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故作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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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駐國大使代表中洲對辛清靈表達慰問,並幽默地表示:“國家需要您這樣的最美醫生來弘揚正能量,希望你不要因為這次的遭遇產生心理陰影,挫折過後的成長,才最難能可貴。”

    “謝謝。”辛清靈笑了笑。

    簡單的寒暄過後,便是正題。

    每個案件,警方都需要歸檔保存。像辛清靈這類型的跨國案件,自然更要小心謹慎對待。兩個警察問得很謹慎,也很仔細。

    “能否給我們描述,您被戴承天先生轉移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駐國大使身後的翻譯,及時給辛清靈翻譯了警察的話。

    她看霍啟睿一眼。

    霍啟睿握著她的手,捏了捏,“你不想說的,可以略過。”

    翻譯員嘴角不易察覺地抽了抽。綁架案舉國皆知,受到國際的關注,作為駐國使館的大使,自然更加迫切地想要得知真相,好聯合外交部展開工作,同時維護兩國關係。可是這位霍先生的來頭……

    “辛小姐,你受的委屈,自有外交部討回說法,但戴承天作為本國公民,我們需要在國際上發聲,給民眾還原一個真相,還請你能詳細回答。”

    “我知道。”

    前麵的部分,基本都由霍啟睿代為回答了,警方詢問的部分,是霍啟睿第一次營救失敗後戴承天帶著她再度轉移之後的情況。

    這部分,沒人能代替她回答。

    她深深吸了口氣。

    “當天晚上,我被關進了另外一個房間。沒多久,我聽到外麵有喧嘩的聲音,是南亞人說話的聲音,他們喝了酒,聊了很久。天亮之後,戴承天讓人蒙住我的眼睛,帶我上了車。後來我就被帶到了山上,關在了一間小屋子的房間裏。”

    “據醫院的驗傷報告,你身體多處有外傷。你從被轉移到昨天得以解救,期間一共經曆了五天的時間,能否跟我們說說,你身上的外傷,是否在囚禁期間,受到的虐待?”

    其實,這部分,才是大使館最感興趣的。畢竟民眾對此事議論紛紛,他們需要得到一個真相。

    辛清靈猶豫地咬咬唇,點頭。

    “被轉移的那天,淩晨,天還沒亮,戴承天忽然闖進我的房間,拿著匕首,將我的手臂劃傷。他……有情緒和心理疾病。”

    警察抬頭,頗感興趣,“可否詳細說說?”

    “他的手下阿輝說,他患有狂躁症,在情緒得不到控製的時候,很容易做出暴力的行為。”

    “後來呢?他還用什麽手段虐待了你嗎?”

    辛清靈垂下眼簾,“他用三條鐵鏈把我鎖在床上。一條鎖著我的腳,一條鎖著我的手,還有一條,鎖在我的脖子上。他的情緒經常不穩定,稍有不順心的時候,就會失控,會對我實施暴力行為。我手臂上的刀傷和瘀傷,都是他造成的。”

    五天的時間,聽起來真的不多,可天知道那每一分一每一秒,她都是煎熬著過來的。

    她失去了所有的自由,像一個低價賤賣的奴隸,帶著枷鎖,被困在方寸之間的,日日夜夜戰戰兢兢,提防著戴承天什麽時候的情緒失控。

    手上一陣痛楚喚回了她的思緒,她抬頭,霍啟睿幾乎是聽到她被戴承天用鐵鏈鎖著的同時,握著她的手無意識地加大了力道。她安撫了拍拍他的手背,“我沒事,他沒有真的傷害我的性命,不是嗎?”

    霍啟睿簡直想將戴承天碎屍萬段!

    難怪辛清靈被救之後安全感大大缺失,時不時會流露出驚惶恐懼。原來,她竟被那個畜生用鐵鏈鎖著,被他暴力虐待!一想到妻子遭受了這樣的非人遭遇,他就恨不得將戴承天的骨頭一根根卸下來,泄憤。

    男人的憤怒值達到了頂點,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下降了好幾個度,冷得兩名警察瑟瑟發抖。硬著頭皮繼續問:“請問你後來是怎麽逃脫的?”

    “是一個叫多瑪的女孩,偷了鑰匙,放我走的。戴承天用鐵鏈鎖住我之後,不給我鞋穿,我光著腳在山裏逃跑的時候,弄傷了腳,摔下了山坡,趟過一條河,走了沒多遠之後暈倒在草叢裏。醒來之後,有個小男孩說要的帶我回家,我以為他是在幫我,但是他轉手之間就把我賣給了一個人販子。我在被人販子帶走的途中,重遇我的先生的。”

    她描述得簡練,將一晚上驚心動魄,孤苦又絕望的遭遇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她越是表現得平淡,霍啟睿的心就越痛。

    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吃了那麽多苦,而他,卻無可奈何。

    警方又詳細詢問了一些戴承天和奇諾之間的細節,隻可惜她所有的時間都是被關在房間裏,知之甚少。問得差不多了,兩名警察起身表示筆錄已經完畢,欠身要離開。

    大使慈祥地囑咐她注意休息,有任何需要可以及時聯係大使館求助。

    他們離開之後,辛清靈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她不是一個很喜歡訴苦的人,從小到大的經曆決定了她的性格隱忍的部分比較多,第一次那樣直白地告訴所有人她遭受的虐待,對她而言,其實是二次傷害。

    因為,她並不想回憶那幾天裏的一切。

    回過神,發現霍啟睿已經送完人回來,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悲痛。

    他在心疼。

    她明明白白地看到他毫不掩飾的情緒。

    “我沒事的。”她勉強笑了笑,揚起手臂,“你看,其實我傷得也不是特別重嘛。至少,他沒往我大動脈上割,真的算是很給我留情麵了。救命之恩,總算是有點用……”

    話沒說完,便被納入寬厚的胸懷裏。

    她能感受這個懷抱裏包含了太多他沒說出口的話,她心裏暖暖的,下意識將他當孩子般哄:“我真的沒事,小傷而已,很快就會……唔……”

    他堵住了她的安慰。

    她的安慰,非但沒有讓他心裏好受,反而更令他心疼。他倒寧願她哭出來,對他哭訴她有多麽痛苦,多麽害怕,多麽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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