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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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隻亮著一盞燈,幽沉的光線將傅知斐的身影拉的很長,他摘下眼鏡,深邃的雙眸定定地注視著病床上的宋南音。
即便是在睡夢中,她也擰著眉,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
他想起寧馨臨走前說的話——南音今天一整天心情好像都不太好,鬱鬱寡歡的。
她鬱鬱寡歡什麽,又心情不好什麽,明明就是她先說出那些決絕的話的。
該傷心暴飲暴食的人應該是他吧,怎麽她倒反而病倒了。
傅知斐伸出手,捏住了宋南音的脖子。
他的手指漸漸收緊。
宋南音掙紮了一下,嘴唇微張,隱隱逸出了幾個字。
傅知斐盯著她的嘴型,泄氣般的收回了手。
……
第二天,寧馨早早便來醫院看宋南音,傅知斐幾乎一夜沒睡,神色有些疲憊,眼裏隱隱有著紅血絲。
寧馨是帶了早餐來的,她還特地給傅知斐也帶了一份,“辛苦你了。”
傅知斐沒接,他揉著眉心,覷了一眼還未醒過來的宋南音,遞給寧馨一張名片說:“她醒了告訴我。”
“好。”寧馨點頭,“你回去休息吧,南音醒了我就給你打電話。”
傅知斐離開醫院回到了酒店,正巧碰上出來尋他的顧嘉茵。
顧嘉茵一臉焦急的看著傅知斐,“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傅知斐沒說話,隻大步往酒店裏麵走。
顧嘉茵頓了頓,匆忙跟了上去,她把話題轉到了工作上,“薛氏那邊的人已經搭上了名勝集團項目組的李組長,今天一大早我就看見薛明川和紀璿去找李組長了。”
傅知斐站在電梯前等電梯,麵色看不出是喜是憂。
顧嘉茵不由得就有些著急,“淺水灣度假酒店是你執掌集團後的第一個大項目,這個項目我們一定要拿下來,不然集團裏那些反對你的老古董又要說三道四了,傅知遠也會趁著這個機會大做文章的,他可一直等著抓住你的小辮子呢。”
電梯到了,傅知斐走進去,筆挺的身姿像一顆勁鬆,筆直向上,昂揚不屈,他眯縫了一下眼睛,“不過區區一個組長而已,你至於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麽。”
顧嘉茵琢磨了一下傅知斐的話,“難道你早有準備?”
傅知斐沒有回答顧嘉茵的話,不過他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凡事他傅知斐看中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會逃得出他的手掌心,項目如此,宋南音自然也不例外。
……
宋南音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她環視了一圈房間,病房裏一個人都沒有。
她掙紮著坐起身,忽然注意到旁邊的椅子上掛著一件男士的黑色大衣。
寧馨從外麵推門進來,她手裏還拎著外賣,看見宋南音醒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你總算醒了。”
宋南音不好意思的笑笑,“昨天麻煩你了。”
寧馨意有所指地說:“你麻煩的人不是我。”
宋南音抿了抿唇,餘光裏,那件黑色的男士大衣映入眼簾,撩動著她的心弦。
寧馨說:“昨天晚上是傅知斐在照顧你,他今天早上才走,而且我看他那個樣子,好像是一夜都沒有睡覺,眼睛裏都是紅血絲呢。”
宋南音揪緊了被子,抿了抿唇,“……是麽。”
寧馨一屁股在宋南音床邊坐下,“是啊,我看他真的挺在乎你的,看來以前是我對他有偏見了,這麽一看,其實他也是一個好男人,對你可真是實打實的好。”
宋南音勉強衝寧馨擠出一個笑容,心情有些複雜。
“啊,我得給傅知斐打個電話,他早上走的時候特地囑咐我的,說你醒了給他打個電話,你看他多關心你啊,我都羨慕死了。”
寧馨從口袋裏拿出早上傅知斐給她的名片,給傅知斐打了一個電話。
另一邊,傅知斐正在一間古香古色的茶館同名勝集團的總經理寒暄,兩個人相談甚歡。
誰都沒有注意到桌子上傅知斐的手機正在震動。
顧嘉茵偷偷瞄了傅知斐一眼,不著痕跡地把電話掛斷。
“誒?”寧馨納悶,“傅知斐怎麽把我電話掛了?”
宋南音不甚在意地說:“或許他是在忙吧。”
“嗯,有道理。”
寧馨便給傅知斐發了一條短信——南音已經醒了,她說她很想你。
桌子上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顧嘉茵看過去,微微蹙了一下眉。
原來傅知斐昨天晚上是去陪宋南音了。
她攥緊手心,本以為他們兩個人吵了架,自己跟著傅知斐出差,就有了機會,可沒想到,宋南音竟然也來了淺水灣,更重要的是,經過昨晚兩個人很可能已經和好了。
不行,她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
一個下午,傅知斐一點回信都沒有,寧馨說:“我晚上留下來陪你吧。”
宋南音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不用人陪的,你回酒店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再好好玩。”
寧馨想了想,“行吧,那你要是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啊,酒店離醫院還挺近的。”
“好了,知道啦,不用擔心我的。”
寧馨走後,宋南音也就準備睡覺了,她睡的迷迷糊糊間,忽然感覺門好像開了,接著,就有人壓到了自己身上。
宋南音嚇了一大跳,立馬就醒了過來,她抬頭看過去,直直對上傅知斐漆黑的雙眸。
月光清冷,透過窗戶灑進室內,清越的光輝為眼前的男人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清淺光芒。
他沒有戴眼鏡,身上帶著濃鬱的酒氣,估摸著是喝了不少酒,眼睛也沒有焦距,黑色的瞳仁茫然一片,倒映著宋南音驚詫的麵容。
“傅知斐?”宋南音掙紮要坐起身,正要伸手去擰床頭的燈,傅知斐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宋南音。”
他的聲音聽上去比平時更為低啞,像磨砂的紙。
“怎麽了?”
傅知斐捏上宋南音的下巴,指尖劃過她的唇瓣,咬牙切齒地說:“我真想把你這張嘴給縫上。”
宋南音:“……”
原來這人喝醉了也會胡說八道。
見慣了他嚴謹的一絲不苟的樣子,這樣的他讓宋南音覺得少了距離感,變得更為真實可觸。
她說:“你喝醉了。”
傅知斐低低的笑了一聲,“所以呢?你是覺得我喝醉了更好騙是麽?”
宋南音抿了抿唇,“我沒有這樣覺得。”
“還說沒有。”傅知斐眯著眼睛凝視著她,“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什麽一見鍾情,什麽對我愛得要命,你這個女人滿口謊言,沒有一句真話,說謊就跟家常便飯似的,你這樣騙過多少個人?”
宋南音辯解道:“你真當我是職業騙子了麽,我能騙幾個人啊,你以為人人都會上當嗎?”
傅知斐頓了頓,忽而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哪有人會那麽傻會被你那拙劣的演技誆騙。”
“那你呢?”
因為酒精,傅知斐的大腦思維變得遲緩了不少,他皺了皺眉,“……什麽?”
宋南音舔了舔嘴唇,“你有被我騙到麽?”
傅知斐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宋南音垂了垂眸,“應該沒有吧,傅先生那麽精明的一個人。”
兩人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傅知斐忽的問:“那你覺得我是為什麽才讓你在我麵前演這麽久的戲?”
宋南音咬了咬嘴唇,沒有回答,更確切的說是,不敢回答。
她怕有些話,一旦說開,就再也回不去了。
與其清清楚楚地挑明,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渾渾噩噩的好。
至少,不用承擔那麽多。
傅知斐卻不依不饒,捏住她下頜的手指用力,“說啊。”
宋南音不敢看傅知斐的眼睛,“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
“嗬。”
傅知斐鬆開了宋南音。
宋南音在心裏舒了一口氣,她以為這關自己過去了,不成想,傅知斐忽然上手掀開了她的被子。
“……你幹什麽?”
傅知斐脫掉外套和鞋子,斜了她一眼,“幹什麽,當然是睡覺啊。”
宋南音驚了,“你為什麽要在這兒睡?”
傅知斐卻不管她,徑自上了床,理直氣壯地說:“跟老婆睡一個被窩有什麽不對麽?”
“可是……”宋南音咬著唇,“我們不是馬上就要離婚了嗎?”
傅知斐一把攬住宋南音的腰,把她整個人圈進了懷裏,“誰跟你說我要離婚了。”
“我……”
傅知斐直接打斷宋南音的話,“你再說話,我直接親你了。”
宋南音立馬閉上嘴巴。
傅知斐有些好笑,揉了揉她的頭,吻了吻她的額角,輕聲呢喃:“睡吧。”
許是受到了傅知斐的蠱惑,宋南音慢慢閉上了眼睛。
今夜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她睡得無比安穩。
翌日,寧馨照例來醫院看宋南音,宋南音今天該辦出院了,不料她一走進病房,就被病房裏的景象嚇了一跳。
小小的單人床上,宋南音和傅知斐緊緊地抱在一起,兩個人還沒有醒,這一幕看上去是如此的和諧溫暖,她沒有打擾這兩個人,悄悄退出了病房。(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