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當機會來敲門 15.兩朝為後——羊獻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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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段故事從劉曜等人攻克洛陽開始閃光並且發散,那是在311年,內外疲敝的西晉王朝再也守不住首都洛陽。劉曜的大軍在洛陽城燒殺搶掠的時候,劉曜自己也沒閑著,他跑進了洛陽晉朝皇帝的宮殿中,遇到了一個不年輕但依然美麗的女人,於是乎,他就和她強行發生了親密關係,很純粹的,完事之後不用負責的那種。但劉曜負了責任,他把這個女人帶走並讓她做了自己的老婆。劉曜即位稱帝的時候,還把這個女人冊封為了皇後。

    多傳奇的經曆,多好命的女人。哦,這個女人名字叫羊獻容。曾經,在賈南風死了之後,她是晉惠帝司馬衷的皇後。

    她對曆史沒有什麽影響,完完全全的弱者形象,在聽天由命中經曆過“五廢六立”的命運,逆來順受中成了兩個朝代的皇後。在戰火紛飛的亂世,在絕對的男人的世界中,她的傳奇經曆,超越了那個時代所有的男人。

    曆史,因以深記之!

    羊獻容(?—322),晉泰山南城人,即今山東省新泰市羊流鎮,晉惠帝司馬衷的第二任皇後。祖父羊瑾任尚書右仆射;父羊玄之任尚書郎,拜光祿大夫、散騎常侍,封興晉侯;外祖父孫旂,兗州刺史,平南將軍、假節。

    上麵這一段是羊獻容的家庭背景,沒別的,隻是告訴你什麽叫家世顯赫。在那個重視出身的時代,羊獻容的皇後頭銜當之無愧。隻是可惜了,她的男人叫司馬衷,而且是已經成為傀儡的司馬衷。身處政治風暴中心卻無能為力的弱智丈夫,根本不可能為他的新任妻子帶來任何意義上的幸福。

    羊獻容的傳奇從出嫁的那一天開始:新娘子的嫁衣剛穿在身上就著了火了。後世美其名曰:燃燒的嫁衣。但當時那不詳的預感,每個人都感覺的到。

    司馬衷很寵愛她,比起那個醜惡的賈南風,新皇後就像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可是,十幾歲的美麗少女羊獻容麵對愚鈍懦弱又年過四十的晉惠帝司馬衷會有什麽樣的感受呢?史書從來生冷,不會在意。

    後來,隨著八王之亂的大混戰開始,羊獻容更大的不幸也就隨著大混戰接踵而至。

    還是要說司馬倫,司馬倫殺死賈南風自然是出於鬥爭的需要,立羊獻容為皇後更是如此,一開始羊獻容就隻是一個工具,一個玩偶,命運因司馬倫的需要而改變。

    司馬倫篡位的時候是尊司馬衷為太上皇的,羊獻容因以升級,成了皇太後一類的角色,不算被廢。但當成都王司馬穎聯合各王殺掉司馬倫並迎接晉惠帝司馬衷複位時,皇後羊獻容被廢掉皇後之位也就在所難免了。畢竟,羊獻容這個皇後是司馬倫給晉惠帝找來的,不把她廢掉,拿什麽說明司馬倫所作所為的非法性?更拿什麽說明自己保衛皇帝行動的合法地位?人家司馬倫立的皇後就在皇後的位置上坐著呢!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那就廢掉吧!反正司馬衷也發表不出什麽意見來。

    後來,等到下一個坐莊的王爺打敗了司馬穎的時候,同樣的道理,為了表現自己的合法地位和與上一位胡作非為的王爺勢不兩立的立場,廢後羊獻容又被人從角落裏翻了出來成為皇後。

    那就接著當皇後,羊獻容除了聽從權臣的安排,別無選擇。

    大晉帝國的實際當家人天天都在變換,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的立場正大光明,至少,要讓別人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順天道承民心。於是乎,羊獻容也就因為著同樣的原因在被廢掉皇後和被立為皇後的循環中苟活著。大晉朝廷的每一次動蕩,羊獻容就在廢與立間徘徊。這樣的循環有五次之多!

    最悲慘的時候,區區一個洛陽縣令居然也把她頭上皇後的鳳冠摘掉過。今天的我們看到的是傳奇,可那時羊獻容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屈辱和悲慘。和一個傻子丈夫,如木偶一般被別人操縱。從不曾掌控過主宰過自己的命運,一切,都要看別人的臉色。羊獻容是無辜的,可憐的,她成了野心家們任意利用的一塊招牌,或掛或摔,隻不過被他們用來顯示自己的威權而已。

    不得不說,曾經的皇後賈南風是對的,朝堂上的政治從來如此,與其被別人操縱,不如用盡機謀去操縱別人。至少,活著的時候格外精彩,不用委曲求全、忍辱負重。傀儡的生活哪裏有指慪氣使來的快意。

    羊獻容是個柔弱的女子,同時也是個堅強的女人。飽經禍難與屈辱,依然活著,隻這一點,她就稱得上“堅強”這兩個字。當然,你也可以說她臭不要臉,作為一國皇後,廢與立皆由他人操縱,沒有骨氣,沒有氣節,丟盡了本該母儀天下的皇後的臉。可是,從她出嫁的那一天,這樣的命運就已經為她注定,何必還要譴責呢?

    直到劉曜的到來。

    當時劉曜或許真的是騎著白馬來的,隻是不是為了解救羊獻容。那時還不認識她,不知道她在受苦。他扛著滴血的戰刀,帶著滿目的猙獰與煞氣來到了洛陽。隻是為了殺戮、征服與搶劫。

    劉曜見到羊獻容的第一眼就迷上了她,隻是沒有鮮花,沒有紅酒,沒有浪漫的音樂與一訴衷腸的綿綿情話。劉曜在享受他的勝利果實,隻是征服者純粹的對被征服者的強行占有。羊獻容成了囚虜,成了劉曜的女人。七年以後,劉曜稱帝赤壁,羊獻容被立為皇後。從那以後,羊皇後再也沒有被廢黜過,直到死去。

    一個已經有過男人生過孩子並且不再年輕的女人,為什麽能夠那麽受劉曜的寵愛,再次被立為皇後?

    我不知道原因,史書中隻記載了這樣一次談話:劉曜曾經問她:“我比起那司馬家的小子如何?”羊獻容回答說:“這怎麽能相提並論?陛下您是開國聖主,他則是個亡國暗主,連自己跟一妻一兒三個人都不能保護的了,貴為帝王卻讓妻兒在凡夫俗子手中受辱。當時臣妾真想一死了之,哪裏還想得到會有今天?臣妾出身高門世家,總覺得世間男子都一個模樣,但自從侍奉您以後,才知道天下真有大丈夫。”

    固然免不了阿諛奉承,但在她的話語裏我們可以看到一種叫做“見識”東西!羊獻容這段話中的見識比起那些隻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們又如何呢?

    與匈奴人劉曜在一起的日子,羊獻容相當受寵,生活的很幸福,平日連朝政也曾參與,與劉曜之間生有劉熙、劉襲、劉闡三子。死後葬於顯平陵,諡號獻文皇後。

    以柔弱之軀,浮萍之態,艱難地行走於權欲的刀尖,在皇權征戰中生死掙紮,雖然後世史書中滿紙皆是謾罵之聲,但這毫不能動搖她的傳奇。

    她是西晉末年八王之亂中幾度瀕臨生死、五廢五立的政治玩偶;她是史籍記載中唯一一個被兩國帝王冊立為皇後的傳奇女人。可悲可憐可歎的堅強女子——羊獻容!

    生在那樣一個時代,我們應該對她寬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