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萌老師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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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熱的夏季

    :石雨高中

    叮…叮…叮,一聲嘹亮的下課鈴聲驚醒了在大榕樹上打盹的鳥兒,緊接著教室樓裏傳來了洪鍾般叫嚷聲、打鬧聲……

    “放假咯……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悶死人的教室……英雄聯盟、yy小說、二次元空間我來了……液!”

    ~( ̄▽ ̄~)~

    “誰像你一樣整天死宅在家裏,這個夏天熱的要死,呆在房間裏跟蒸籠似的,當然要出去走走了……趁著假期,我決定了!我要去旅遊……避暑山莊、水族館、海邊、沙灘、比基尼……我來了。”

    “暑假補習班、魔鬼訓練營、名額有限、團報七折、欲報從速……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

    “切!”

    “靠,煞風景。”

    “誰家的狗在亂吠,快點栓好,一邊涼快去!”

    班長踩著小碎步,措手措腳的來到吳憂的座位前,低著頭雙手擺弄著衣角,脆生生的說:“暑假你有什麽安排嗎?吳憂?”

    “啊?原來是班長。你這麽冷不丁的冒出來,真是嚇我一跳。”

    吳憂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左手裝模做樣地撫了撫胸口,認真地看著她。

    班長抬起頭,看著他深邃如銀河般的眸子,雙頰緋紅,慢吞吞的說:“對不起……”說完就羞答答的跑開了。

    暑假?他還真想不到自己能去哪。

    回老家嗎?可是桃花依舊,卻早已物是人非。

    父母不在了,哥哥也離開,老家的院子也好久沒人打掃,恐怕早就破敗的不成樣子。

    他就像流浪的貓兒、狗兒,雖然路上行人匆匆,卻不會有人看他一眼,他隻能循著食物的味兒,走啊、走……

    萌老師也離開了,走的很決絕,就在召喚出邪神的隔天。

    那天,依舊是毒辣的烈日。

    淚水和汗水爬滿了吳憂稚嫩的臉龐,他哭著、喊著、聲嘶力竭的喊著:“老師!為什麽?…為什麽…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見證這一切嗎?為什麽?為什麽要離開我?沒有你,我就是一個廢物。”

    吳憂從小到大,早已習慣了孤獨。

    是萌老師闖進了吳憂寂寥的世界,陪他說話,陪他玩鬧。

    是萌老師,讓吳憂學會了歡笑,學會了悲傷。讓吳憂明白,原來跟人交往,與人交流是多麽快樂的事。原來自己不是,隻是有些與眾不同,隻是有些天賦異稟……是他,無論酸甜苦辣,都讓吳憂的世界有的色彩。

    這十幾年來,別人看吳憂時都帶著異樣的眼光,都不想和他多說話,都離他遠遠的……

    吳憂也一直把自己關在黑暗的角落裏,孤獨無依。

    人類的腳步隻會讓我躲進洞裏去,可是你的腳步聲卻會讓我快樂地跑出來。

    我在千千萬萬人中遇見了你,是你讓我變得不寂寞。

    但是現在,那個愛喝酒、愛擺架子、愛胡吹大牛、愛賴皮的饞貓就要走了,他們就要分開了。

    “吳憂,我要尋一處山頭閉關,好早日恢複修為。你不必掛懷、更不要試圖來找我、你是找不到的。

    也許你早已經察覺到了,我是故意引你入道。但這個道卻不是正道,而是妖道,邪道。

    也許你也早已察覺到了,那個通體烏黑的玉佩並不具備封印我的能力。

    所以並不是因為你碰巧把它摔裂了我才出來的,而是我自己自願出來的,是的,玉佩根本沒有封印我的能力,我隨時都可以出來。

    你肯定很奇怪,我為什麽會這麽了解你,嗬嗬,因為你從小就帶著玉佩,所以我一直都守護著你,每當有妖怪要靠近你時,我都會把他們趕走。

    從小,你的孤獨、你的悲傷、你的無助、你的迷茫,我都看在眼裏。

    每次,你獨自一人躲在角落裏哭泣時,我都會不受控製的想衝出玉佩,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你還有我。

    但是,想起你對妖怪的恐懼,想起了你對妖怪的厭惡,又想起我對‘那個人’的承諾,我猶豫了……

    本來應該在你身邊多待一陣子的,但是我受不了自己每天欺騙你,我受不了每天麵對著你純真的笑……我選擇了離開了。

    雖然替你找的一個高級巔峰實力的妖神當保鏢,但是對於他,你現在還不能完全信任。他跟你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你都要細細推敲、三思而行。

    還有,關於你覺醒的那個天賦技能,我探查過了,很神秘,但你現在還不能完全掌握,所以盡量不要使用。

    也許你對這一切還很困惑,但我能說的也就這麽多。

    我的任務已結束,而你的任務才剛剛開始……不要試圖去逃避,也不要做無謂的事,沒有用的,這是你的宿命,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宿命……”

    讀著桌上那字跡潦草的信,吳憂發了瘋似的衝到櫃子前。

    他緊張的抬起手,想拉開櫃子的門,但手抖動的厲害,囉囉嗦嗦的。

    這一刻,他還是不相信萌老師會離開他,他多麽希望萌老師隻是在開玩笑,一拉開櫃子,萌老師就會像往常一樣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他大罵:幹什麽吃的,這麽早了讓不讓人睡啊,本大爺黑眼圈都起來了,沒別的說了,十塊豆沙包,我就饒了你。

    “嘎吱!”

    櫃子的門終於拉開了,吳憂喘著粗氣,愣在原地。

    衣櫃的平台上鋪著一層軟墊,軟墊上有個成人大腿粗的棉花枕頭和一張薄薄的絲綢被子,它們都靜靜的躺在那兒,毫無生氣。

    心頭像被涼水給澆過了一樣,冰涼、冰涼的。

    吳憂不管不顧的衝出房間,到廚房、到客廳、到院子裏聲嘶力竭的喊:“老師…老師…快出來、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快出來呀、別玩了、這一點都不好玩,快出來呀……”

    廚房裏———沒有嘴邊沾著肉沫的饞貓。

    客廳裏———沒有把家具掀翻的萌貓。

    院子裏———沒有追逐嘻戲的頑貓。

    沒有!都沒有!萌老師是真的不在了,他是真的走了……

    這幾天,吳憂一直昏昏沉沉的,臉上那虛假的笑容也消失了。上課下課,同學們每天都可以看到他那雙充滿憂鬱的、毫無神采的眼眸……

    終於,學期結束了,暑假來了。

    同學們都商量著該如何享受這個夏天,教室裏亂成一團,熙熙攘攘的,滿滿地充斥著青春活力被壓抑後的發泄感。

    吳憂麵無表情,收拾好文具課本,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站起來,剛要走出教室時卻被一道聲音叫住了:“吳憂,等一下嘛。”

    他抬起沒有神采的眸子,看見李濤和趙超兩人一前一後的從講台處向他走來。

    “液!放假了,我要去海島玩,藍天白雲,海邊沙灘,泳裝美女…吳憂你要來嗎。”最先開口的是李濤,他對無憂發出了邀請。

    “是啊,是啊,下個學期就要進入苦逼的高三地獄了。不趁著暑假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又怎麽對得起生我養我的父母呢。”趙超也跟著附和說。

    父母嘛,吳憂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抱歉,暑假我要回老家一趟,可能沒空陪你們去玩了,不好意思,我先回家了。”

    他邊走邊說,隻露出一個蕭條的背影給李濤和趙超。

    “沒關係的,暑假很長呢。你什麽時候想來了,就打電話給我就行了。”李濤不在意的衝吳憂的背影喊道。

    這個暑假——萌老師如果在的話,他肯定十分願意和李濤去玩呢。

    但是現在,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玩樂,他要趁著這個暑假把萌老師找回來,他有太多太多的疑問需要找到答案……

    回到家,王姨早就準備好了香噴噴一桌子晚飯。

    吳憂又恢複了對別人而言虛假的笑容,美味的飯菜如同嚼蠟,沒有了萌老師的飯桌,再美的食物也失了顏色。

    雖然吳憂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被善解人意的王姨察覺出了異樣,問他:“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吳憂說:“沒有,就是有些想家了,想回老家一趟。”

    .王姨身子一顫,隨即笑著說:“想回去的話就去看看吧,沒關係的吳憂。”

    “好的。”吳憂點點頭。

    邪神一襲黑衣,滿臉煞氣的虛空飄浮在房間裏。這倒是讓吳憂想起了《********》裏的死神琉克。

    隨意的問:“邪神你喜不喜歡吃蘋果呀?”

    “呃……”邪神沒由有的被他這麽一問,一時沒反應過來,心裏吐槽說:你******才想吃蘋果呢,老子想吃的是靈魂。不過他沒敢說出口,硬著頭皮擠出一句:“吳憂大人,妖怪是不吃人類的食物的,隻會吸取其中的精華。”比如說人類的靈魂……好吧,好吧,這句話邪神可不敢說出口。

    “這樣啊……對了,你有名字嗎?老是叫你邪神、邪神的,怪不好聽的。”

    吳憂實在是心裏堵的慌,急忙需要找人傾訴一下才行。

    “在我還是是聖潔的神靈時,是有一個名字。不過自從我被人類玷汙了變成‘不淨’的妖怪後,漸漸的我就忘了以前的名字,現在也記不得了。”

    邪神神色一黯,低著頭,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原來如此,抱歉、抱歉,勾起你的傷心事了,既然這樣,那麽我給你取個名字怎麽樣,這樣叫起來才方便嘛,不然老是邪神、邪神的實在太別扭了。”

    “旦憑吳憂大人吩咐。”邪神一臉正經的說。

    “琉克……就叫琉克怎麽樣。”

    “琉克……”

    又過了幾天,這幾天吳憂一直閑在家裏,幾乎都不出去。

    吳憂注意到琉克的神色一天比一天慌亂,好像很急迫的樣子,他到底在急什麽呢?

    有好幾次,琉克跟吳憂在閑聊的時候都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事瞞著他。

    隱隱約約的,琉克暗示吳憂說,想出去轉轉,過幾天就回來。不過每次吳憂都果斷的堅決的表示自己不想出去,也不想讓琉克自己出去。

    他倒要看看,琉克到底在搞什麽鬼。

    終於,有一天,琉克坐不住了,似乎事情已經迫在眉睫。

    他向吳憂坦白說:“試煉之地就快要開啟了,再不動身就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