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其他人早就吃膩了這些東西，沒有太多胃口，推杯舉盞，保持著名流人士該有的風度。

    經過馬家兄弟一鬧，這些人都領會到了其中深意，知道林寒與馬家有仇，為了討好馬家，就更加不待見林寒與司馬青雲兩人，完全把他們當成了空氣。

    兩個人非常享受被冷落的處境，敞開肚皮吃吃喝喝，不亦樂乎。

    過了十分鍾左右，進來的人把桌子都差不多坐滿了，林寒順手抄起桌上備好的煙，點了一根，然後遞到司馬青雲麵前：“要不要試一下？”

    “沒興趣。”

    司馬青雲冷著臉：“練武之人，要經常吐息，去掉體內濁氣，以維持氣息平順，我勸你最好少抽點。”

    “有道理。”林寒點點頭，長吸一口，吐出一堆煙圈，表情愜意至極。

    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人生一世，做什麽都思前想後顧慮重重，那還有什麽樂趣，及時行樂才是王道。

    司馬青雲眉頭直皺，倒也沒說什麽，其他幾個人本來就不待見林寒，現在看他就更不順眼了。

    像這種場合的宴席自有規矩，一般來說，同坐一張桌子，第一個夾菜的、第一個勸酒的，要看長輩臉色行事。

    李書海不由說道：“不成體統。”

    “年輕人可能沒參加過這種大宴，不識禮數也是正常的，李老你別往心裏去。”另一個人揶揄道，看似為林寒說話，卻暗含譏諷。

    “主人家都還沒開始敬酒，他們兩個就迫不及待舉筷子了，李老還指望他們能有什麽教養？”

    “有教養的人可不會當哈巴狗。”林寒淡笑道。看在宋天依的麵子上，他一直在克製自己，但卻低估了這些人抱大腿的決心，一再找茬，所以不想再忍讓下去了，打嘴仗，除了韓宣兒他可沒怕過誰。

    “你說誰是哈巴狗？”一個西裝革履，留著板寸頭，一看就是脾氣火爆的中年人忍不住嗬斥。

    其餘人雖然在抑製火氣，也是眼神不善地盯著林寒。或許在上京他們不算什麽大人物，可去到外麵他們都是擁有百億資產，風光一方的社會精英，成功人士，何時讓人這麽奚落過。

    林寒一句話便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但他既然決定動嘴，就絕不會留餘地：“各位都一大把年紀了，何必動不動就上火，萬一心髒病發可就罪過了。我隻是罵狗而已，你瞧你們，照照鏡子，個個神采飛揚，滿臉富貴，怎麽可能是狗呢？”

    幾個人臉色稍緩，林寒的話裏似乎有服軟的意思。

    緊接著，林寒趁機一刀捅出去：“你們隻是比較像而已。”

    幾個人的臉色瞬間鐵青，沒等他們想好應對的措詞，靜坐在一旁的司馬青雲又說道：“我覺得他們不像，畢竟，狗不會說人話。”

    林寒稍感詫異，旋即麵帶讚賞地看著司馬青雲，小夥子很有悟性麻，這麽快就開竅了。

    林寒和司馬青雲的配合天衣無縫，幾個人牙齒咬得咯咯響，臉色一片扭曲，他們不是沒跟人唇槍舌劍交鋒過，但大家都是文明人，諸如你他媽我他媽等問候女性親屬的詞就太LOW了，那和市井混混有什麽區別。

    罵人不帶髒字才是最高境界，他們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

    板寸頭中年人霍然起身，掄起桌上的茅台酒，惡狠狠地看著林寒：“王八蛋，我給你一個道歉的機會。”

    中年人名叫毛家印，靠著做客運起家，在東北一帶頗有名氣，幹這一行的多少都會涉及一些法律擦邊球，為了搶客經常會和同行大打出手，雖然現在混出頭了，骨子裏的火爆卻依舊健在。

    他嘴皮子功夫說不過林寒，看林寒瘦弱，便決定來硬的。

    毛家印身高近兩米，膀大腰圓，脖子上紋龍刻虎，一輪起酒瓶活像黑道大佬，許多小年輕一看這架勢都嚇得屁股尿流了。

    其他人雖然不太讚成毛家印動手，卻也沒有出聲阻止，這小子實在太可恨了，惡人還需惡人磨。

    林寒的指尖輕輕瞧著輪椅扶手，淡笑道：“這位大哥，我要是你就砸下來。虛張聲勢一點意思都沒有。”

    毛家印暴喝道：“你以為我不敢？”

    “是的！”林寒點點頭，還推著輪椅往他的方向更靠近一些。

    毛家印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他這招百試不爽，為什麽眼前的小王八犢子不怕？

    難道啤酒瓶開瓢，白酒瓶砸下去就不見紅？

    這裏是宋家，他誇了好大的代價才能獲得一張請帖，如果搞砸了，一切付出都白費了不說，在宋老爺子的宴會上鬧事他有一百條命都不夠玩呀！

    可要不砸，那多丟臉呐，話都說出口了。

    他舉著瓶子，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林寒不耐煩的催促道：“我讓你砸，快點！”

    毛家印的手控製不住地發抖，眼角朝旁邊的人投來求助的目光。

    李書海清了一下嗓子，說道：“家印，你年紀不小了，沒必要和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年輕計較，坐下吃飯吧。”

    “李老說的有道理。”毛家印順著台階下，鬆了一口氣，對林寒惡狠狠吼道：“小子，算你運氣好，李老大人有大量，替你說話，今天放過你一馬，以後別讓我見到你。”

    “你不砸，我替你。”

    毛家印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還沒等他回過頭，手中的酒瓶就讓人奪了過去，哐啷一聲敲在了他的腦袋上。毛家印應聲倒地，一陣劇痛當中，腦子裏一片模糊，鮮血橫流，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勉強睜眼，模糊之中隻見一個黝黑而粗壯的漢子正目光冷漠地俯視著自己。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林寒搖搖頭，麵帶笑意地看著從後邊走來的幾個年輕人：“你們怎麽來了？”

    雷重收起臉上的猙獰，咧嘴一笑：“教官，我們幾個正好放假，聽說天羽的爺爺大壽，便約好一起來看熱鬧。”

    “教官好！”瘦猴、嚴莉莉和周珊衣著筆挺，豎起腰杆，滿臉肅穆地朝林寒行了軍禮。（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