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度入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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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是葉瑋嗎?”
    “對,是我。”
    葉瑋習慣性的回答,一轉頭,發現不對勁。
    問問題的是三個陌生人,他們都穿著警服。得到肯定的回答,其中一個警,察走過來,掏出手銬掛在了葉瑋手腕處,鎖上。
    “跟我們走一趟吧。”
    那一刻,葉瑋沒有想逃跑,也沒有想狡辯,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一個聲音反複在腦中回蕩:完了……
    “我……我老婆還在生孩子……”
    葉瑋這句話說得聲音很小,小到不知道是跟自己說還是在跟別人說,他希望警,察能答應,又希望他們不答應。
    說實話,他寧可張莉生完孩子見不到自己,也不希望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帶走。
    ……
    “這個人,你認識嗎?”
    警官推過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孟龍。葉瑋覺得可笑,係統上一輸入身份證賬號就能知道這個人的所有人脈,作為他的大學同學,自己能說不認識嗎?
    “認識。”
    “方便講講嗎?”
    葉瑋左右環顧了一下,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在一個審訊室裏,坐在一個木質的連體凳上,想動,發現凳子是固定在地上的,上了鎖。
    正對麵是一張長桌子,坐了四個警,察,穿著很正式,兩個主審,一個負責鑒定,還有一個記錄人。
    四位警官身後的牆上有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攝像頭,右麵的牆上是一個大屏幕,事實播放審訊情況。
    “孟龍是我大學同學,同宿舍的,我們關係挺好,畢業之後就不怎麽聯係了。”
    “後來,因為出了一些事情,家裏經濟條件很拮據,我隻能重新找工作,就那個時候遇到了孟龍。”
    “孟龍說要帶我掙大錢,但沒想到他是搞傳銷啊,跑沒跑掉,還被騙走了一大筆錢。再後來好不容易跑出來了,準備找他算賬的時候,我又莫名其妙被抓坐了一年多牢……”
    其實警,察能找過來,肯定已經掌握自己違法的實質證據了。此時自己能做的,隻能一麵質疑司法公正,一麵扯些有的沒的,看他們具體了解到哪一步了再對症下藥。
    果不其然,當葉瑋說到這裏的時候,坐在他正對麵負責主審的警官皺了皺眉,身體往後撤了一下,翹起二郎腿,小臂互相交疊。
    作為警,察,他占主動權,所以對葉瑋並沒有防備,隻當普通的審訊來對待。但葉瑋記得,以前當兵的時候,很長一陣子,大家迷上了心理側寫,知道人的一舉一動都有特別的意思。
    所以這位警官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還沒有切入到真正想知道的話題,想快速終結葉瑋現階段的陳述。
    “出獄之後,有天他找到我,給我塞了二十萬,讓我用我自己的名義給他的公司投資。”
    葉瑋輕笑了一下:“誰和錢過不去啊是不是?他的意思就是,我的身份幹淨,拿他的錢給他投資,賺了我分,賺不到也不用我補,想著這是他欠我的,就答應了。”
    柏澍給葉瑋的二十萬,除了自己知道,死去的孟龍知道外,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更何況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就算查也查不到了。
    “然後呢?”
    警官對這些不感興趣,他們隻想知道騰龍貿易有限公司是不是葉瑋在做主。
    “然後……然後孟龍死了,我就拿著剩下的錢過逍遙日子,一直到今天你們找到我。”
    這些話假得不像樣子,葉瑋也不是存心騙人,他知道言多必失,隻要不是證據已經擺在麵前,一切罪責都不會認的。
    “那這個人你認識嗎?”
    警官又推過來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小趙。
    “趙立冬。”
    葉瑋說出這個名字的同時,心也跟著涼了半截。
    “既然認識,那就好辦了。”那個警官從桌子下抱出來了一個紙箱子,紙箱子裏滿滿放著各式的合同和文件:“這些文件後麵的簽名你可以看一下,是不是都出自你的手筆?”
    另一位警官站起來,把箱子抱到葉瑋麵前。葉瑋隻看了抬頭就知道,都是自己簽的。
    “是。”葉瑋無從狡辯。
    所幸警,察的調查僅僅針對這次的傳銷,沒有對孟龍的死起疑心,葉瑋自知抵賴隻會加重量刑,幹脆避重就輕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很快法院判決下來了,十年。
    從走上這條路開始葉瑋就做過最壞的打算,十年,這個數字不多不少,剛好毀掉一個人的人生。
    剛知道結果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張莉。她的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了一點點,現在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孩子生沒生出來兩說,她一醒來就發現自己的第二個丈夫也被抓走判了刑,心裏該有多絕望。不過這女人也是奇怪了,怎麽她兩個丈夫都愛幹些違法亂紀的事啊。
    進入監獄當天,張莉因為身體原因沒有來,但是拖人把過冬的衣服拿給了葉瑋。
    經過重重篩查,衣服終於交到了手裏,拿到那包衣服,葉瑋心裏酸酸澀澀的。
    十年,葉瑋不知道這十年該怎樣過。之前的十五個月有柏澍,這裏不知道又會有誰。
    雖然同在東隅市監獄,但這裏的居住條件比之前待的地方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小小的房間住著整整十個人,隻有一扇小小的鐵窗,一進來就會感覺悶熱,待久了總覺得會得心髒病死掉。
    就這樣熬了一個夏天,到了十一月,下過一場雪後天氣又變得異常寒冷。牢房裏是最老式的那種暖氣包葉瑋住的位置靠門,會漏風,離暖氣很遠,所以動不動睡到半夜又會被凍醒。
    直到有一天,葉瑋半夜醒來,冷得不得了,頭有點漲漲的疼,可能是著了風。想著之前老婆送來的那些衣服裏有一件是帶大帽子的棉服,於是開了櫃子去取。
    詭異的月光照在房間裏,大家天天幹搬運的重活,累得不行,睡得很香,除了個別打鼾的,其他人像死了一樣。
    穿上棉服,葉瑋縮進了被子裏。他的習慣是左臉朝下趴著睡,今天也一樣。剛翻過身,一個東西梗在心口的位置,他輕輕的“嘶”了一聲,手撫了過去,發現口袋內側好像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