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於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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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被天龍當場格殺,可見龍盾已表明態度,並不打算輕易揭過這件事。上京這邊,稍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蘇南六族的背後有我們白家的影子,所以不管實際上出手偷襲林寒的人是誰,我們白家都會首當其衝。”
白子陵一邊倒茶,一邊說道:“當務之急,是先查清楚那群偷襲的人來自哪方勢力,掌握確鑿證據,也好對龍盾有個交代。”
白子風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並沒有多做糾纏。一個人帶了十多年的麵具,一時半刻是難以揭穿的。
他陰測測地說道:“那小子天生就是惹禍的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置他於死地。偷襲的人未必就出身於世家,說不準還有其它仇人。我查過他的背景,雖然許多具體的東西都讓人給特意屏蔽掉了,但依稀可以得出結論,他之前一直在國外生活,來到華夏不足一年。”
白子陵微眯起眼睛,心中一動:“國外勢力想滲透進華夏並不容易,如果偷襲林寒的確實屬於國外勢力,能夠攜帶大批重武器潛入,那就證明他們的來頭可不小。”
白子風不以為意地說道:“那小子來華夏短短幾月,得罪的人哪個不是大有來頭?”
“這就對了!”白子陵豁然開朗:“一個令人討厭的家夥,走到哪裏都會有性命危險。”
他覺得自己推測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接近真相。
沒有哪個世家會為了私仇去挑戰龍盾的神經,那和找死無異。除非他們不受龍盾管轄,更不屬於華夏。
“大哥,和境外勢力可不好打交道。”
白子風提醒道:“尤其在這個節骨眼上,很容易引火燒身。”
“子風你多慮了!”白子陵笑道:“我隻是想查清楚對方的來曆,還我們白家一個公道。”
“那就好!”白子風表現出很放心的樣子,兩人各懷鬼胎,卻笑得十分燦爛。
雖然都是同個爹娘生養,兄弟兩人的性格卻大有不同,白子陵性格沉穩內斂,白子風輕狂不可一世,最關鍵的是,白子陵比白子風能裝!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同場合帶著不同的麵具,在任何圈子裏,都是至理名言。
能裝,就是一種本事。
白子風很清楚自己和大哥的差距,推著輪椅從雲蘭會所出來後,一個穿著白色馬甲的中年人走過來:“二少,接下來我們去哪?”
“怎麽隻有你?許道全呢?”
中年司機見白子風布滿寒霜的臉色,打了個冷顫,說話都有些不利索:“許老說他腳扭了,想修養一段時間。”
“腳扭了?”白子風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卻忘記自己武功已廢,手上一片血淋淋,傳來鑽心的疼痛。
一名大宗師,會把腳扭了?白子風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從小陪著自己長大,替自己阻擋了無數次危險,視為親爺爺一般的老人,也會在自己落寞後選擇離開。
“果然,感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白子風呐呐自語,接過司機遞來的紙巾,慢悠悠地擦著手上的血,傷口的痛讓他額頭落滿了冷汗,卻也漸漸澆滅內心的不甘和憤怒。
他神色漸漸平靜下來,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既然有些事不能依靠家人去辦,那就把它托付給其他有能力去辦的人!
白子陵站在會所的門口,目光冷漠地看著白子風坐入車裏揚長而去。點了一根煙後,剛叼進嘴巴裏,又馬上丟掉,他突然想起來,宋天依不喜歡別人抽煙。
那可是自己最喜歡的女人,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西川白家白子陵,宋家天女宋天依。
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包括他自己。龍與鳳凰,出身、相貌、能力種種方麵,都那麽優秀,他們是最完美的結合。
不管宋天依多麽傲氣,這個女人的伴侶隻能是他。因為放眼上京,除了他們兩個,還有誰夠資格站在他們彼此身側?
盡管宋天依一直沒有對自己的追去表示態度,但白子陵從未擔心過,他不覺得,在諾大的上京,還有誰能和他搶女人。那些宋天依的愛慕者,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就在幾個小時前,這個自己愛慕了十數年,認定了會成為未來老婆的女人,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另一個男人抱在一起。
她把代表著宋家權柄的赤霄劍特送到了那個男人手裏。
那個男人,看上去又黑又瘦,和自己相比,從頭發到腳趾頭都差了十萬八千裏,除了一股子蠻力,身手尚且還行之外,完全就是一個從貧窮山村來的土鱉。
堂堂一個白家大少,從來隻有女人追自己的份,而自己好不容易用心去追一個女人,她卻看上了一個土鱉。
世界上為什麽會有如此扯淡的事?
漂亮而優秀的女人為什麽眼睛都不好使?
他媽的!
白子陵很想飆一句髒話,然後他悲哀地發現,由於平時過於克製自己,他連髒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身邊還有別人。
在別人的眼中,他是冷靜的,沉穩的,大風大浪麵前依然能夠穩坐釣魚台的天之驕子,他不能把自己性格中的缺點暴露出來。
是的,他已經在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麵前動了一次火,絕對不能再在自己養的狗麵前丟失威嚴,何況是一條半路收養的流浪狗。
許道全以為白子陵在考慮如何對待白子風,便一直保持著沉默。從舊主投到新主,畢竟是讓人不恥的事情,但他必須這麽做。白子風不僅成為廢人,還因為仇恨變成了一條徹頭徹尾的瘋狗。
也許某些時候,他連自己人都會狠狠咬上一口。
許道全從小看著白子風長大,他很清楚這一點,與其被白子風連累,不如早點謀出路。
他等白子陵臉色好了一點,才小聲說道:“大少,子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做事完全不考慮後果。現在是關鍵時刻,我們要看住他。”
“許老,他可是我弟弟。”
白子陵的語氣中充滿著警告的意味:“他一個少年宗師落得武功被廢的下場,我這個做大哥的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讓他去蘇南參加中醫交流展,他也不會讓人下毒手。”
“如今他靠輪椅代步,我還要限製他的人身自由,我怎麽忍心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