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七:畫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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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天假裝沒有聽到,繼續說:“申哥,但我不是怕這些死人,因為他們對我而言隻不過是一具冷冰冰的軀體而已。我怕的是看到他們生前將死的那一刻,我怕的是我要體會到那種痛苦。但是對於我爸說的在我身上看到宿命這件事,我卻是深信不疑的,因為雖然我怕,但我更想還死者一個公道。”

    江天拍了一下李宇的肩,“哈哈,幹活吧大叔。”

    李宇深深的看了江天一眼,至此他才算正眼看過江天。

    “我看到今天的報紙上寫著‘狂魔重現’,這個‘重現’是什麽意思?”江天看著屍體的照片問道。

    “三年前h市發生了連環殺人案,死者全是年輕女性,均為背部皮膚被剝失血過多致死。在當時,這個案子是我負責的。因為作案手法相同,我們做了並案處理。經過偵查,屍體發現的地點都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留下的線索又少之又少,而且拋屍地點附近都沒有監控,所以我們走進了死胡同。”

    “後來凶手又犯案了,但這次很奇怪,凶手在酒店殺了人後,並沒有選擇拋屍,甚至在匆忙逃離現場時被監控拍到了麵目!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前幾次犯案,我們甚至連第一案發現場都沒有找到,這次竟然連臉都拍下來了,我都在懷疑究竟是不是他。”

    “但我們還是對這個嫌疑人展開了調查。我們查到,此人名叫李密,42歲,h市本地人,家住g區,單身未婚,目前是一個人住。盡管疑點還是很多,但就李密出現在凶案現場這件事考慮,我們還是決定在掌握一切嫌疑人的信息後,就開始實施抓捕。抓捕當天,李密的鄰居告訴我們李密自從中午進屋後就沒出來過,在李密房外,我叫了很多次他都不肯出來,所以我和另一名警察陳啟就準備強行進入。”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李密竟然有槍!當時他躲在房門一側,小陳進去後沒注意,被李密開槍打中了。我馬上反應過來衝李密開了幾槍打中了他,而他也在打中我之後跳進一個洞口逃走了。我中了三槍,僥幸活了下來,可小陳他卻犧牲了。”講到這,李宇的聲音有些哽咽。

    申森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隨後說道:“這麽說來這次的案子,也有可能是當年那個李密做的。”

    “有這個可能,這雜碎可能又回來了。”李宇咬牙道。

    “動機。”江天翻看著現場照片說,“我剛剛看了一下李密剝皮案當年的新聞報道和案件卷宗,發現一個有問題似乎始終沒有搞清楚,那就是當年這個李密到底為什麽要殺人?而現在又為什麽會要回來殺人?”

    申森和李宇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以及,最後一個案子裏,李密為什麽會一反常態,把本應該滴水不漏的案子做的漏洞百出,這麽隨便就留下了致命的證據?”江天繼續說。

    “對了,說到動機,報道和卷宗裏根本就沒有提到,也就是說三年了,你們居然連最基本的動機都沒有搞清楚。”江天將手裏的卷宗放到李宇麵前的桌子上。語氣雖雲淡風輕,但可以聽得出江天已有了些憤怒。

    李宇臉上浮起一絲愧色。

    “剛剛我想說的是第一點和第二點,還有第三點。”

    申森和李宇都鄭重的看向江天。尤其是李宇,眼中已經完全沒了剛才的不屑。

    “第三,我推測,三年前的剝皮案和現在的剝皮案,雖然作案手法相似,但不是同一個凶手所為!”

    “為什麽?”申森和李宇異口同聲地問。

    “你們看。”江天把手中的照片一張一張的放在桌子上,“當年的死者被剝走的皮膚很有規律,都是背部的上半部分,而且均為20cm左右的尺寸,非常規則。但昨天發現的屍體就不同了,被剝皮麵積很大,而且很不規則。”

    “的確如此。”申森仔細看了會兒說。

    “上麵說的,隻是第一個讓我懷疑凶手不是同一個人的疑點,第二個疑點則是一個小細節。”江天把一張張照片在桌麵上擺開,“你們看當年的第三個死者,她背部皮膚上還殘留有一半紋身。從死者生前穿著露背裝拍的照片來看,這是一個蝴蝶紋身。剝走的皮膚上是蝴蝶紋身的另一半。昨天發現的死者,卷宗上寫著其家人稱被剝去的皮膚上也有一個蝴蝶紋身,而且剝皮的形狀也很像一個蝴蝶,我想凶手是按照那個蝴蝶的形狀來進行剝皮的吧。”

    “有點道理。”李宇托著下巴盯著那些照片。

    “所以我感覺當年的凶手似乎想要的是人皮,而現在的凶手,似乎更想要那個紋身!”江天說。

    ……

    建強紋身店。

    店主徐建強正在為一位女顧客的背部紋身,圖案是一朵玫瑰,已將近完工。

    此時店門被推開,從外麵進來一個高瘦的年輕人,是徐建強的兒子,徐家新。

    徐家新盯著那個女人的背部看了一會兒,才走到徐建強身邊,將手中的包子和豆漿放在一旁的桌上,麵無表情的說:“爸,您的早餐。”

    徐建強“哦”了一聲,沒有抬頭,繼續專注著手上的工作。

    徐家新又看了一眼那位女顧客背上的紋身,直到和女顧客一起的女性朋友皺眉看著他,假意咳嗽了幾聲後,徐家新才離開,走上二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徐家新來到床前蹲下,從床底取出一個臉盆,臉盆裏是一雙染血的白色運動鞋。徐家新拿起臉盆進了衛生間,不久“嘩嘩”的水聲從衛生間裏傳了出來。

    ……

    第二天,h市公安局。

    “手術刀?”江天問。

    “是的,手術刀。根據切口特征,我們推斷凶器是一種薄而韌並且十分鋒利的刀片,經過對比證實是這種10-27型手術刀片。”一名法醫說著將一張手術刀片的圖片遞給江天,“我們又對用刀手法進行了研究,發現凶手不是直接拿刀片切割,而是將刀片裝於手持物上進行切割的。並且凶手用力很重,切割過程中用刀不嫻熟且不靈活,應該是用指壓式用刀手法切割皮膚的。這種用刀方式常用於難於切開的皮膚組織,而剝離背部皮膚,顯然沒必要用這種用刀方式。由此可見,凶手有一定的使用手術刀的經驗,卻並不精通於此,應該是才剛開始接觸手術刀操作的。”

    “再加上死者死前被乙醚麻醉過,那麽有可能是手術室裏的那種實習醫生嗎?”李宇自言自語。

    “李警官,三年前的剝皮案凶手是用什麽凶器來著?”江天問道。

    “匕首。”

    “那這就奇怪了。”江天陷入沉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