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咱們要出兵相助嗎？”
    “以咱們當前的兵力，去與不去，意義不大。”
    李乾順坐起身“可要是咱們不去，萬一金國勝利了，一定會報複咱們。
    金國對咱們有恩，理當前去支援。可是…”
    “父皇，你不必糾結。讓我去吧。我自領軍一支，前去支援，以報金國借兵之恩。”
    “我兒，還是我去吧。你還年輕。”
    李仁孝看了李乾順一眼，見他眼裏沒有奸詐，滿是關心。他心裏動容。
    西夏國滅，安國之旅，讓西夏群臣的心裏都起了變化。
    尤其是李乾順。他少了以往的霸氣，多了一絲溫暖。
    “父皇，正是因為我年輕。成功與失敗都變得不再重要。”
    他們對於名聲，也沒有那麽執念。
    改變，有時來自於自身。有時來自於外力。
    但更多的時候，外力比自身更重要。
    “去吧，我兒。帶上咱們的精銳騎兵。”
    李仁孝笑著拒絕“那可不行。我隻帶兩千老弱。不敢讓人知道，咱們的家底啊。”
    “小滑頭”李乾順笑罵“看見那火堆了嗎？裏麵煨了羊包肚。你吃完再走。”
    李仁孝帶著兩千老弱騎兵，前去支援金國。他們頭上綁著白布，寫著報恩。
    這支報恩軍，氣勢很足，但走的很慢。
    老實說，李仁孝並不想和安國人作戰。他被盧俊義追著打了小一年。
    安國士兵讓他感到恐懼。
    金國上京城。
    完顏晟枯坐在空蕩蕩的朝堂中。他突然有了一絲耶律延喜的感受。
    “來人，傳耶律延喜來見我”
    “陛下，那人早已死了。”
    完顏晟想起那個秋天，他在狩獵。耶律延喜倒在馬蹄下，他被踏成肉泥。
    “嗬嗬，那叫趙吉父子來。”
    “陛下，那父子已經回了南朝。”
    “混賬，誰放他們回去的，真是該殺。”
    小內侍嚇得不敢喘氣。“殺你個豬腦殼。就是你這龜孫放走的啊。”
    完顏晟揮揮手。
    他又記起來“趙吉父子是被自己放走的。換來了李乾順父子這對蠢貨。”
    完顏晟有點後悔。他後悔把趙吉父子放走。若那對父子在，自己的籌碼還足一點。
    “群臣誤我啊。”
    這兩件事，是完顏晟一生的功績。擒拿三帝，是他的驕傲與榮耀。
    “我從白山黑水間走出來，走過南，闖過北，蘆葦橋下喝過水。
    潘小安，你來吧。我不怕你。”
    完顏晟攥緊酒杯“等你的頭顱做成酒杯，我一天喝三回大酒。”
    潘小安在喝酒。
    眼前三美相聚，讓潘小安看不夠。
    簫貴哥的大軍，終於與潘小安勝利會師。
    潘小安設宴，款待簫貴哥與契丹將領。
    草原上篝火熊熊，烤羊肉的香味四處飄散。那來自天竺的孜然香料，與羊肉堪稱絕配。
    大家圍坐在一圈。眾星捧月般將潘小安圍繞。
    一隻烤羊被端到潘小安麵前。
    眾人眼巴巴看著烤羊，止住自己的口水。
    他們要看看，潘小安這第一塊羊肉該給誰？
    潘小安如何不明白他們的心意。“一隻烤全羊，誰該吃第一口？”
    “瓊英將軍從晉地隨我出征，南討北伐，經曆過大大小小的戰爭，為安國打下偌大土地，這第一塊羊肉，理應她先吃。”
    這沒人有意見。在這裏，瓊英的資格最老。對於這個女將軍，眾人是信服的。
    “這第二刀羊肉，要給簫貴哥。她隨我…出征，為我…
    簫貴哥，你說你為啥吃第二口肉？”
    簫貴哥著惱“我沒資格吃”
    潘小安哈哈大笑。他拉起簫貴哥的手，挨個在契丹將領身前走。
    “你是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是你為我招來如此多勇猛的部下。是你將他們連接起來，融入到安國的大家庭。
    這第一口肉本該給你吃。但第一隻有一個。我便是在厲害，也難一刀劃下兩個第一來。
    所以啊，美麗的格桑花，讓我喂你吧。”
    契丹人就歡快的起哄。簫貴哥幸福的微笑。
    “分羊而食，是你們契丹人的好規矩。但不是咱們安國的。
    你們的好規矩，要保留。但在安國，我們不分羊，我們會分給爵位，土地，以及金銀。
    想要吃羊肉，自己買去。買一隻羊，烤一烤，想吃哪塊吃哪塊。
    我能給你們的，就是吃不完的羊，花不盡的買羊錢。”
    這些契丹人又嗷嗷叫起來。
    潘小安帶著瓊英，簫貴哥和李師師去給將領們敬酒。
    他終歸還要立一個禮賢下士的人設。
    他要讓每一個將領，受到重視。他要讓每一個士兵吃好喝好。
    等宴會散場，才是他們四人獨處的時候。
    潘小安斜靠在李師師懷裏，一左一右坐著瓊英與簫貴哥。
    “真真是奢侈的不像話啊。實話實說，這當皇做王是真的好。難怪古往今來，那麽多人會為此著迷。”
    “小安，你喝醉了。”李師師揉揉他的肩膀。
    潘小安肩膀很硬。這是長久揮舞玄鐵鐧所致。
    潘小安能在戰場上擊殺敵軍將領。這可不是幸運加持。
    他的武藝，是經年累月，一點一絲的苦練而成。
    “師師，我沒有喝醉。隻是被你們的溫柔灌醉而已。”
    李師師將潘小安推開。“小酒蒙子，我可不陪你鬧。”
    “我也不陪”瓊英牽著李師師離開。
    “我說你們兩個，沒有我的軍令…”
    “小安，會有人聽你軍令的。”
    潘小安看向簫貴哥。
    “小安，我聽你的軍令。”
    “簫貴哥，你有沒有變？”
    簫貴哥遲疑。她確實變了。她有五萬契丹鐵騎，她有幾百萬契丹族人，她還有東北方偌大的土地。
    在那裏，她成了獨一無二的王。
    簫貴哥不敢看潘小安的眼睛。她低著頭，“小安，我沒變。”
    潘小安一個鯉魚打挺，跳躍起來。“簫貴哥，我是來自臨城鳳凰縣的小農民。
    我的心可以大的裝下這片山海。我的心也小的容不下半點背叛。”
    潘小安看了她一眼，背負雙手，晃悠悠的離開。
    簫貴哥被他的眼睛嚇得發軟。她以為自己是王，可以蔑視一切。
    可她麵對潘小安，依舊驚慌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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