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龍柔背起這句詩。
    玉門關內，有羌笛聲響起。聲音哀怨，令人動容。
    這笛聲不知是對安國人的反抗，還是迎接。
    阿米爾帶著八部族來到玉門關下。他們對於安國恐怖的戰力，還是難以置信。
    在他們的私心裏，是希望安國與西夏兩敗俱傷。
    這樣，他們在玉門關上就有了更大的話語權。
    誰知道，強大到不可一世的西夏軍，會如此不堪一擊。
    九部族看向潘小安的眼神，帶著尊敬與懼怕。
    “玉門關外的土地，你們九部任選。安字旗插到哪裏，哪裏就是你們的領地。”
    九部族高興。他們向潘小安跪拜，表示臣服。
    潘小安不會讓他們某一家獨大。隻有相互牽製，才能穩定這片疆域。
    “小安，你放心他們嗎？”
    “龍柔，土地自有存在的意義。誰在上麵居住，誰就是土地之主。
    假如有一天，他們變得強大起來，咱們變得衰弱。那被他們欺負也是活該。”
    龍柔總是驚訝於潘小安的想法。
    說他懦弱吧，他打下了如此多的土地。說他霸氣吧，他又總是帶著一點感傷與蕭索。
    龍柔不知潘小安的這份消極來自哪裏？
    潘小安的消極，當然來自後世千年內的興衰征伐。
    地是好地，人是好人。隻是啊，一聲歎息。
    潘小安想起一首元曲。那曲子裏是這樣說的：“將軍空老玉門關…讀書人一聲長歎。”
    “讀書人一聲長歎”龍柔重複一遍。“小安，你可真是個天才。隨口就能吟誦動人詩篇。”
    潘小安臉紅。他這是說了別人的，自己哪有這本事。
    “龍柔，我厲不厲害？”
    這次輪到龍柔臉紅。潘小安這句話，不應該在這時候問。
    安國大軍在玉門關沒有停留，他們追著李坤順先後進入陽關。
    潘小安安排了九部之後，也來到陽關。
    在這裏，一步一景，一步一詩。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龍柔坐在陽關柳樹下乘涼。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她有點受不住這一份幹熱。
    潘小安從月亮泉邊撈出一個哈密瓜。“龍柔，來吃瓜嘍。”
    進入陽關後，龍柔明顯感覺潘小安變得開心了。他又開始說俏皮話以及奇怪的故事。
    潘小安就好像來過這個地方。他對這裏的很多地名都了如指掌。
    潘小安當然知道這個地方。他也曾看過月牙泉，也曾到過陽關三疊，看過敦煌的石窟。
    龍柔拿起哈密瓜吃了一小口。冰涼甜脆，讓人吃上一塊，還想吃第二塊。
    “小安，這瓜可真好吃。”
    龍柔便將哈密瓜畫了下來，然後詳細描述它的形狀以及味道。
    “這些瓜種，我要帶回去。我想種在金州府裏。”
    “龍柔，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很多食物帶著濃濃的地域特色，這不能強種。”
    龍柔懂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自然也養一方動植物。
    人沒有優劣之分，食物也沒有。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平原地帶種糧食。
    水餃和元宵沒有區別。過年的時候，說一句吃餃子和說一句吃元宵也沒有任何區別。
    餃子沒有比元宵高貴，元宵也沒有比餃子高貴。
    同樣的，還有米麵。大米與白麵也是如此。
    成見猶如高山。便是愚公再生，也沒有辦法移除。
    安國大軍一路勢如破竹。
    西夏在這一地區控製力不強。這裏沒有多少西夏百姓。
    駐守的軍司，對於安國大軍產生了恐懼，他們見到安字旗便望風而逃。
    這不僅僅是潘小安一次次勝利的原因。還有李坤順這個家夥，他起了個不好的作用。
    他往東逃跑時，引起了各路軍司的恐慌。
    加之，西夏東路軍，北路軍的接連戰敗。
    而南路軍在太子李仁孝的帶領下，也是接連吃敗仗。
    李仁孝是勇猛的，聰慧的。但他的勇猛和聰慧比起盧俊義，便不值一提。
    盧俊義帶領大軍，橫掃西夏南路。將李仁孝趕到了黑水城。
    這時，潘小安帶領大軍，也將李坤順趕到了黑水城。
    黑水城已經被安國大軍團團圍困。
    潘小安在黑水城下勝利會師。到此，安國大軍將西夏軍全部包圍。
    李乾順站在城牆上，看看這邊，又去看看那邊。
    自己的士兵越打越少，敵人的士兵卻越打越多。
    看著黑壓壓的人群，李乾順心如死灰。
    潘小安進入陽關之後，就開始接受各路雜軍投誠。
    此時戰爭已經進入尾聲，他要給西夏王庭致命一擊。
    而占領這片土地之後，自然需要新的軍隊駐守和保衛。
    安國沒有那麽多軍隊駐紮。他隻能依靠這些地方武裝。
    老的貴族被滅，新的貴族生長。
    幾千年的王朝更迭，沒有新意。幾乎都是一個模樣。
    盧俊義對潘小安很敬佩。他隻消滅西夏南路，這一路大軍就耗時一年多。
    可潘小安卻擊敗了三路大軍。
    現在，他們圍困了黑水城。這榮耀的時刻，盧俊義並不想獨享。
    “安王，咱們兩路大軍勝利會師。指揮權就交給你吧。”
    潘小安看盧俊義惶恐的模樣，不由好笑。
    “盧大哥，你怕我飛鳥盡，良弓藏嗎？”
    盧俊義心裏咯噔一下。君臣相疑，千古大忌。
    “安王，末將不是這個意思。末將隻是…”
    潘小安擺手，阻止盧俊義說下去。“盧大哥，黑水城之戰，由你來指揮。
    打下黑水城之後，黑水城以西，以北和以南的地方，都由你來管理。”
    “哎呦”盧俊義大驚。“安王，如此大的封地，這恐怕不妥吧。”
    “咱們安國以後會實行軍政兩分。我自會派牧民官來駐守。你隻管做你的大大將軍。”
    盧俊義擦擦頭上的汗。這個大大將軍，他是能勝任的。
    當然，他心裏特別高興。誰不想封王拜相？
    這一瞬間，盧俊義有了士為知己者死的覺悟。他鬥誌更加濃烈，他要一戰打破黑水城。
    “安王，黑水城破之後，西夏皇室該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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