我父親中風，不能起來了？”莫子堂緊張的盯著再次詢問。

    “對，他受刺激過重，腦中有溢血，幸虧送來的及時，要不我們也回天無力。”

    “還好沒死。”趙清容的一聲咕嚕，卻聽的莫一凡抬頭往她看去。

    染了赤紅的眸狠狠的瞪視著趙清容，莫一凡的拳頭捏的緊緊的。

    “你再說一遍。”森寒的詰問，嚇的趙清容往後退卻。

    “我，我隻是實話實說，幸虧他沒死，要不，你們……”

    “啪……”

    趙清容的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摑。

    “你，你這個孽種，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沒完，子堂，你看看你的好兒子，我也算是一手一腳的把他拉扯大。看看他對我做了什麽？嗚，老的不尊重我，現在這小的也騎在我頭上了，我，我怎麽就這麽的命苦啊。”

    趙清容捂住臉撒起潑來。

    莫子堂看著這一切發生，卻是奇跡般的沒站出來說別的話。

    他冷冷的站在那兒，象是聽不到聲音一樣。

    “趙清容，我早就想打你，當年要不是你的摻雜，我媽不會抑鬱的自己去撞車。她一天天的消瘦，原因就是你這個第三者強行的擠走了她的幸福。我恨你不是一二天，今天你把爺爺頂撞的中了風，你還敢在這裏用輕鬆的語氣說他沒死！！”

    莫一凡象隻被惹怒了的獅子，他不斷的咆哮狂吼著。

    杜婉吟站在他身後，都能聽見他的骨骼在劈裏啪啦的響。

    “好你個小兔崽子，我告訴你，你那個母親不是我害死的，是她，是她自己做賤。你以為是怎麽回事？是她自己要偷自己的小叔子，還和人家一起生了個賤種……”

    “啪啪……”這一次打她的人是莫子堂。

    他陰冷的瞪視著她，“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這件事情這麽隱密，你怎麽知道的？啊，你說啊，你給我說啊？”

    杜婉吟緊捂住嘴巴，她一隻手用力的握住莫一凡的手，感覺到他手瞬間冰冷。

    還在輕微的顫抖著，抬頭，看著他眼底深處遮掩不住的震驚和嗜血。

    一顆心不斷往下沉去。

    “一凡，不要，不要聽她胡說。”

    一把抱住他，杜婉吟心痛的淚水直流。

    而她們沒看見的是，一直安靜的站在遠處的杜尚義，臉上有著糾結複雜的時哭時笑的表情……

    “不，不……。”莫一凡突然間象是受驚了一樣，他反手一把揪住莫子堂，“你說，你說，這一切是怎麽回事？你說啊，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莫子堂隻是難過的看著他，原本就布滿皺紋的臉，此時皺紋更深了幾分。

    “一凡，這件事情沒什麽好追究的了，一切都不重要，反正過去了。你媽，也……”

    一提到莫一凡母親，莫子堂的眼神染了一絲赤紅。

    他抬頭，一張臉因為憶起了舊事而猙獰恐怖。原本還算是斯文的五官，在這時候卻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不說，你們都不和我說，好，我可以自己去查，我就不信所有的事情能做到水泄不通。”莫一凡冷冷的笑著，那雙冰冷的眸裏，卻藏著淺淡的恐懼。

    “唉，造孽啊。”莫子堂長歎一聲。

    眼前，卻浮現出當年那個女人對著自己大笑的麵孔。

    “放我走，你放我走，我隻想和他在一起，從一開始我愛的人就是他，你這個魂淡，是你把我們分開的。我們相愛有什麽過錯？是你，是你……”

    那個曾經在第一眼就愛上她的女人，那時候隻用仇恨的眼神看著自己。神情如此的決絕，決絕到隻是把她關了一段時間，最終她卻自己去撞了車……

    莫一凡不再看莫子堂，轉身，他步入了病房。

    杜婉吟想要跟進去，卻聽到他嘶啞的聲音。

    “婉吟，你可以……不要再陪著我麽。今天，真的好報歉。你第一次以我女朋友的身份早門吃飯，事情最後卻弄成了這樣。”滄然心酸的語氣，聽的杜婉吟淚霧彌漫。

    她搖頭，哽咽著，“一凡，我隻看一眼莫爸爸就走好不好。我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雖然，那個老人對自己隻是一般。

    但他並沒有對自己人做過出格的事，是以她想要留下陪著他。

    “嗯。”

    快速的進屋，莫晚楓安靜的躺在床上。

    然，那個看起來精神翟爍的老人不在了，躺在病床上的地，卻是一個嘴巴歪斜，身體贏弱的斑發老人……

    轉身，看見莫一凡悲愴的眼神，鼻子又是一酸。

    伸手，拍了他手一下，把這個空間留給了他。

    半夜因為惡夢醒來，杜婉吟推開屋門想去外麵陽台吹一下冷風。

    令她意外的是，居然看見父親在屋裏坐著喝酒。

    這麽多年了，父親一直就很注重身體，極少這樣獨自喝酒的。

    “爸，你怎麽一個人喝酒了？”不悅的上前拎著他手裏的酒瓶，杜婉吟嘟著嘴巴抗議。

    “嗬嗬，婉吟啊，你怎麽還沒睡著呢。唉，爸爸隻是感概挺多的，也睡不著，索性就在這裏喝幾本。”

    把一杯酒倒上，再放到她麵前，“來，你也陪著爸爸喝二杯。”

    瞪著他，杜婉吟隻覺得一切都太不可思議。

    “爸，你一直叫我不要喝酒的。你說有教養的女子，是不應該亂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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