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番三怎麽從來不叫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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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一百天了,她的女兒還躺在保溫箱裏。隔著一片厚厚的玻璃,看著不足胳膊長的孩子,鼻子上插著氧氣管,她心痛難忍!
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她正在調整自己紊亂的呼吸。
“喂。”聲音難聽至極,導致對方咒罵了一聲,“媽的,這聲音難聽的……真他媽不想給你打電話。”
鬱清秋沒有回答,她不在意這種謾罵,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孩子,好像……有蘇醒的痕跡。
“到錦江月來,見客戶,談成這筆生意給你加薪。”
加薪是她的軟肋,她……太需要錢了。
孩子醒了,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呼吸急促,女兒……
“給你半個小時,快點兒!”
那一頭傳來了嘟嘟的聲音,她一下子在這個聲音裏清醒了過來,金錢,孩子……
如何選擇。
沒有錢,不工作她要怎麽救她的孩子,在原地猶豫了一秒後,掉頭就走。
走後不到半分鍾,瘦弱的不像話的孩子忽然嚎啕大哭,不停撲騰的手打掉了氧氣管兒,而此時是晚上九點,這一旁,沒有一個護士。
……
鬱清秋到達酒店,按照提示進了套房,是經理雷士給她開的門。
進去,才走了一步,門卡的一聲關上。她回頭,看到的是緊閉的門扉,門上還有自己的倒影。
她忽然明白了……她今晚的處境。職場潛規則,她沒有過。
就是沒想到在以前光鮮亮麗的時候沒有遇到過,現在混到這般落魄居然遇到了。
“咚……”
身後傳來了杯子落在桌麵的聲音,帶著幾分淩厲之氣,她嚇了一跳,回頭。
……
她今年29歲,姿色姣好,從小學六年級收到第一封情書開始,此後桃花不斷,有過無數次的表白,但是她主動表白的人,隻有一個。
她用她的一切,所有的一切,甚至拿命來愛他!當然他給予她的……也很慷慨。
無數次夜晚裏的翻雲覆雨,他留在她身體裏的東西,他親手給她的風霜雪雨……
言馳。
光影斑駁,他的模樣在眼前越來越清晰……依然是記憶裏的樣子,白襯衫貼著他精壯的身軀,貼身到腰線的弧度清晰可見,黑色的領帶規矩的隱藏在衣領之下,坐姿懶散,渾身上下透著禁欲係的迷人。然,板寸又生生的撥高了他一身的張狂,與那股禁欲相抵,既勾人,又危險,還有不可一世。
他審視著她,從上到下,昏暗的屋子,他的目光如一把刀子從頭頂剜到了腳下……如此銳利。
不過幾秒的時間,她的手心冒出了一層汗。
沉默就像一個無聲的拉鋸戰,誰亂了,誰就輸了。
他一身坦然,而她……早已兵荒馬亂。在這裏遇到他,猝不及防。
一分鍾後,他開口。
“如果我是你,我就跑向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縱然有通天的本領也不會被人找到。鬱清秋,你好像……很喜歡做脫褲子放屁的事兒。”
他的聲音如同是清澗裏滴下來的水,冰涼,落地有聲。
這個人啊,對她說話,總是這麽不留情麵。
“那麽……你有通天的本領,不也一年了才找到我麽?”她虛虛一笑,帶著幾分嘲弄。
她的聲音像公鴨子,晚上她一般不開口,怕嚇壞了聽到的人。
他也跟著笑了下,好像是刀刃從耳邊劃過,短促而鋒利。更好像是在說:讓你看看什麽才是冷笑,一年了才找到你,是因為不想找你。
她在這一聲冷哼裏,感覺到了不自量力,罷了。
任何人的錢都想掙,唯獨不想掙他的……如果早知道是他,她絕不來。
轉身……
“站住。”聲音不大,卻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
她停了。
前方有男人的陰影罩過來,從腿一直到頭頂……直到把她完完全全的罩住。
她聞到了讓她想要拚命遠離又魂牽夢繞的味道。
“我拿這份合同,換你一夜。”
她在這份犯賤的拉扯裏,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賣身。”
“你覺得,我會稀得買你的身?”
一瞬間就醒了………他不會的。
以前不會,現在……更加不會。
因為,他已婚,家有嬌妻。 初見言馳時的那一年,她19歲,她是一個大二的學生,錢包被搶,被他發現,逮住他們,狠湊了他們一頓。那時,他揮出去的拳頭都仿佛是揉在她胸口的棉,打人的時候甩在額前的發絲,是一艘在心湖裏飄蕩的小船,飄啊飄,到了現在,還烙在她的心頭。
時不時的還要跑出來,戳一戳她,時不時的讓她疼一疼。
……
車上。
她不知道言馳要把他帶著去哪兒,她隻想著這一夜趕緊結束。她不想做無畏的抵抗,沒有必要浪費那個時間和精力,他既然找來了,既然找到了她的頭上,拿生意做籌碼,那他的目的,就一定會達到!
房車的空間很大,但因為有他,目光隨意往側方一掃,便看到他伸長的腿,西裝褲包裹著,擦著鋥亮的皮鞋透著幾分寒涼之氣。她偷偷的收回視線,這些年……他對她,好像一直沒怎麽變過,從最開始的厭煩到冷淡到霸道的索取再到現在的厭煩。
入夏了。
自從生了孩子後,她就開始怕冷。車子裏開的空調有些涼,胳膊上都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她除了隨身攜帶的包,什麽都沒有。便把身子往角落裏擠了擠,真皮座椅,很軟。閉眼,空間再怎麽大也是個車,有限。他就在她的身邊,味道絲絲縷縷的朝著她的鼻腔裏竄去,勾起了往事,樁樁幕幕,繼而帶起了刀光劍影。
半個小時後,電話響。
“說。”男人的單音字。
“雷總。”言馳雙眸,黑如點漆,開口:“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來,是想壞了我的好事?”
“不敢不敢,我……我就是想給您交代一聲,您記得手下留情,不要強迫她。這女人性子挺古怪的,有時候很聽話,有時候又讓人很惱火……日後若是較起真來,我怕不好收拾。”他打這個電話,並不是為了給鬱清秋說好話,是不想牽連其中,導致自己丟了工作。
他雙眸微微的眯了一下,在半闔半開間那一絲精茫在流泄,“不強迫有什麽意思。”
“!!!”
掛電話,手機隨意往車上一扔。一抬眸,就看到了後視鏡裏的她。她窩在那裏,仿佛是要飄零的花兒正在安靜的恬息,透著幾分醉人心腸的柔若無骨。
一分鍾後。
他忽然開口:“幹什麽?”
司機被嚇的不敢說話,誰知道大少爺在看什麽呢,叫了好幾聲都沒有應答。
“前方……下雨了,外麵氣候下降,我是想說要不要關空調。”
“不需要,加快速度!”命令!
他的語氣促冷了好幾個度,頭靠向後麵,閉眼,唇,抿成一條直線,下頜線緊繃。
……
許久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覺,生子,早產加上難產,她命懸一線,在icu躺了十天。那昏迷不清的十天算是近幾個月裏,最為安穩的時候。現在在他的車上睡著了,醒來時,車停了,他不在。
外麵細雨蒙蒙,雨滴落在青色的煙霧裏,大有江南煙雨圖的淒迷。
“小姐,大少爺請您下去。”司機打開門,對她說道。
鬱清秋下車……外麵哪怕是下了雨,也比車子裏暖和多了。往裏走幾步,才發現這是一個墓園。
墓園……她忽然渾身一震。
逃避這種東西,真不該有,總會有一個人把你揪出來,讓你直麵你的曾經,你的過往……有誰會在乎過往留給你的傷害。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