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寒看我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兒，安慰道：“我想那隻是流言，你不如親自去問問他。”

    “我以為什麽樣的立場去問他？嗬……”我無奈的笑了笑：“在他看來，或許我是死去的前任，不負責任的母親。”

    宋時寒：“你不能一直這樣背負著負麵的情緒渡日，現在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覺得自怨自艾根本於事無補。”

    我看向宋時寒無奈一笑：“突然覺得你是一個很可靠的人呢。”

    宋時寒苦笑：“難道我以前不是一個可靠的人？”問罷後，又輕歎了口氣承認道：“過去我確實做了很多的混賬事。”

    “但是你現在已經夠好了。”我看著越來越優秀的他，突然感慨良多，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才是好的緣分。

    “對了，有時候去看看玲玲吧，她一直都念叨著你，挺想你的。”

    我聽到玲玲想我，也不由得想著她來：“小丫頭現在長大了吧？”

    “可不是嗎？人小特別精，整天喊著讓我給她找媽媽，我都不敢直麵她了。”

    “孩子還小不懂事，而且正是需要母愛的時候，如果你真的有覺得合適的人，就定下來吧。”

    我勸說著宋時寒，宋時寒輕應了聲，沒有說別的，喝完酒便回家了。

    次日清早，想起宋時寒對我說的那些話，要不要問卓爾呢？關於他和那位喬小姐的事情。

    但是我又怕他會不會不開心？

    糾結了好久，給卓爾打了一個電話，“卓先生，是我。”

    卓爾：“我知道，你說。”

    我：“有時間嗎？要不要出來喝杯咖啡？”

    卓爾猶豫了片刻，答應了下來：“那就在老地方吧。”

    “好。”掛斷電話我有點驚喜，沒想到他會這麽輕鬆的答應了下來。

    我收拾好自己，闊別後的第三次再見到他，沒有之前兩次那樣明顯的生分，他依舊來得比我早。

    到的時候，他已經點好的茶點，我看了看茶點，是我上次糊點的那幾樣。

    他說：“不確定你愛不愛吃這些，看你上次點了這些，所以就自己拿主意了。”

    我內心有不心的震撼，沒想到他還會為我考慮到這些。

    “謝謝，我很喜歡。”坐下來後，兩人之間隨意聊了一些，也沒有什麽重點中心。

    他看我欲言又止，問道：“你今天將我叫出來，是有話要對我說？”

    我：“啊，對。那個……我聽說你跟那位喬小姐，要訂婚了？是真的嗎？”

    卓爾長歎了口氣；“你的消息倒是靈通，聽誰說的？”

    我心髒狠狠一窒，“那就是真的了？”

    卓爾：“半真半假。”

    我：“什麽叫，半真半假？”

    卓爾：“我家人確實一直在催我和玉澄將這件事情早點定下來，但是我覺得還不到時候。”

    我猛然看向他：“那，什麽才叫到了時候？”

    卓爾：“你為什麽對這件事情如此關心？”

    我不由得苦笑：“就算我們之間不能再回到過去，但是我也好歹是你的前任，關心你一下也屬於正常的。”

    卓爾有些凝重的埋下了頭來：“以前，我們之間是什麽樣的？”

    “以前，我對你很好，很好……讓我覺得失去你，便再也找到第二個對我這樣好的人了。”

    卓爾有些不自在的低垂下了眼簾，裝假拿咖啡擋住了自己的表情。

    我：“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要離開這裏嗎？”

    卓爾：“他們告訴我，我生病了，所以你離開我了。”

    “他們？他們是誰？”我實在驚訝這個說法，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卓爾：“難道不是？”

    我：“你覺得我是？”

    卓爾深吸了口氣；“我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不記得了，而且現在我們相交甚淺，我從無判斷。”

    我：“我出生不好，你母親自認為我配不上她的兒子，在你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我過得無比的煎熬，精神幾度崩潰，甚至對生命，對人生已經失去了希望。後來……”

    我狠抽了口氣，正了正沙啞得說不出話的嗓門兒，繼續道：“後來，你媽媽告訴我，你死了。那一刻我覺得天都好像崩塌了。你也許不理解那樣的心情，但是沒關係，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想的那種薄情的……”

    “別說了。”卓爾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麵色凝重：“抱歉，是我先入為主，對你產生了偏見。”

    我咽下喉間的苦澀，“我隻是沒想到，事情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有了新的女朋友。啊……我都覺得這一切真的就像一個笑話。”

    “你別這麽說。”卓爾滿眼愧疚之色：“是我沒辦法想起過去的那些事情，才會讓你陷入兩難的境地。”

    我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擠出一抹淺笑：“其實現在也無所謂了，如果你覺得過得幸福，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其實你不用感到愧疚，你之所以生命垂危，都是為了救我，將唯一的解藥給了我，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如果當時他沒有給我解藥，是我今天失憶，那會不會活得幸福一點呢？

    “不是，你聽我說。”卓爾沉聲道：“我現在其實腦子很混亂，但是我得為了自己負責，也為你們負責，現在我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有可能是錯誤與傷害，希望你能諒解。”

    我：“我不明白……”

    卓爾：“我需要時間，其實第一次接到你的電話，聽到你的聲音時，我對你的感情，與對玉澄的感情有些不一樣。”

    我有些激動聽到這些，原來他並不是無動於衷，至少還有一絲絲動容。

    “那，你覺得需要等多久？”

    “我不知道，現在一切我都不能給你答案，我自己也沒有答案。”卓爾輕歎了口氣：“至少，我現在和玉澄在一起，還沒有分手。”

    “我知道了。”我抿了抿唇：“那，那我先走了，你……再見。”

    那千分之一的希望，我沒有什麽勇氣再等下去，我累了，真的累了。

    ——————

    卓爾沒有再回辦公室，而是開車回了卓家，此時卓夫人正在學做一道新菜，看到兒子突然回來，拉過他來到桌前試嚐味道。

    卓爾抽回手臂，質問道：“媽，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卓夫人看兒子這麽凝重嚴肅，也不由得跟著神經緊繃起來：“哎喲，還跟媽媽虎著臉呢，你問吧，什麽事兒？”

    “你是不是跟那位周小姐說，我已經死了？”

    卓夫人臉色頓時煞白，一臉不自在撇了撇嘴：“她跟你告狀啦？”

    卓爾深吸了口氣：“所以，是真的？”

    卓夫人：“那，當時那樣的情況……我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卓爾點了點頭：“那之後呢？她說是因為我，因為她以為我死了，所以選擇了輕生，媽，如果你真的騙了她，這件事情主要責任在你！”

    卓夫人猛然抬頭看向兒子：“你現在是在向媽媽問罪是吧？啊？是是是，我是罪人，我害她輕生。我哪裏知道她會做這種事情？我都是為了你好，我還不是害怕她跟你在一起，是圖你的權勢你的金錢啊？”

    卓爾：“那你覺得她是嗎？”

    卓夫人：“她……她不是。”

    卓爾別開了臉，一手扣過隱隱作疼的腦門，來回踱了踱步子。

    卓夫人脫力的坐進了沙發裏：“你現在要真想跟她在一起，媽媽也不再攔著你。”

    “我現在怎麽跟她在一起？！”

    卓夫人：“這……我當時也以為她死了嘛，啊！我們卓家傾盡人力找了她這麽久，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要是一輩子不回來，那我讓你一輩子打單身，不找老婆，讓你等她一輩子呀？”

    見兒子沉默了下來，卓夫人自知這件事情是自己理虧，也說道：“其實這姑娘相處一段時間，我也挺滿意的，之前我是在想，把你還活著的事情就告訴她來著。誰知道還沒有來得及說，她就已經……這，是，這是我的錯，反正你現在怎麽想，我再也不攔著。”

    卓爾：“我們以前感情很好嗎？”

    卓夫人點了點頭：“那是好啊，你這不還為了她差點丟了命，失了憶嗎？其實往另一個方麵想，現在這樣，不是也是她正在還你情嗎？”

    卓爾：“那玉澄怎麽辦？”

    卓夫人冷笑了聲：“玉澄怎麽辦？你心裏不是一本冊清楚得很？這周小姐才剛回來，你就開始心不在焉，之前我催你們結婚，你也總是找理由，找借口一拖再拖，我就知道，這事兒玄。”

    卓爾：“那你還催？”

    卓夫人：“我就是怕黃了，這不，黃了唄。”

    母子倆麵對麵坐著，陷入一陣死寂的沉默之中。

    卓爾嚅了嚅唇：“我現在把玉澄給踹了，這叫什麽事兒？她是個好姑娘，我本來想，這輩子可能就是她了，早一點晚一點，或者沒什麽改變。”

    卓夫人悄悄打量了兒子一眼：“那你現在是想和周小姐在一起了？”

    卓爾搖了搖頭：“不，那段記憶我始終沒有想起，不能再像和玉澄在一起時草率，我會找機會和玉澄說清楚。至於其它的，讓時間做決定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