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如想出海。
    但現在不是出海的時候。四方未定，潘小安怎麽可以遠離中樞？
    張月如是個識大體的女人。
    “小安，我是想出海。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過幾年，你不讓我陪你去，我也會鬧著你去。”
    潘小安將張月如摟進懷裏。“月如，你可真知心啊。”
    張月如埋進潘小安的胸口。
    夏日悠長，蟬噪林靜。
    戰爭不能停。
    潘小安傳旨太原府，封瓊英為安國西南大將軍。集結兵力，向金國東南進軍。
    潘小安傳旨沈州古城，封簫貴哥為西北大將軍。集結兵力，向金國西北進軍。
    潘小安傳旨劉成功，封他為渤海大將軍。集結兵力，向金國東海岸進軍。
    限時一個月，三路大軍全麵進攻金國。
    這一次，潘小安要將金國消滅。
    接到旨意，瓊英便開始招手集結大軍。她從魯地，晉地，冀地集結了二十萬大軍。
    這二十萬大軍中，僅步軍就有十七萬之眾。
    這三地的百姓，對金國人十分痛恨。聽到安國北伐的消息，都踴躍報名參軍。
    簫貴哥則更多的召集契丹人。她私心甚重。
    一旦天下平定，她要給契丹人在安國爭取一席之地。
    在北方的契丹人，人數不少，經過這幾年休養，已有二百萬之多。
    簫貴哥征調五萬契丹騎兵，在沈州古城集結。
    劉成功則集結了登州府，東夷府，獅子口，東港府四路海軍。
    這四路海軍總人數有八萬人之多。
    一時間，北方風雲再起。
    八百裏加急信件，一封封傳遞到燕州府金國皇宮。
    完顏晟接到戰報後，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金國與安國的戰爭，遲早會發生，隻是早一點或者晚一點的事。
    完顏晟召集群臣商議。
    “諸位臣工，安國大軍來襲，你們有何良策？”
    能有什麽良策呢？
    守城不可取，安國有火藥包。據險防守不可取，環繞著渤海海岸線，如此長的地帶，安國海軍可以隨時登陸。
    唯有一戰的地方，隻有北方的草原。
    希尹指出的問題，每個金國大臣都知道。
    這個強大的新建的國家，原來在防守上如此薄弱。
    完顏晟的臉色不好看。這是他沒有想過的局麵。
    “諸位，咱們能打贏這場戰爭嗎？”
    大臣們不說話。他們覺得有難度。
    這沉默的朝堂氣氛，像極了汴梁被圍困時的大宋皇宮。
    完顏晟有些惱怒。
    “安國真的強大到不可戰勝了嗎？”
    完顏晟的問題，沒有人回答。
    朝堂外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沉悶。
    “報，安國大軍突破忻州，忻州守將戰敗殉國。”
    “報，安國大軍突破埠新，埠新守將戰敗投降。”
    “報，安國海軍從津門港口登岸，碼頭被安國海軍奪去。”
    接連三封戰報，將完顏晟驚的目瞪口呆。
    這安國大軍來的也太快了吧？
    完顏晟在朝堂上踱步。他不曉得該如何阻止三路大軍。
    “陛下，稍安勿躁。敵人雖然凶猛，但也不是不可戰勝。”
    “宰輔，你說吧。如何退敵？”
    “我想請陛下即刻離開燕州府，去往古遼國上京。”
    “嗬嗬”完顏晟冷笑：“我的大宰相，這就是你給我出的主意？”
    完顏希尹老臣謀國。“陛下，現在不是嗬嗬的時候。
    你且靜心想一想。若是三路大軍包圍燕州府，咱們豈不成了甕中之鱉。
    僅憑燕州府的這五萬大軍，咱們能抵擋住安國的幾十萬大軍嗎？”
    完顏晟臉色訕訕。他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不如北上。在草原上，安國的步軍發揮不出優勢。安國的火炮也不容易攜帶。
    咱們金人是馬背上的部落。以騎兵對抗騎兵，我想不出還有誰是咱們的對手。”
    完顏晟停住腳步。他覺得希尹的話很有道理。
    當年他們跟隨阿骨打，從一個小部落，走出白山黑水之後，締造了強大的金國。
    現在兵強馬壯，怎麽沒有了當時的銳氣。
    完顏晟當然不會懂。
    饑餓憤怒的時候，人就會想撕裂一切。等自己吃的飽，睡的香時，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這是物質對於精神的控製。
    古今皆同。
    “那燕州府怎麽辦？皇宮才剛剛建好…”
    “陛下，你怎麽還不明白？”完顏希尹疾呼：“若不是來到這錦繡河山，咱們將士的勇氣，會消磨的這麽快嗎？
    那豪華的宮殿，不論誰住進裏麵，都會變得沒有鬥誌。”
    完顏晟拍拍腦袋。“糊塗，自己真是糊塗。”
    若不是貪圖享樂，當年一鼓作氣掃清周邊，又何至於麵對今日的窘境。
    “罷了”完顏晟一拍龍案：“傳旨全軍，三日之內撤出燕州府。”
    至於宮殿和奇珍異寶，他要都留給潘小安。
    這些東西隻能消磨人的意誌。
    燕州府不抵抗，開始撤退。直接將偽齊國劉豫坑慘了。
    他在小站駐軍，死命抵抗燕清的進攻。他新招募的士兵，如何是燕清舊部的對手。
    劉豫派人向燕州府求救，卻等來金國群臣北遁的消息。
    劉豫氣的跺腳。
    “一群野蠻人，沒有一點見識。安國大軍有什麽可怕？”
    劉豫沒發完脾氣，就聽到一陣陣的轟鳴聲。
    小站東岸，已經被劉成功突襲。
    劉豫無奈，隻能下令全軍北上。他要去燕州府駐守。
    劉成功與燕清勝利會師。他們沒有在小站停留，繼續北上，攻打燕州府。
    金國人退兵的速度還是很快。完顏晟已經到了居庸關。
    他站在居庸關上，看著山海，不由歎息：“這麽好的山河，丟掉了真是可惜啊。”
    “晟，你無需煩惱。宋人有句很好的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完顏晟牽起唐括慧兒的手：“皇後，我以這山海起誓，定將潘小安捉來，讓你處置。”
    兩人柔情蜜意，就好像這山海相依。
    劉豫進到燕州府。
    這燕州府的繁華讓他羨慕嫉妒恨。
    劉豫開始破罐子破摔。他帶頭開始作妖。
    他先是去到老皇宮。
    這地方他來過。他曾跪在石階下，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癩皮狗。
    當他聽到完顏晟喊他名字，讓他做皇帝時。他恨不得親吻完顏晟的腳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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