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患難顯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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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傳到司馬莫塵那裏的時候,他還正在和正華集團的眾高層開會。當福伯將這個冰冷的消息告訴司馬莫塵時,後者如遭雷擊電掣般震驚。

    “什麽,你給我再說一遍!”司馬莫塵幾乎是咆哮般地對著電話怒吼。

    偌大的會議室忽然靜了下來,眾高層都幾乎被他的怒吼聲嚇了一跳。一個年輕的美女主管正端著杯子準備喝水,被這吼聲嚇得一哆嗦,差點連杯子都掉到地上。

    緩過神的眾人皆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和猜測,平日裏威嚴穩重的總裁少爺怎麽會突然如此失態,莫非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

    司馬莫塵卻全然未注意到大家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平複了自己的情緒,這才低聲說道:“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馬上趕過去。”

    電話那頭又傳來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音,眾人雖然好奇,卻也沒有誰敢湊上前去探聽電話裏的內容。

    又說了幾句,司馬莫塵這才放下電話,麵色卻已變得慘白。

    主持會議的中年主管咳了咳,輕聲問道:“總裁,我們是否還繼續開會?”

    司馬莫塵擺了擺手,又恢複了往日裏的威嚴和冷漠:“我有點事要先走,你們繼續按照原計劃進行,明天向我匯報。”

    稍微吩咐了幾句,司馬莫塵便匆匆離開了會議室,直奔電梯。

    夜空裏不知何時竟飄起了雨絲,在昏黃的路燈下,更顯得淒清迷離。

    司馬莫塵係好安全帶,重重地帶上車門,猛地將油門踩到底,整個車子便飛也似地呼嘯而出。

    當他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守在門口的福伯趕緊迎了上去。看著福伯低著頭,雙手不自然的緊握,司馬莫塵似乎明白了什麽,麵色卻仍是不動聲色。他徑直走向醫院裏麵,一邊問道:“現在她怎麽樣了。”

    “已經送到急救室搶救了,目前情況不明。”福伯忙不迭地回答。

    司馬莫塵忽然站定,回過頭來,露出淩厲的凶光:“我不是讓你好好看著她,怎麽會跑出來了?”

    福伯歎了口氣,眼裏滿是悔恨和自責:“少爺,這都怪我。餘小姐她說有一個朋友來看她,誰知道她會趁機溜出去…”

    “是啊,少爺,這事根本怪不得福伯,就連我們幾個都沒發覺餘小姐是調了包的…”幾個保安連忙附和。

    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反倒令司馬莫塵更生氣:“夠了,你們幾個是幹什麽吃的?這麽大個活人在眼皮底子出去都沒發現,我要你們何用。明天統統滾蛋。”

    幾個保安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再敢吱聲了。

    福伯也是老臉通紅,司馬莫塵雖然並未直接責怪他,可是福伯也能感覺得到,少爺隻是礙於他的麵子罷了。

    正當幾個人萬分尷尬的時候,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戴著口罩和手術帽的醫生慢慢摘下手套和口罩,打量了一下站在走廊的幾個人,對他們不滿地斥責道:“嚷什麽嚷?這裏是醫院,不是菜市場。有沒有點公德心了?”

    司馬莫塵淩厲的眼光掃了過去,麵前的中年醫生沒來由的心中一驚。看著眼前這個陰冷的麵無表情的年輕人一步步走過來,他壯著膽子問道:“你…你想幹什麽?”

    司馬莫塵在離他還有一步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深深鞠了一躬,歉聲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一時情緒失控,給您添麻煩了。”

    “這還差不多……”中年醫生小聲嘟囔了一句。

    司馬莫塵又客氣地問道:“請問剛才送來的那個病人手術怎麽樣了?”說話間向身後的福伯等人打了個手勢。

    後者會意,立即走了過來,將一個鼓鼓的紅包遞了上來,不動聲色地往中年醫生的口袋裏塞。

    中年醫生正準備推辭一番,看到司馬莫塵逼視的眼神,隻得硬著頭皮勉強收下。他扶了扶眼睛,思索片刻才緩緩說道:“病人的情況並不樂觀,發生車禍的時候頭部受到撞擊,雖然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期,但是並未清醒過來。後期的康複情況還得看病人自身。”

    司馬莫塵聽到“脫離危險”的時候,高高懸起的心總算放鬆了一些,可是聽到後麵時,他的心又緊緊縮了回去。他瞪著眼睛問道:“那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這個嘛,很難說,要看病人的自主意識……”醫生似乎感受到了麵前這個年輕人散發出來的無形壓力,顯得有些慌張。

    司馬莫塵忽然伸出了他冰冷而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了醫生手臂,獰聲道:“醫生,我拜托你,一定要將她治好,無論花多大的代價。”

    中年醫生籲了口氣,尷尬一笑道:“這個自然,醫者父母心,就是你們不說我們也會盡力的。”

    司馬莫塵擺了擺手,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我相信你們會盡力的,否則病人若是有些什麽意外,後果你承受不起,你們這個醫院也承受不起。”冷冽的語氣令這個工作多年的醫生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

    幸好在他的注意力在這個中年醫生的身上沒有過多的停留,丟下了幾句話之後便轉向了急救室。

    這時幾個醫生護士正合力推著一輛病床車出來,躺在上麵的正是渾身包著紗布的病人,司馬莫塵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餘知夏。看著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麵無血色,司馬莫塵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在滴血。

    一個手持點滴藥品的護士看他漠然擋在路中間,毫不客氣地衝他嚷了起來:“讓讓,沒看到有車子嗎,還非得在路中間站著。”

    司馬莫塵慌忙移動腳步,讓出一條路,自始至終他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躺在病床上的餘知夏。

    知道病床被推進了房間,他才慢慢地將視線收回。他的眼睛裏又充滿了冰冷和憤怒。

    “我要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亂他媽開車撞的人。”他回頭對福伯等人丟下了惡狠狠的一句。

    冰冷的病床前,一個麵容冷峻堅毅而神情漠然的年輕人站在那裏,看著眼前的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隻剩下機器有節奏的滴答聲和規律跳動的心電圖。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冷漠的年輕人忽然長長歎了口氣,輕輕地坐在一旁,伸出他冰冷而寬廣的大手,輕輕地拂拭她的額頭。

    “你真是傻,”他喃喃道,“我隻不過是不想你離開我罷了,你為什麽一點都不理解呢,難道留在我身邊真的那麽為難嗎?”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刻起,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不可自拔,若非如此,我怎麽會想法設法想要留住你。隻可惜就算能留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如果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我寧願出事的是自己也不願見到你這個樣子。”

    “小貓子你快醒過來吧,以後我再也不幹涉你了。”

    從小失去雙親關愛的司馬莫塵自懂事起便是冷漠孤傲,自尊心猶勝於常人。此時此刻在心愛的人麵前卻止不住地失聲痛哭,就像一個小孩子般毫無顧忌。

    他痛苦地低下了頭,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全然未注意到沉睡的餘知夏不知何時眼角竟也滑落了一顆晶瑩的淚珠。

    花欣公園,司馬莫塵的私人別墅內,方薔薇正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

    就在不久前,她收到朱玉的消息,知道了餘知夏昨天晚上出車禍的事情。

    當她剛知道好姐妹車禍昏迷時,隻覺得腦袋一嗡,便已知道闖下大禍,倘若餘知夏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司馬家的人隻怕不會放過自己。

    她慌慌張張地問道:“朱老板,現在怎麽辦,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是我們的主意,隻怕不會輕易放過的。”

    方薔薇雖然有些慌亂,卻總算不笨,她知道這個時候隻有把朱玉拖下水,後者才有可能會幫著他。

    然而朱玉這樣的老狐狸又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呢,他本欲發火,忽然眼珠子一轉,壓著火氣輕聲說道:“嗯,這樣,你就說都是餘知夏的主意,先從那裏脫身再說。我這邊去醫院打探下消息,等見了麵再聯係。”

    “好好,我知道了,謝謝朱老板。再聯係。”掛了電話,方薔薇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長長呼了口氣。

    忽然“咚咚”兩聲,有人敲門。方薔薇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這時門口傳來一句蒼老的聲音,是福伯。

    “方小姐在吧,我可以進來嗎?”語氣甚是客氣禮貌,這讓方薔薇放心不少。

    她定了定神,也禮貌地回答道:“請進。”

    福伯輕輕推開門,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但仍是以一種十分客氣的語氣說道:“方小姐你可以走了?”

    “什麽?”方薔薇以為自己聽錯了。

    福伯又重複了一遍,“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和方小姐無關,所以你可以走了。”

    方薔薇這才確認沒聽錯,她覺得麵前這個嚴肅的老者忽然變得親切溫和,她幾乎有一種想衝上去抱住他感謝他的衝動。

    但她還是忍住了這股衝動,畢竟離開才是最重要的。

    福伯親自將方薔薇送出了花欣公園,後者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

    看著方薔薇遠去的背影,福伯忽然一招手,一個人影從一旁閃出。

    “跟上她,看她和什麽人接觸。這是少爺的命令。”他的話威嚴有力,令人不容置疑。

    “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