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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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宋南音正在工作,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
“宋小姐,您要我們調查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您看您是親自過來一趟,還是我們把調查結果郵寄給您?”
宋南音頓了頓,她早就已經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了,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來了消息,她沉默許久,才說:“我下了班就會過去。”
對方說:“好的,宋小姐。”
下了班,宋南音徑直趕往調查公司,公司裏的人已經走了七七八八,嚴廣懷和他的助理還在等她,宋南音進了辦公室,嚴廣懷把一份文件遞給她,微笑說:“宋小姐,您想要的結果都在裏麵。”
宋南音點頭,打開文件看了起來。
中山地產和寰亞集團的恩怨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二十年前,雙方就互看不順眼,彼此你爭我奪,在項目上在商場上廝殺,誰都知道傅永澤和章立明關係不對付。
二十年前,中山地產是臨江市的老牌地產商,而傅永澤帶領著的公司隻不過是臨江市崛起的新秀,不過傅永澤這個人手腕了得,甚至好幾次打敗了中山地產拿下了項目,雙方的結怨也由此而來。
自從傅永澤拿下CBD商業大廈的項目後,更是徹底奠定了他在臨江市的地位,寰亞集團如日中天,相對的,中山地產就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章立明眼不下這口氣,不服氣自己的市場都被傅永澤侵占,於是處處故意和傅永澤作對,傅永澤看上的地皮,章立明想盡千方百計也要從中作梗,攔截下來,也因此誤了自己公司發展的節奏,幾乎就是被傅永澤給牽著鼻子走。
到了後來,傅永澤給章立明下了一個套,中山地產遭受重創,從此開始走下坡路,一直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無力再支撐下去,背負著巨額的債務,章立明最終承受不住這個結果,於是跳樓自自殺。
他的妻子也就是那天壽宴上刺傷了傅知斐的瘋女人,認為自己的丈夫今天的結局都是傅永澤一手造成的,於是也就有了那天的事件。
把文件看完,宋南音感覺心裏鬱結了一口氣,不上不下,很是難受。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宋茂年也是當年臨江市新崛起的地產新秀,本來可以和傅永澤有一爭之力,但是卻遭遇了車禍,失去了生命。
但同時,她也不敢想,就算父親活了下來,他要麵對的又會是怎樣的局麵,這個世界這樣的殘酷,不給人一絲一毫的機會,一旦被擊垮,就很難再站起來,因為這個時代,這個世界就會把你遺棄掉。
嚴廣懷喝了一口茶,對宋南音說:“宋小姐,這次我們還有額外收獲。”
宋南音收拾好心裏的情緒,問:“什麽額外收獲?”
嚴廣懷說:“兩年前,您曾經讓我查過您父親車禍的事情,很遺憾,當時我沒能查出什麽,但是現在卻有了一點小小的線索。”
宋南音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連忙問:“什麽線索?”
嚴廣懷說:“當年撞了您父親的卡車司機的家人。”
“他們在哪兒?”
嚴廣懷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檔案,“這裏是他們的詳細資料和居住地址,您可以過去看看。”
宋南音抱著那份文件,眼眶都紅了,這件事情持續了十四年,她也愧疚了十四年,現如今,終於可以摸到當年真相的一點邊緣,她怎能不激動。
“謝謝,真的謝謝。”
嚴廣懷笑了,“宋小姐,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
宋南音回到家的時候,傅知斐已經在家了,正在煲湯,見她回來便笑道:“準備吃飯吧。”
他沒有戴眼鏡,穿著一身淺灰色的居家服,整個人高挑又頎長,宋南音一路上心情都處於極度激動的狀態中,她甩掉鞋子,甚至於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大衣也來不及脫,就飛奔進廚房,一把抱住了傅知斐。
傅知斐很是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怎麽了?”
宋南音埋在傅知斐懷裏,情難自已地說:“當年我爸車禍的司機的家人已經找到了。”
“是嘛。”
宋南音點頭,“嗯,我終於可以知道當年車禍的真相了。”
傅知斐擁著她說:“這是好事。”
宋南音說:“我明天就請假去找他們。”
傅知斐問:“他們在哪兒?”
“在臨江市下屬的一個縣裏,要開車過去。”
“我陪你去吧。”
宋南音驚喜的抬起頭,“真的?!”
可是想了想又怕耽誤傅知斐的工作,“可是你工作怎麽辦,你那麽忙,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傅知斐搖搖頭,“我不放心你。”
他想要陪在她身邊,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他不想自己深愛的人再出事。
“那好吧。”
吃過飯,宋南音回到房間專心鑽研那份資料,傅知斐切了水果送到房間裏,見宋南音嘴裏咬著筆在那裏看資料,不由得走過去攬住了她的肩膀,“還在看?”
“嗯。”宋南音點頭,“我想對她們多了解一點,這樣或許會有幫助。”
傅知斐掰了一半橘子,把一瓣送到她唇邊,她斜了傅知斐一眼,“別鬧。”
卻還是吃了進去。
傅知斐又把切好的蘋果送進她嘴裏,宋南音嘴上說著不要,可卻一口都沒落下。
傅知斐不由得笑了笑,把那份資料拿到一邊,湊過去吻住了宋南音的唇。
宋南音推他,“別鬧,我還沒看完呢,等我看完再說。”
傅知斐一邊吻她,一邊解她睡衣的扣子,“可是我已經等不及了。”
說完,他就直接把宋南音壓倒在床上。
宋南音無力反抗,整個人在他溫柔綿密的吻下,化成了一灘水。
第二天,宋南音一邊著急忙慌的穿衣服,一邊對傅知斐抱怨道:“都怪你,昨天晚上非要折騰那麽久,害得我早上都沒起來床。”
傅知斐卻表示不背這個鍋,“那是誰昨天晚上纏我纏的那麽緊?”
宋南音臊了一張大紅臉,伸手推了傅知斐一下,“你個流氓,給我閉嘴,不許再說了。”
傅知斐湊過去,“敢做不敢說啊。”
宋南音一把將傅知斐推開,紅著臉進了衛生間。
傅知斐見狀輕笑一聲,他這個老婆,一開始的時候膽子比誰都大,可是越接觸,她的膽子就越小,害羞的次數也成直線式上升。
不過,還挺可愛的。
兩個人都收拾好了,這才出了門。
宋南音坐在副駕上,手裏還拿著那份資料,傅知斐調侃道:“這麽用功啊。”
“是啊。”宋南音神情嚴肅道:“對於這件事,我可是非常認真的。”
傅知斐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兩個人開車上路。
為了讓宋南音放鬆點,傅知斐還放了舒緩的音樂,三個小時後,兩個人到了宋南音所說的那個縣。
宋南音為此還專門買了一副當地的地圖,指揮著傅知斐往目的地走。
司機的家人還剩下一對母女倆,母親叫楊玉玲,女兒叫周瑤,就住在一處深深長巷的最深處。
因為車開不進去長巷,傅知斐就把車停在了路口,然後和宋南音一起步行走進去。
前兩天這裏剛下過一場雪,地上還有未化的積雪,踩在上麵吱呀吱呀的,宋南音有些緊張,手心裏滿是汗。
傅知斐捏了捏宋南音的手指,像是在用行動說——別怕,有我在你身邊。
來到巷子的最深處,傅知斐指著紅色大門說:“是這家吧?”
宋南音點頭,“就是這裏。”
傅知斐上前一步,敲了敲門。
過了好久,裏麵才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來了。”
估摸著是司機的女兒,周瑤。
開了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姑娘站在門裏,她紮著辮子,一雙眼睛大大的,驚訝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兩個陌生人。
“你們是誰啊?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宋南音說:“我們是因為你父親來的。”
周瑤臉色微變,皺起了眉,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那你們進來吧。”
傅知斐和宋南音跟隨著周瑤走進院子裏,院子一片破敗之象,一間小平房看著也很是簡陋寒酸,屋子裏暖氣有限,乍一進去還是有些冷。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躺在炕上,問周瑤:“瑤瑤,是誰來了啊?”
周瑤說:“媽,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說是因為爸爸才來的。”
屋子裏的陳設也很簡陋,屋子裏沒有沙發,隻有一個張桌子,和幾個板凳放在旁邊,周瑤抽出兩個板凳讓他們坐下,又倒了水,然後掀開簾子走進裏屋。
過了一會兒,周瑤攙扶著楊玉玲從裏屋走了出來,宋南音和傅知斐都站起身。
楊玉玲渾濁的眼睛看了他們一眼,資料上說楊玉玲今年也不過四十多歲將近五十,可是現在這幅老態龍鍾的樣子,恐怕說是七十都有人信。
當年的那場車禍,不僅毀了宋南音的家庭,同樣的,也毀了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
楊玉玲在周瑤的攙扶下,在板凳上坐了下來,她說:“你們找我們有什麽事麽,事先聲明啊,當年我老公的事情我可是一概都不知情,如果你們是想問他的事情,那很抱歉,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越是這樣說,宋南音就越覺得楊玉玲肯定是知道什麽的。
周瑤安靜地立在一邊不說話,屋子裏的氣氛一度非常壓抑。
宋南音說:“我是當年那場車禍裏喪生的中年男人的女兒,宋南音。”
楊玉玲沒什麽反應,低著頭沒說話。
宋南音繼續說:“我來這裏,是想問問您,知不知道……”
楊玉玲忽然情緒激動的打斷了宋南音的話,“我都說了不知道,你還問那麽多幹什麽呀,再說了,車禍都已經十四年前的事情了,我老公人也被抓進了監獄,現在也已經死了,你還追問這些事情有什麽意義嗎,我們孤兒寡母的都已經從臨江市搬到了鄉下,你們還不肯放過我們嗎,難道要我們母女倆逼死,你們才甘心嗎?”
宋南音正欲解釋,傅知斐伸手攔住了宋南音,他說:“你們當初收了那麽多的錢,幹了害死人的勾當,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想下輩子安生,未免有些太癡心妄想了吧。”
楊玉玲麵色微變,隨即一拂手說:“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什麽錢,什麽傷天害理,當年隻不過是一場偶然的車禍,反正現在人也已經死了,再糾結那些事情已經沒有用了你們要是覺得不服氣,有本事去下麵找我丈夫說理去呀?”
傅知斐冷笑一聲,“死人我們自然是沒有法子,可是這不還是有活人呢嘛,您跟您的女兒躲躲藏藏了這麽些年,不還是被我們找到了,所以我奉勸您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躲是沒有用的。”
楊玉玲自知說不過傅知斐,隻好惱羞成怒道:“我才不跟你們說那些沒用的話,我告訴你們,我身體不好,要是再被你們氣出個好歹來,那你們可就是殺人犯了,要跟我丈夫一樣要坐牢的。”
說完,就對周瑤說:“遙遙,把這兩個人給我趕出去,以後不要隨便讓人進門。”
楊玉玲自己回了房間,周瑤說:“請你們兩位出去吧,我們家不歡迎你們。”
傅知斐和宋南音便站起身,離開了這裏。
到了外麵,宋南音擰著眉沉吟道:“這對母女倆肯定有問題,就算周瑤年紀小不知道什麽,可那個楊玉玲一定是知道真相的。”
傅知斐也表示讚同,“隻不過她現在在顧忌著什麽,不願意說而已,放心,我會幫你把她的嘴撬開的。”
宋南音點頭,對傅知斐說:“謝謝你。”
傅知斐一愣,隨即無奈道:“南音,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不需要說謝。”
宋南音卻堅持道:“不,這個謝,我一定要說,因為你選擇了站在我這邊,萬一楊玉玲說出的幕後主使是你父親,那你該怎麽辦?”
傅知斐雖然沒有明說,卻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這些年,傅知斐和傅永澤的關係並不好,兩人說是父子倆倒不如說是仇人來的更對一些,因為當年傅永澤的背叛,因為陶湘當年的死亡,傅知斐對自己的父親其實是心中有恨的,但是除了恨,還有沒有別的,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