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喜聞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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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眼珠爆裂,一股血色氣息從那眼珠中飄散出來,很快就在空中化為虛無。

    整個會場徹底的安靜了,死寂,死寂,死寂……

    沒有人相信,王重敢出手!

    然而王重就是出手了,不斷出手了,還幹淨利索,殺氣十足。

    王重的臉上卻古井無波,就好似隻是幹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是生死擂,他不需要說什麽,更不需要解釋什麽,勝者收割!

    飛豬的眼珠子已經快要掉出來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王重,這已經不是闖禍這麽簡單了,簡直是作死啊,大哥,能動動腦子嗎?和氣生財啊!!!

    泰坦督導率先鼓起了掌,打破了這尷尬詭異的寂靜,隨即響起的,還有機械族、蟲族以及莎莉絲特、哈雷等人的掌聲,隻是在這數百人環伺的生死擂旁,這點掌聲顯得有點零落。

    不得不說,周圍的人眼神都在變化,顯然在更多人眼裏,王重這看似霸道的行為倒更像是個不怕死的瘋狗……這種人讓人嫉恨,讓人不滿,讓人討厭,但更多的,還是……忌憚。

    無關實力,這世界總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也怕神經病的,這家夥卻是全齊了……

    低等文明的晉升之路,總是充滿了血與火,任誰都繞不開,即便是當年靠煉丹起家的貝族,旁人隻看到了他們在丹道上的成功,似乎一路順風順水,可那隻是因為曆史的記載如此,要是有親身經曆過貝族崛起史的人,就會知道那到底是一條何等樣血腥的道路。

    就連莎莉絲特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滿意和好奇,如果說以前她隻是對王重的元素精靈感興趣,那現在,她就是真對王重這個人有點感興趣了,甚至包括他背後的那個低等文明。

    什麽樣的文明可以培養出這樣殺伐果斷無所畏懼的戰士?

    文明與文明之間有著天然的隔閡,但是本族則是另外一回事兒,十多個血魔族立刻衝了上去,在他們看來,一個低等文明竟然敢殺一個高等文明是不能允許的,這是冒犯天威。

    王重站著沒有動,連續兩次高強度的靈力釋放,神化細胞沒有那麽快的補充能力,但他的目光很平靜,或許是因為太安逸了,血魔族蠢的可愛。

    還沒衝到戰場,十幾個機械族和幾個蟲族已經高速的把這些血魔族壓製,王重也是第一次看機械族和蟲族出手,隻能說“精準打擊”!

    機械族那恐怖的‘撲克臉’,蟲族那可怕的精神感召,都不用開口,就已經讓這些血魔族清醒過來,這裏是天門,不是血魔族的自留地!

    這是生死擂,一個尊嚴的地方,勝利者有權處理失敗者,無論雙方的關係是多麽的“不對等”。

    這隻是個小插曲,沒人在意,但是看王重的眼神已經不同了,對於“地球人”這個概念也不在等同於弱小。

    “麻蛋……”皮格羅差點就捏碎了他剛買來的玉核,這是最近兩年貴族間十分流行的新玩意,拿在手上把玩可以寧神靜氣,孕靈養魂。可那其實是噱頭大過實際作用,玩這種東西,真正能寧神靜氣的永遠都是個人修養,像皮格羅這種,也就是玩個排場而已,畢竟就算最便宜的百年玉核,價格也是以金星石來計算的,動則便是三位數甚至四位數起跳,卻隻是有錢人用來把玩的玩物而已。

    原本眼看著那個小妞都已經要被擺到自己床上了,可是竟然……巴洛那個廢物,還踏馬是八級文明,真是不知道丟人怎麽寫,死了算便宜了他!

    “妖靈變。”莎娜裏在旁邊微笑補刀:“不強求看真本,手抄或是複製玉簡也可以,皮格羅師兄不要忘記哦。”

    皮格羅為之一噎,這才想起妖靈變的事,隨即就是滿頭大汗,剛才那點色心瞬間都飛去了九霄雲外。

    妖靈變?那可是妖族的不傳之秘,自己身為這一屆妖族中屈指可數的天才,還進入煉丹堂,才得到族長的許可,可以觀閱學習,這小妞隨口打個賭就還真要看這東西?也不怕眼瞎……自己當時也是色心上頭了,而且認定王重絕對沒有任何勝算才應承下來,現在人家找上門:“咳,嗬嗬嗬,這個嘛……”

    莎娜裏睜大了又大又黑亮的眼睛,笑著說道:“我就是看看,而且人家得了好處也不會忘記師兄的,我想師兄的人品,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兒。”說著小手在皮格羅的大腿處畫了個圈圈。

    “………”皮格羅剛剛還在嘴裏轉的借口瞬間就憋回去了。

    畢竟不是真蠢,看著莎娜裏那笑態可掬的表情,他突然就意識到自己是被這小娘們坑了,如果傳出去,無論借與不借他都沒好果子吃,關鍵是以後就不用混了。

    皮格羅深吸口氣,沒有了花癡的負數智商影響,反倒是讓他迅速平靜,竟然也跟著笑了起來,緩緩說道:“你真是個壞丫頭!”

    ………………

    老王“渡劫”成功,但艾俄洛斯卻並沒有那麽容易,越是嚴酷的環境,等級就越森嚴。

    監牢不會因為它的富麗堂皇而變得讓人忘記自由的滋味,哪怕是危險抑或是貧窮的自由。

    溫蒂妮·艾貝利·唐尼從沉睡中醒來,她的眼角還掛著一縷晶瑩的淚痕,她做了個傷心的夢,隻是睜眼之後,她卻隻記得傷心,卻想不起夢到了什麽。

    溫蒂妮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拭過淚痕,帶著淚水的指尖擦過了嘴唇,於是她品嚐到了自己眼淚的味道,一絲絲的鹹合著一縷縷的甜,在舌根聚成一團悠長的苦澀,卻又在喉間化成一股溫甜。

    妖精之淚,是珍貴的材料,既可以用來詛咒,也可以用來入藥煉丹,這要看妖精落淚時的心境,若是怨恨之淚,那就是詛咒,因疼痛流血而落淚,就會是毒藥,隻有入情之淚,才可以用於做藥煉丹。

    隻是,嚐著自己的這淚,溫蒂妮也不知道這是詛咒之毒,還是靈藥,抑或二者都有,她原本就是混血,她想,她和那些真正的妖精不一樣。

    所以,她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一個人類——這連她自己都吃驚,一開始,她以為她是“喜歡”他,她關心他,重視他,可這種情感,距離“愛情”,還有很長距離要走。

    然而,望著他在競技場中贏下了他絕無可能贏的那場戰鬥,看到他帶著勝利倒下時,溫蒂妮的心中瞬間被一股強烈的情緒充滿,衝擊著她的心防,她全身輕顫,當他消失在競技場上,從她的視線之中消失,她猛烈的轉身,所有的心防徹底的決裂,無法抑製也無法言表的複雜情緒像滅世的洪流一樣衝垮了她一直以來的小心謹慎。

    她被愛情支配了身體。

    她衝出了她隱蔽的貴賓室,衝進了競技場的後台,她看到了他,他正在死去,但她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她毫不猶豫的對他用出了她絕不能使用的那門禁術……

    生死並締,男女連枝,妖精沒有婚娶,卻有生死相隨。

    咚咚——

    敲門聲輕輕傳來,溫蒂妮起身站起,四名侍女已經推著金色的推車進來,她們都是純血的妖精。

    “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溫蒂妮和她們問道,但她們始終一言不發,無論溫蒂妮怎麽哀求或者威脅,她們都隻是沉默的做著例行的事情,布置餐席,將浴池注入溫泉,灑上七色的花瓣,服侍她沐浴,細心的為她化上精致的妝容。

    溫蒂妮沒有辦法反抗她們的“擺布”,她的靈力被封印,體內的功法也被禁錮,而且,她也不打算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她現在的生命,不止是她自己的了,妖精秘法治好了他必死的傷,也讓他們的性命連接在了一起,兩個不同的身體,以一種玄妙的方式共享著同一個生命。

    她看著四個服侍她的妖精,她們瞥向她的眼神,是同情卻又嫉妒的。

    她知道這是為什麽,她的身份,一直飽受嫉妒,明明是個混血,卻倍受妖精主母的榮寵。

    但這一次感受到的嫉妒和以往完全不同,以往的嫉妒是因為憎恨,區區一個混血,憑借著狡猾的方式贏得了主母的榮光,她們經常把她當成主母的小寵物,對她的尊重隻流於表麵。

    然而,現在的嫉妒,是因為羨慕!

    她們知道她愛上了一個人——以妖精的秘術為證,如果不是真愛的話,這個術是無法成功的。

    愛一個人是什麽滋味?

    妖精們擅長魅惑眾生——無論是純血妖精還是那些混血——她們都能夠輕而易舉的獲得別人對他們的愛,但她們幾乎無法愛上別人,她們隻愛自己,甚至對自己的愛,都有著疑問,帶著一種殘忍的自私,所以她們放蕩成性,她們追求一切快樂的東西,放任欲望在她們血液中就像黑夜吞噬光明一般的歡快流淌。

    但仍然有許多妖精想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滋味。

    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就像一隻小貓仰望懸掛在半空中的鹹魚,並不一定是真的嘴饞想吃,就是因為得不到而心癢難搔。

    她們嫉妒溫蒂妮能夠感受到愛一個人的感覺。

    但若是要問溫蒂妮,那是什麽樣的感覺,她其實也回答不上來。

    她隻知道她時刻都在擔心他,無時無刻不在掛念他,“艾俄洛斯。”每當她在心裏念出他的名字,就會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情緒湧出,像是有隻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心房,她的每一次心跳,每一個心念都又之悉悉相關。

    幸苦的負擔,卻一點也不想逃開。

    沐浴完畢,又用過餐,她求見主母的要求又一次被無視了,這讓她感覺到了一絲焦躁,她不知道族裏會怎麽處置這件事情。

    現在,隻要她的秘法還起著效果,那麽她的性命就和艾俄洛斯連在一起,所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她們並沒有立刻對艾俄洛斯做什麽。

    主母還寵愛她,她還有著獨特的價值,她想。但如果主母放棄了她的話……妖精絕對不會放過冒犯了他們禁忌的人,而且,隨著秘術的漸漸消褪,她與艾俄洛斯的生命連接同樣會變得薄弱,在此之前,她一定要見到主母,說服她相信艾俄洛斯是個值得她付出的人,對她,對妖精族,都會是個有利的選擇,這很難,但卻是她現在唯一可以想到的辦法,問題是,怎麽才能讓主母見她。

    門再次打了開來,溫蒂妮抬頭看去,看到進來的身影,她發出了驚喜的叫聲:“佐伊娜!”

    佐伊娜正在門口和兩名看守表達謝意,兩個白色的瓷瓶塞入了她們衣袖裏麵,聽到溫蒂妮叫她,她轉過頭衝著溫蒂妮一笑,然後就輕快的閃進了房間,又關上了門。

    “溫蒂妮!”佐伊娜叫著她,一邊小跑過來,兩個人緊緊的擁抱著,佐伊娜擔心的聲音從溫蒂妮的耳後傳來:“你瘦了。”

    溫蒂妮鬆開了佐伊娜,她搖了搖頭,佐伊娜卻不等她的話,盯著她的眼睛,又開口說道:“還有,你怎麽這麽傻啊!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麽樣的大忌,我可憐的溫蒂妮,如果不是主母,現在你早就已經化為灰燼,連靈魂都不能剩下來。”

    “你見到主母了?”

    “是主母召見了我。”佐伊娜眼神閃了閃,“溫蒂妮,你現在的情況,就算主母也不能一直保著你,宴夜長老打算把你貶為庶妖,你知道那有多可怕!主母沒有同意這個懲戒,她讓我告訴你,隻要你親手殺死那個人類,一切都會恢複。”

    溫蒂妮吃驚的看著佐伊娜,聽著她不斷從嘴裏吐出來的字眼,後麵的話她幾乎聽不清了,隻有“親手殺死”這一句在她的腦海裏麵不斷的回響,這就像是她的心裏麵長出了一隻醜陋的蟲子,將她的心房當成了沙土,在裏麵鑽來鑽去,並且滋生壯大。

    “溫蒂妮!溫蒂妮!”佐伊娜喊了她好多聲,才又重新奪回了她的注意力,她對她繼續說道:“親愛的溫蒂妮,相信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現在一定要好好的冷靜,你之所以會感覺到所謂的‘愛情’,隻是因為你經曆太少,而且天貝族的優柔寡斷影響了你的判斷,你會好起來的,忘記他,結束他,你會有更好的追求的,相信我,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溫蒂妮怔怔地看著她一直以來的閨蜜,她們曾經是那麽親密無間,什麽事情都一起去做,她相信佐伊娜絕對不會傷害她的,但是,現在看著她,溫蒂妮卻覺得她是那麽的陌生。

    佐伊娜臉上卻依然是溫和的表情,“這都是為了你好!我也是這樣想的,主母也仍然寵愛你,隻有身為施術者的你動手,那個秘術才會自動解除,你總不會希望他被別人殺死,然後遭到死亡連接的反噬吧?”

    跟表情不同的是,佐伊娜的內心卻充滿了狂笑,是的,她等這一天很久很久了,這比最精彩的戲劇還華麗,她要充分享受這個過程,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同一時刻,神聖角鬥場。

    場館外正在更換著新的預告牌,許多好事之徒聚在那裏等著新的角鬥預告,他們一邊聊著話,一邊看著角鬥場的工作人員將一麵廣告紙牌貼進了預告牌的燈箱當中,他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預告中的內容,好盤算著明天怎麽去買勝負。

    廣告一點點展開,,隨即,一個震爆的消息映入所有人的眼裏。

    “生死戰——戰鬥大師艾俄洛斯對銀電泰坦紮力羅晃——兩強相遇,隻能活一個!”

    “這是要炸啊!”

    “兄弟相殺的劇情?這下有看頭了,貴族一定會像潮水一樣湧進角鬥場!”

    了解的人,都知道,艾俄洛斯和紮力羅晃之間的關係,他們比兄弟還要更加親密無間,他們在這個角鬥場上互相依靠,互相扶持,生死與共才挨過了無名新人期的挑戰,在這裏站住了他們的腳根。

    然而,角鬥士從來都不能控製他們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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