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出來，空氣中飄著雨，許言蓧走在前，伸手接，濕潤的空氣將她身上的怪異的味道驅散，她隻覺得身體也變得輕鬆起來。

    路燈已經壞掉，也是擺攤的眾人牽著各式的電燈線，各種熱氣騰騰的食物的香味彌散在空氣中。安鈺城跟在她身後，帶著幾分酒意，走著走著，不知道被地上的什麽絆了一下，往前一個踉蹌，一把拽住了許言蓧的手。

    她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有些冷，隻是軟軟的觸感讓他的手一抖。

    “sorry。”

    許言蓧笑，“沒關係。”

    安鈺誠笑，“謝謝你的招待。酒不錯。”

    “我感謝你的屈尊下顧。”許言蓧朝著他一拜，嘴角卻忍不住撇了一下。

    安鈺誠冷笑一聲，“說這話，你要是出自真心，本少爺還真十分愛聽，不過，便是傻子也知道你糊弄人的話簡直稱得上是信手拈來，不要臉不要皮的話一說一籮筐，甜起來是堪比蜜糖，毒起來如黃蜂尾後針！”

    許言蓧卻中肯的道，“過獎過獎。”

    “你到不生氣。”

    “這也許就是造物主的神奇，像您這樣的人，到了這種地方也如同一顆明珠掉進了砂礫中，再多的砂礫也無法完全掩飾它的光輝。”許言蓧恭敬的道。

    “這是讚美？！”

    “是馬屁！”

    安鈺誠看著許言蓧悠然一笑，帶著陽光與真誠，他的心一下漂浮起來，看著那張忽明忽暗的臉，心髒突然強烈的跳動了起來。

    咚咚咚……

    像戰場的鼓聲。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許言蓧突然笑了起來，

    “啊，下雪了。”

    她轉身過去跑出去，站在寬闊的地方，仰起頭看著天，一臉天真的表情，攤開雙手欲接住下落的雪花，隻是雪一落下來，就化掉了，可是她的眼睛卻如同看見什麽驚奇的事情一樣，完全的摒棄的她的冷靜與尖酸，在漫天的雪花中，追逐著雪花浮動的方向，像一個單純的孩子，無憂無慮的盡情的享受大自然的賜予。

    “真的是雪啊？是雪啊。”

    安鈺誠抱著外套，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女子，昏黃的燈光下，風吹過她的頭發，漫天的雪搖曳著成了一幅畫……

    雪下了一陣，許言蓧走著，到覺得幾杯糖水下肚，心情好了不少。

    電話響起來，她看了一下，接了起來，“喂，耗子，什麽事兒？”

    “你在哪兒？”耗子的在電話那頭質問道。

    許言蓧微微的凝眉，“怎麽？”

    “那份工作對你那麽重要嗎，重要到連好朋友的葬禮你都可以不聞不問嗎？也許，我們跟你可能不是一樣的人，你，總是那麽高高在上，對吧，許言蓧，你現在跟我們不是一路的人，我以前那麽崇拜了，可是到了現在，我透支到自己到底跟了怎麽樣一個人……”耗子也不等許言蓧解釋，劈裏啪啦的就是一陣，說的許言蓧都覺得自己到成了一個無情無義之人。

    許言蓧微微的怔了一下，淡淡的道了一聲，“鬆子的事情我知道了，隻是此事到底已經如此……”

    “知道？所以呢？你這是什麽口氣，就是你這不痛不癢的口氣，讓人覺得，覺得你……咳咳咳……”耗子說的太著急，一口氣差不過，咳嗽起來，“我，我，我……”

    許言蓧的胸口起伏一下，眼神很快變得淡漠，“本來找你有點事情啊，既然你如今心情不太好，就算了。”

    “呀，許言蓧，你怎麽可以這樣？”耗子叫起來，“你明知道他那麽喜歡你啊，可是連最後一程都不願意送他，你怎麽可以這樣冷血無情，許言蓧，別以為你現在活得人模狗樣，你就可以……可以……拋棄曾經的過往，我們這些人，是不是也是你可以拋棄的……”

    耗子哽咽一聲，說不下去，竟是嗚咽的哭起來，“嗯嗯嗯，嚶嚶嚶……”

    許言蓧到不知如何是好，微微的吐出一口氣，“你別哭了，哭的人怪難受的，人死不能複生……”

    話剛出口，那邊耗子又感傷了起來，“你就是個狠心的人，嗚嗚，怎麽有這些話。我一直知道你是個狠心的人呢，斷然沒想到你竟這樣的狠心嗚嗚嗚，我們的交情，算是白交一場，說起來…說起來……”

    許言蓧還真的有些煩，“得了，你再哭，我也掛了。”

    “你，你……果真不來嗎？”

    許言蓧道，“你哭也沒用，這麽晚了，打不到車，我就不來了，你既有心，送他之時，也就多幫我說兩句好話，也幫我送送他。”

    “你，你，你……簡直……”

    “掛了！”

    說完不等耗子在廢話，真的直接掛掉了電話，“大男人的，也不知道哭哭啼啼做什麽？”

    安鈺誠皺起眉頭，“你為什麽不告訴他，你可是用賣身的錢給那位繳納的住院費。”

    “啊？”許言蓧頓了一下，“還可以有這樣的說法……”

    許言蓧明白自己不是不想去送鬆子最後一程，而是害怕這份悲傷感染，如今的她也不過勉力支撐，說不定有一天，顆早就千穿百孔的心崩塌，得過且過，她有時候確實很過分，笑了笑，抱著雙臂看著安鈺誠，“這種做好人好事，沒必要弄的人盡皆知……”

    安鈺誠，“……”

    “走吧，我們。”許言蓧看看天色道。

    安鈺誠也不在跟許言蓧囉嗦，便道，“去哪兒，我送你。”

    “你喝酒了。”許言蓧道。

    “這點就算什麽？”

    許言蓧瞪著他，教訓起來，“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我們要遵紀守法。你可不要抱著僥幸心理，所有的一切小心謹慎為妙……”許言蓧走了兩步，回頭過來便道，“特別是開車。”她遲疑一下摸出手機，“我幫你找代駕吧。”

    安鈺誠拉著她，“你不是會開嗎？”

    “我是怕這麽貴的車給你撞壞了賠不起。”

    安鈺誠，“……”

    有一條短信提示信息，許言蓧翻開看，是部長發來的，“看見短信，回個電話。”

    她將電話揣回兜裏，又一條信息發了過來，是文知翔的短信：開除之事已知，明天你先上班，有事再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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