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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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就像一條在地底暗流的小溪,在舟移看不見的地方,從指間悄悄流淌流逝,不見蹤跡。一周,兩周,三周,舟移不停地麻痹著自己,不要去想關於周晉的任何事,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強迫自己一心撲在學習上。這讓舟移在一次次月考中取得了可喜的成績。有時周六父母來看她時,還會摸著她的頭,表揚著舟移在學業上的進步,看著父母盈盈的喜悅之笑,可舟移卻怎麽也笑不出來,而且心裏還會流露出一絲失意。經過快一個多月的沉澱,周晉在她的心裏好比吃著米飯時忽然出現的魚刺,卡在喉嚨,讓她的心想逃避,隱隱刺痛,即便她知道她和周晉什麽也不是,什麽也不算。

    在教室裏,舟移和周晉,一個是講台上的生物老師,一個是來求學的學生,在辦公室裏,舟移是接受周晉任務的課代表,在教室公寓裏,他們隻是點頭示意的樓上樓下,一切都恢複了平靜,一切都歸於常態,真真正正的高中生活,被學習折磨的艱苦歲月。每天早上舟移總是在睡眼朦朧中叫醒悅悅,洗漱梳頭後奔向食堂,然後坐在教室裏早讀。每天中午吃過午飯後,抓緊時間午睡來補充晚上不充足的睡眠。每天晚自習後,舟移一天經過幾張試卷的狂轟濫炸早已疲憊不堪,和悅悅講會兒話,就便進入了夢鄉。

    可是這幾天舟移卻像著了魔,總會不自主地回想到之前和周晉相處的時光,心裏有一種無名的衝動,這衝動總是占據她的理智,甚至讓她上課不由自主地走神,在不知不覺中想到周晉。周晉這顆在舟移內心深處的“*”爆炸了。這感覺就像你會想到一個絕交多年的朋友,然後你想到:我們曾是如此要好的朋友,可現在為什麽會是這種地步。一種無可扭轉的無奈,舟移的心已經不受她自我控製了,讓她總會在某一時刻,某一瞬間想起周晉,即便有時他便就在講台上教課。不過還好舟移是複讀生,這些複習課程已經學過一次了,所以對於舟移來說這樣些許的走神,還不至於讓她學習掉隊,也就沒有人會發現。

    舟移始終把這個“怪異”的想法憋在心裏,不敢向任何人傾訴,像是一個永遠屬於自己的秘密。她害怕見周晉,更不想與周晉過多的交流,舟移害怕看他的眼睛,害怕自己在他的眼眸中越陷越深,然後溺水而亡。害怕自己下一秒還在想這一刻的他,於是舟移做了隻鴕鳥,她學會了把頭紮進土裏,學會了閃避,曾經,某個時刻的舟移恨不得和周晉多些相處時間,比如說那個大雨磅礴的雨夜,好讓自己多了解了解周晉,可是現在舟移不得不躲避周晉,也是躲避自己的內心。

    一個月後的周末,舟移終究憋不住了,就像一根紮在心裏的尖刺,如果不拔出來,就會一直抵住自己的內心,一直這般怪異地痛下去,永無止境。這天晚上舟移平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由於困意,舟移打了個哈欠,眼睛就不由得就潮濕了。

    “你怎麽哭了?”悅悅走了過來。

    “沒什麽,打了個哈欠。”舟移對悅悅說道,可是雙眼仍是死死盯著天花板。

    悅悅走到舟移床前:“怎麽了?這幾天怎麽有些魂不守舍的?”

    舟移也說不清自己在為何而傷心,一聽到悅悅這麽說,就像拔出來那根尖刺,血就不停地噴了出來,淚水也就不自覺地流了下來。舟移囁嚅了一下,愣了半晌說道:“悅悅,我難受。”

    “怎麽了啊,我的大寶貝?”悅悅一邊說著,一邊捋著舟移鬢角的頭發。

    “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心裏怪怪的。”舟移的眼淚順著眼角慢慢地滑過臉頰,落在了枕頭上。

    “說吧,說來就會好受點,是誰欺負了你啊?看我去收拾他!”悅悅捏捏舟移的臉。

    “不是,是...周晉。”舟移吞吞吐吐地說。

    “他罵你了?還是他打你了?”悅悅憤憤的說道。

    “沒...沒有,”舟移撇過頭看著悅悅的眼睛,“我這幾天都想著周晉。”說著舟移又把頭低下了。

    “想他?你怎麽了?”悅悅吃驚地看著舟移。

    “沒有,我隻是有些不習慣。”舟移翻過身,背對著悅悅說道。

    “不習慣什麽?”悅悅問道。

    “他不當班主任之後,感覺他就像從我的生活舞台退出了。”舟移說道。

    “嗯,我知道他沒叫你幫他打飯了。”悅悅早就注意到了櫥櫃頂端的飯盒。有一天,她就出於好奇,從櫥櫃上拿下了那個飯盒,打開飯盒,是兩張飯票和一張便簽。

    “可是不止這個,很多東西都變了。”舟移的眼角淚水像決堤的水,奔湧了下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總覺得對他有親近感。”

    “也許是你新換了班主任還有些不習慣,慢慢的就會好的。”悅悅輕輕拍了拍舟移的肩膀,不停地安慰著她。

    “可是我就是想多見他幾眼,多和他相處,可是我又害怕,又不停地想要逃避,畏懼見到他。現在我感覺自己像要被撕成兩半。”舟移小聲地嗚咽著。

    “人總是有感情的,你看見周晉那麽為這個班集體付出,又跟他相處了這麽近,忽然就退居二線,確實有些不習慣,但慢慢的總會好起來的。”悅悅繼續安慰道,從小到大她還沒見過舟移這個姐姐竟為了連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原因而悲傷哭泣。悅悅不知道舟移為什麽而哭,當然也不能安慰到舟移,也許這一刻舟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也許真正能安慰到她的人是周晉。

    “哎呀,別哭了,搞得像是失戀的人一樣。你要振作起來。”悅悅說道。

    舟移沒有吱聲,此刻的舟移把臉埋在枕頭裏,手裏抱著碩大的絨布娃娃,貌似此刻隻有這個絨布娃娃能聽懂她的心聲。

    半晌,舟移抬起來頭來,望著悅悅,舟移的眼睛已經有些微紅,前額的頭發由於沾上了淚水而淩亂不堪,鼻子也是紅紅的。

    “悅悅,我可能喜歡上了周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