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你好,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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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倩華被外麵激烈的爭鬥聲吵醒。她披了件衣服上樓,還沒緩過神來,一個酒瓶朝著她砸過來。
安倩華下意識的用手擋,啤酒瓶就在她的手臂上炸開,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鮮豔粘稠的血液一條條的流下來,瞬間染紅了安倩華白色的襯衫。
“嗞……”安倩華抽掉沙發上的絲巾捂住傷口,摁下去的那一刻疼的直冒冷汗。
正在發酒瘋的安陸華並沒有因為傷到安倩華而停止胡鬧。
“都是混蛋,他媽的,老子不會讓你們好過的,都他媽的害我。”
安陸華踢桌子摔板凳的,嘴裏振振有詞不知道在罵誰。
裝修別致的客廳裏一片狼藉,除了破碎的酒瓶子,就是破碎的瓷片。桌子椅子四分五裂的到處都是。
張雲秀和吳媽拉安陸華,可他畢竟是個男人,再加上她們也年過半百,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喝了酒的安陸華六親不認,朝著張雲秀就是一腳。
張雲秀摔倒在地,安陸華舉起手中的板凳朝吳媽砸去。
安倩華見此,眼明手快的拿起手邊的座機電話朝著安陸華砸去。
砰的一聲,板凳落到了地上。
安陸華轉頭,看著安倩華滿身戾氣。
安陸華撿起地上的刀氣勢洶洶的衝過來,安倩華心猛地揪了下,下意識的想跑,可往後跑是廚房,往前跑來不及。
眼看著安陸華到了跟前,安倩華隨手拿起抱枕朝安陸華丟過去。
可抱枕還沒出去,安陸華突然倒在了她麵前。
安倩華抬頭,看見江澤涵三步並作兩步地垮上前來,踢掉地上的水果刀,背身鉗住安陸華的雙手。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繩子。”江澤涵伸手。
安倩華當即反應過來,抽掉大衣的腰帶遞給他。
江澤涵三下五除二把安陸華綁的死死的。
不遠處的張雲秀見自己的兒子被個陌生的男人綁住了,蹣跚的從地上起來,跑上來推開江澤涵。急的哭著用方言吼:“你幹哈綁俺兒子。”
江澤涵沒做聲。
張雲秀解安陸華手上的腰帶,可怎麽解都解不開,心疼兒子的她惱羞成怒,站起來一巴掌朝著江澤涵揮過來。
安倩華一把抓住張雲秀的手臂,臉色一冷:“你們家的人都喜歡打人巴掌嗎?”
張雲秀掙紮著沒掙紮開,一轉剛才的凶悍,可憐巴巴的看著安倩華,唯唯諾諾的說:“你放開我。”
安倩華失怒反笑,真不知張雲秀是裝的還是真怕她,“你這副可憐模樣給誰看呢?”
“我不給誰看,陸華因為你已經從公司出來了,你還想讓他怎麽樣,難不成跪下來求你,但是你恐怕忘了,誰才是這個家的長子。”
張雲秀說的哆哆嗦嗦,卻理直氣壯。
真是天大的笑話,明明是安陸華玩忽職守,倒成了她的不是。
旁邊的江澤涵看到安倩華氣的哭笑不得,怕她和張雲秀在安家打起來,到時候吃虧,忙打圓場:“不就是解個繩子嗎?我來。”
安倩華也不想把事鬧大,鬆開了張雲秀。
可就在大家都以為能相安無事的時候,一個白色的人影猛地朝張雲秀撲過來。
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怔,反應過來時,張雲秀已經被徐慧秀按倒在地,騎在她的身上死死的掐著她的脖子。
嘴裏念念有詞:“壞人要害我,壞人要害我。”
安倩華知道徐慧秀又犯病了,忙上去拉她,卻被江澤涵拉了回來。
她不解的看著江澤涵,隻見他擰著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場麵。
她再次上前,又被江澤涵給拉了回來。
眼看著張雲秀沒掙紮了,開始翻白眼。
安倩華甩開江澤涵的手,“你幹什麽,等會兒人都死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張雲秀沒還手。”江澤涵匪夷所思的盯著打成一團的兩個人。
現在的安倩華哪會想這麽多,隻想把她們拉開。
“你手都受傷了,別摻和了。”江澤涵看了眼她的手,安倩華便站在原地不動。
江澤涵過去從背後抱住徐慧秀,可拉扯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大,發起病來的徐慧秀力大如牛。
他集中力量,讓被嚇的攤在地上的吳媽掰開徐慧秀的手。
這才把徐慧秀拉開。
“吳媽,你摸摸她的氣息。”江澤涵緊緊抱著發瘋掙紮的徐慧秀,一邊有條不紊的處理雜亂的現場。
可吳媽嚇憨了,根本不敢試探張雲秀。
安倩華跪下來,試探她的鼻子,還有呼吸,但很薄弱。
安倩華俯身給張雲秀做了人工呼吸,聽等她那口氣順了,把張雲秀扶起來,輕拍她的背。
等到她有意識了,安倩華給黃醫生打了電話。
黃醫生接電話這會兒已經到安家門口了。
黃醫生檢查了張雲秀,無大礙。給徐慧秀打了鎮定劑,她很快安靜下來。
之後,大家才注意到地上的安陸華。
他口吐白沫,全身抽搐,麵色潮紅。驚魂未定又出了亂子。
安倩華尤為緊張,她怕是江澤涵的那倆腳踢的。
“他酒精中毒了,需要馬上送醫院。”黃醫生檢查後得出結論。
“我去開車。”
安倩華去開車,江澤涵幫黃醫生把安陸華抬出來。
醫院很近,十幾分鍾就到了。
掛了急診,安陸華被推進手術室搶救。
半個小時後,手術結束,安陸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什麽時候能醒還得另說。
安倩華擔心江澤涵,這事若讓安清定知道了,江澤涵吃不了兜著走。
“要不……”
“別擔心,安陸華酒精中毒跟我沒關係。”
太了解了,安倩華才說了個開頭,江澤涵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江澤涵笑笑,安倩華點頭,多說無益,當務之急是等著安陸華醒過來。
再者說,安清定在國外出差,等事情傳到他耳朵裏也該過去了。
靜下來,安倩華記起江澤涵在安家跟他說的話。
回憶當時徐慧秀撲過來,張雲秀分明有去推她,為什麽又縮回來了呢?
還有晚飯時候,徐慧秀發病,張雲秀也很惶恐不安,甚至是愧疚。
怎麽想怎麽奇怪。
“走吧,估計你這手得縫幾針。”
江澤涵的聲音打斷了安倩華的思緒。
安倩華低頭看了眼手臂,血是止住了,但身上的斑斑血跡也是挺嚇人的。
兩人並肩往門診部走,安倩華問江澤涵:“你覺不覺得張雲秀對我媽的態度很奇怪?”
“不奇怪啊。”江澤涵搖頭。
“那你在安家說張雲秀奇怪,沒還手。”
“你當真了啊。”江澤涵恍然大悟,“我還以為什麽事,我瞎說的,當時那麽亂,我也沒看清楚。”
安倩華不信,停下腳步審視江澤涵許久,見他不像說謊,才又跟上去。
她在心裏不禁笑自己,江澤涵怎麽會知道他們家的事。
醫生辦公室到了。還是個專家。
安倩華覺得小題大做,縫針需要掛什麽專家門診,抬頭看了眼左上方的名字,心髒外科唐娜。
安倩華腦子轉了一下,下一秒轉身往回走。
江澤涵把她拉回來,疑惑的看著她,問:“幹嘛去?”
“針我不縫了,反正血止住了。”安倩華繼續往回走。
唐娜是江澤涵的前任女友之一,是他為數不多主動甩掉的。
那個時候,唐娜整天哭天喊地的求複合,江澤涵忍著痛決絕的給了她一席狠話。
時隔多年,唐娜對江澤涵恨意絲毫未減,甚至與日俱增,安倩華到了她的手上還不得被生吞活剝了。
“不行,必須縫。”江澤涵把她往門口拉。
安倩華死抓著牆上的方便病人行走的把手,就是不進去。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門開了。
唐娜從裏麵走出來,穿著一身白大褂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不像白衣天使,倒像是黑白無常裏的白無常。
安倩華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嗨,娜娜。”江澤涵揮手,擠出一臉賤笑。
唐娜白了他一眼,對安倩華說:“進來吧。”
安倩華進去,熱情的打了聲招呼:“唐醫生,您好。”
“坐吧。”唐娜依然冷漠。
“謝謝。”江澤涵不要臉的坐到椅子上。
唐娜也不客氣,一腳踢過去,沒好氣的說:“誰讓你坐了,去,坐哪兒去。”
江澤涵趕緊起來,躲到了一邊。
安倩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一個馬紮。不由的心中一爽。
“還是娜娜好,知道我喜歡低板凳。”江澤涵無所謂,大大方方的坐在馬紮上。
“你叫什麽?”安倩華手上的紗巾黏在了肉上,唐娜正用剪刀幫她剪開。
“姓安。”安倩華緊張到身體僵硬。
“你是他女朋友?”
“不是,不是,他是我客戶,我們沒任何關係,你別誤會。”安倩華連忙揮手,全身都在抗拒。
角落裏的江澤涵心寒,這人真現實。
唐娜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少了些敵意,告誡她:“這人是禽獸,渣男,你得小心點。”
安倩華不迭地點頭,附和著:“我知道,這人除了帥也沒啥優點。”
唐娜笑笑,開始給安倩華做消毒,準備縫線。
安倩華看著那根針,那條黑線,心一抽一抽的,生怕唐娜把對江澤涵的恨轉移到她身上。
最後一針了,唐娜準備打結收手,江澤涵竄過來,指著安倩華的手臂說:“娜娜,你幫她係個蝴蝶結。”
安倩華感到手臂上肉被拉扯的痛感,她真想把江澤涵給掐死。
“你以前不是特別喜歡……”
“給老娘滾出去。”
安倩華和唐娜異口同聲。
江澤涵瞠目結舌,舉手做投降狀,速速的逃離。倆母獅子在一起果然很可怕。
江澤涵走後,安倩華和唐娜相視一笑。
“你好,朋友。”安倩華對唐娜好感倍增。
“你好,知己。”唐娜又握了握安倩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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