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澄嘲諷一笑，“在這段感情裏，我什麽都做了，但是卻依舊什麽都沒有得到，我不會祝福你們的。永遠都不會。”

    我默然收回了視線，抱著甜甜率先離開了喬玉澄的公寓。

    不知道他們究竟談了什麽，在車旁停了好一會兒，等到卓爾走了下來。

    他嚅了嚅唇：“我送你回去。”

    “嗯。”我輕應了聲，抱著孩子坐到了後座。

    甜甜高興的問道：“媽媽，你要跟甜甜和爸爸一起回家嗎？甜甜好想你呀。”

    “媽媽也想甜甜呢。”

    甜甜膩在我的懷裏，天真無邪的模樣，真的讓人心都融化了。

    卓爾調了調後視鏡，時不時的瞄著後視鏡裏我和甜甜。

    突然他提議道：“榮榮現在放學回家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他。”

    雖然我十分想榮榮，但是卓家我實在不想去，“不了，下次吧，我會專程挑時間過去看孩子的。”

    見我堅持，卓爾沒有再說話，率先將我送回了家。

    “甜甜，和媽媽說再見。”

    甜甜乖乖的與我揮了揮手，說道：“媽媽再見。”

    “甜甜再見。”我吻了吻孩子了，目送著車子漸行漸遠，冗長的舒了口氣。

    還好，孩子安然無恙，到於卓爾會與喬玉澄如何，現在我也不是那麽關心了。

    回家洗了個澡之後，我給趙玨回了一個電話，那端很快接聽了。

    趙玨：“若渝，孩子找到了嗎？”

    我：“找到了，虛驚一場，是熟人把孩子帶走的，沒事，還讓你也跟著擔心了。”

    趙玨：“沒事就好，要是孩子真的丟了，可怎麽辦啊。”

    我：“玨哥，謝謝你。”

    趙玨：“咱們也是朋友一場了，不用這麽客氣，現在也不早了，今天你肯定累了，就早點休息吧。”

    我：“嗯。”

    掛斷電話，我躺在了床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一閉上眼滿腦子裏都是那時喬玉澄歇斯底裏與絕望的控訴。

    突然信息響了下，我拿過手機看了眼，是卓爾發來的。

    ——睡了嗎？

    我握著手機，深吸了口氣，回了他的短信。

    ——已經準備睡了，卓先生有事嗎？

    卓爾——沒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點想你，所以問個晚安。

    我——那就晚安吧。

    卓爾——嗯，晚安。

    簡單看似又無趣的對話，卻讓我的心悸動得無法自己。

    這輩子對卓爾，就像是中了無解的巨毒，已經無藥可解。其實我心裏早已有了答案，隻是不想這麽快麵對接受罷了。

    如果他想重新開始，自己還是會選擇與他相守一生的吧？

    但是卓家，卻成了我心裏那道無法越過去的坎。

    本來以為自這之後，卓爾會繼續與我聯係，但這之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

    後來我聽軼筠說起，有一次工作中與卓爾偶然碰麵，他可能去國外出差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

    聽罷，我才恍然，隻是竟然隻字未提。

    我克製自己沒有多問關於他的事情，在一個周末去了卓家看孩子。

    跟卓家的人，我一向能少說話就盡量的少說話。我知道他們有著摒棄不少的門第之見，即使你不在乎，但是他們在乎。

    我以為會與之前那樣，我看自己的孩子，他們談自己的事情，也不屑與我這種出身平平的人多說幾句話。

    誰知那天，離開的時候，卓夫人留我下來吃晚飯。

    我自然知道，他們肯定是有話要對我說，甚至那些未說出口的話，我也已經猜得差不多了。

    “周小姐，你都很久沒有過來了，不如今天留下來陪我們一起吃外晚餐？”卓夫人臉上沒有多餘的笑容，更多的像是要求，而不是請求。

    我想也未想，直接拒絕了她的要求：“對不起卓夫人，我家裏還有些事情就不奉陪了，孩子麻煩兩老照料。有空我會再來叨擾，就此告辭了。”

    “等等！”卓夫人走上前將我攔下，“我現在找你聊幾句，你都不樂意了嗎？”

    我以前，看她是卓爾的母親，向來敬她，重她，才會處處忍讓，但是現在，我才明白，有時候不是一味的忍讓與妥協，才會讓人高看你一眼。

    我：“對，我現在非常不樂意與卓家的人談及除孩子之外的事情。關於孩子的事情我很樂意於你們談，但是其它的，恕我不能奉陪。”

    卓夫人：“你就那麽恨我們？我們也沒有對你做什麽過份的事情吧？更沒有對不起你周家。你們周這從我們卓家這裏拿走多少好處，自然是不必我來說了。”

    我嘲諷笑了笑：“原來卓夫人是這麽想我們周家人的，若說從你們卓家拿到什麽好處還真的沒有。令子給我的東西，您也知道，我沒有動過。如果卓夫人非得說我弟弟周軼筠現在的成就，也與你們卓家有關，我實在無法苟同，我承認卓爾對軼筠是有提攜，但是軼筠能走到今天，全憑他自己的本事。”

    卓夫人放聲笑道：“周小姐，你未免也真是天真，你知道國內一年有多少優秀的建築設計人才延生嗎？你真以為你弟弟是獨一無二，靠著才華才有了今天？別說笑了，比你弟弟優秀的設計師多得是，驚霆還不是因為你，才對你弟弟多有幫助，到了今天你就怎麽能翻臉不認？”

    我深吸了口氣，她非得認為軼筠今天的成就與他們卓家脫不開關係，我也懶得再爭辯下去。

    事實上，軼筠能在B市裏混風聲水起，確實卓家也處處抬了貴手，給了方便，這個我不否認。

    “如果卓夫人非得這麽主，那麽就是吧。”

    見我轉身要走，卓夫人說道：“驚霆怎麽就對你那麽死心眼？”

    我回頭衝也說道：“這個得去問問你兒子，我不清楚，告辭。”

    離開卓家，我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一想到卓夫人說的那些話，心裏就憋屈得慌。

    卓家在B市確實一手遮天，這麽多人仰他們卓家鼻息，她硬要這麽說，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氣的是自己，竟然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但是之後因為工作的忙碌，於是便將這件事情很快拋之到了腦後。

    卓爾出差去了一個月，回國的那天聯係了我，約我出來吃個飯。

    我回拒了她，因為那天也整好約了另一個好久不聯係的朋友，李芷晴。

    之前她的稱生與宋時寒生意上有來往，當時便與李芷晴走得比較近。

    她一直沒有懷得孩子，聽說前一段時間他丈夫帶了一個三兒回來，正鬧著要與她離婚。

    似乎這樣的結局之前就已經預料，所以她心情低落的打電話與我說起這些的時候，我並不感到驚訝，隻是一直在電話裏安慰著她。

    她心情一直很糟糕，她很愛他的先生，我怕她會想不開，於是便與她一起約了吃飯。

    再見到她的時候，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她與之前那個風光亮麗的李芷晴實在差太多。

    麵色很蒼白，頭發啞黃沒有光澤，以前出門總畫著精致得宜的妝容，但是今天素麵朝天，似乎根本無心打扮自己。

    我也不知道一個女人怎麽能把自個兒折騰到這個份上？

    以前我最痛苦最難熬的時候，覺得越是這樣，越是要將自己收拾得幹淨漂亮，才會有信心去麵對未來所有的一切。

    所以看到李芷晴這樣，我心底湧起了無限的感慨，一個人的性格會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有時候李芷晴活得太卑謙，太怯弱，不過好在她現在還沒有孩子。

    一個會出軌的男人，並不單純隻是因為她生不出孩子才會離婚出軌，就算她有了孩子，他還是照樣出軌找三兒。

    李芷晴心情低落得不想說太多，隻是見著我時眼睛躲閃著，苦澀笑了笑：“若渝，真是好久不見了，我這個樣子是不是把你嚇了一跳？不過你還是一點也沒有變。”

    我笑了笑；“哪裏沒變，細細照鏡子，真的覺得自己現也不是幾年前的模樣了。”

    李芷晴這才微笑著抬頭看著我；“年紀對你來說，也隻是一個數字而己，我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你，不管是何時何地，都能自信從容的去麵對。”

    我給她倒了杯水，說道：“你看著我自信從容，其實我最低落的時候，比你都不如，但是我不會把這樣的情緒表現出來。這樣隻會親者痛仇者快。我小時候家庭遭遇變故，我媽也突然雙腿站不起來，弟弟年幼，所以家裏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李芷晴瞪大著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我：“這……這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怎麽？聽起來很難以致信麽？”

    李芷晴深吸了口氣：“有一點，我看你挺自信又從容的，而且一點也不像你說的這種，我還以為你出身挺好的。”

    我失笑：“跟你這種真正出身名門的大小姐，肯定是不能比的，但是芷晴，在沒有退路的時候，我都咬著牙撐過來了，笑到現在。你真的沒必要將自己弄得這麽狼狽，人虧待誰，都別虧待了自己。”

    李芷晴此時的模樣，比剛剛見到時好了很多：“其實我早該來找你的，我沒有什麽朋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