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佳佳正在幫忙張羅早飯，那熟練的架勢宛若是顧家的一份子。她眯起眼，這個好友怎麽回事，早上醒了不先叫醒她就罷了，反而和他們打成一片？

    抱著懷疑下樓，賀佳佳一個轉身和她對上，頓時有些尷尬，手足無措地解釋了一句，“我早上起來敲了你的門，你沒反應我就先下來了。”

    “嗯。”她隨口應著。

    敲她的門沒反應，這還真是奇事。

    在顧家她的睡眠一向很淺，不然也不會被樓下擺盤的動作吵醒，可是性格讓她不願意去懷疑朋友，勉強相信了她蹩腳的解釋，拉開椅子正要坐下，被顧婉言止住，她努了努下巴，“你的位置在那兒。”

    她看一眼，最邊上。

    無心計較這些，她隻想安安靜靜吃早飯。

    等坐下後，看到還在忙碌的賀佳佳，忽然生出一個猜測，也許這些都是他們逼她做的，隻是不好在她麵前坦白。

    這麽想，她釋然許多，看到她過來還好心伸手給她拉出一個椅子。

    誰知道她目不斜視，直接去了她剛剛被趕走的位置坐下，而在座的人沒有一個意外。

    哦？這就有點意思了。

    她心中浮起怪異，這份怪異在看到她滿麵含笑地為顧誠賢盛粥時愈發強烈，真相就在眼前，而她拒絕相信。賀佳佳在她心裏一直是三好學生般的存在，兩人甚至還討論過跨年齡段相愛的事，那時候她給出的回答是絕對不可能。

    真是可怕。

    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不敢相信地又瞥了她一眼，正巧看到她羞澀地和顧誠賢對著話，她知道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昨天還在電話裏用她的生命威脅她嗎？

    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飯，她想拉住賀佳佳和她說幾句，還沒起身，她就追著顧父往外走，熟練地遞過他的西裝外套，伸手替他打領結。

    “你這手打領結的本事真是百看不厭。”顧父毫不吝嗇讚揚，她被誇得俏臉一紅，愈發羞澀，低下頭不敢看他。

    目睹全程的人氣得七竅生煙，好朋友喜歡自己的父親？這種狗血的事竟然能真實發生在她身上，沒想到她的人生這麽有趣。

    不忍直視地看著她送完顧父，在她還沉浸在甜蜜中時，她猛地起身一把拉過她，拽著她去了書房，“砰”地關上門。

    “怎麽了？”賀佳佳甩開被拽著的手，臉皺在一起，滿是埋怨，“你都拉疼我了。”

    “你和他怎麽回事？”她努力冷靜地詢問。

    “誰？”可惜有人不領情，還在裝傻。

    她鉗住她的肩膀，把她搖得晃了晃，“你清醒一點，他是一個中年男人，有兩個和你一樣大的孩子。”

    “所以呢？”她沒有絲毫被拆穿的慌亂，淡定地看著她，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裏緩緩說道，“他的確是你的父親，但他也是個離婚男人，單身漢，為什麽我不可以喜歡他？”

    話說得是沒錯，但她還是無法接受。

    “你可以喜歡任何一個和他一樣年紀的男人，但不能是他。”他就是個寡情無義的人，喜歡他不會有任何好結果。

    賀佳佳現在已經被愛情蒙蔽了雙眼雙耳，完全聽不進任何勸，她說再多對她來說都是在摸黑她喜歡的那個人。

    “你……”一看她這表情，她仿佛看到了當年不顧一切非要喜歡段奕琛的自己，長長歎一口氣，逼不得已說道，“我今天本來應該還在段家的，但是昨天他打電話，說我不回來，就要你的命。”

    她瞳孔一震，不敢相信似的，嘴角扯起牽強的笑意，“不可能，顧先生人那麽好……”

    “他隻是想讓你看到他那麽好的一麵，你可以去和他對峙。”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活了二十年，彼此脾氣秉性都算了解。

    “……不。”可惜她不想承認。

    “佳佳……我當然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是他不是。”軟硬兼施，她語重心長地開導她，“你是個好姑娘，他不值得。”

    她臉色鬆動，顧婉安再接再厲，諄諄教誨，“聽我的話，放下這段感情。”

    ……她沒有立即回答，垂下眼瞼仿佛在認真思考。

    而她也就靜靜等著，完全尊重她的決定。

    “……好，我聽你的。”在她的期待中，她終於給出肯定回答。

    顧婉安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賀佳佳是個有腦子的人。

    “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她小聲征求。

    自知對她打擊過大，她體貼地點頭，出門時帶上了門。

    等她一走，賀佳佳臉色陡然變得冰冷，這個顧婉安還真是惡心，處處壞她的好事。顧誠賢要是真的想要她的命，怎麽會這麽多天都不動手？她那鬼扯的理由也就隻能騙騙三歲小孩兒。

    顧誠賢風度翩翩溫柔大方，這個年紀又更懂女人，和他相處非常愉悅，更何況，若是真的嫁給他，那她就能坐擁上億資產，不費吹灰之力做個闊太太，傻子才會輕易放棄這樣的機會。

    正想著，外頭傳來敲門聲，以為是顧婉安，她急忙換上深思的模樣。

    “哢噠——”門打開，她反射性地說了句，“婉安，我會離開他的……”

    “為什麽要離開？”與顧婉安全然不同的清冷嗓音，她愕然抬頭，是顧婉言。

    她對她沒什麽好印象，但因著她在顧家的地位，擠出一個笑，“他畢竟是你們的父親……”

    “父親又怎麽了，你真心喜歡他，為什麽不可以在一起？”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她身邊，挑釁地看著她，“還是說，那個死丫頭三言兩語你就動搖了？”

    她麵露疑惑，不懂為何兩姐妹分歧如此之大，不過對她來說是好事一樁。

    “沒有動搖。”弄清楚來者敵友後她放鬆許多，我見猶憐的表情丟到一邊，淡漠地和她對視。

    顧婉言就是看上了她這一點，又靠近幾分，小聲道，“不如我們合作如何？”

    “我的好處？”

    “父親最喜歡的就是我母親，我呢耳濡目染對他的喜好也有點了解，你說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