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圓桌會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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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你的背包裏看到了這本書,《協和簡明急診超聲手冊》。你看書很認真,筆記做了一大半。”李媛希邊說,邊把書放在了桌上,翻開最後一頁。
    陳什看的很清楚,封底內側的白色紙,被密密麻麻的用紅筆寫上了A的名字。
    “你是有多恨她呀?恨不得殺了她是嗎?”
    “這些說起來沒有意思。”何柒的笑咬牙切齒:“我有足夠的動機,但是沒有作案時間啊,還有請問我的作案手法又是什麽呢?”
    李媛希臉色冷下來,又拿出一本書放在了大家麵前,書名三個字《雙食記》。
    “這是2010年中國三峽出版社出版的家庭工具書,裏麵的內容主要講食物的相宜相克。研究這種東西,你能是什麽好鳥?說不定你就偷偷利用這個殺死的A呢。”
    “懷疑歸懷疑,請拿出證據。”
    何柒已經打定主意,你說什麽都可以,沒有證據死也不承認。
    “這個遊戲不需要證據。”當著所有人的麵,李媛希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你忘了,這個遊戲不是法院,不是人證物證俱全才能定你的罪。被表決出局的,很可能不是凶手,所以誰的嫌疑最大,誰就最有可能被淘汰。”
    “現在,我來出示我的第三個線索。”
    李媛希把一個五百毫升左右,內部是深褐色的液體,外部透明的藥瓶放在桌上:“這個是從你的醫藥箱裏找到的,標簽上注明了是乙醚,並且隻有半瓶。”
    “我這個人不太懂醫學,但是聽說過很多人販子都用這個東西拐賣人口。鼻子上一捂就沒有意識了,結合死者的死狀,很有可能是你先讓她在乙醚的作用下喪失意識無法掙紮,然後下的毒手。”
    “我從未進過死者的房間。”何柒說。
    “隨你咯,我的線索說完了。”李媛希聳了聳肩。
    ……
    “我來吧。”
    半天沒有人說話,氣氛很尷尬,葉瑋站出來打破了尷尬:“我首先去的是莫連凱的房間,他房間的床頭櫃抽屜裏放著兩盒煙,一盒是摩爾女士香煙,一盒是南京,這兩個應該不全是你的吧?”
    “對。”莫連凱點頭:“摩爾是A的,南京是我的。”
    “其實凶案現場我也去過,A的房間沒有煙也沒有煙頭。”葉瑋慢悠悠的說道:“本來我想A是我曾經最得意的學生,她不可能抽煙。聽完你們自我介紹對她的評價後,我信了。拿這包煙不是對她的死有懷疑,而是懷疑你想讓她慢慢的死去。”
    “A是從大學時就落下病根的,作為他的男朋友,你不會不知道。你可以說是她有煙癮給她準備的,但是昨天上車到睡前幾個小時的時間,如果真的有煙癮,不會沒有任何反應的。”
    “等一下。”
    所有人看過去,沒有存在感的溫暖弱弱的舉起了手:“我在死者A的枕頭底下找到了這個。”
    溫暖把一盒抽了一半的摩爾香煙放在了桌子上,同時放的還有一個小塑料袋裝著的煙灰:“這個算兩個線索。”
    “唉,這麽跟你說吧。”莫連凱本來不想解釋,但是不解釋更不好,於是選擇了開口:“她無論身體怎麽樣都要抽煙,那包煙是上車前沒收掉的,以為她就帶了這麽多,沒想到還有。”
    “這個解釋我可以接受。”葉瑋點了點頭,看向溫暖:“我另外兩個線索和他沒關係,你把你第三條線索先說了吧。”
    “哦好。”溫暖點了點頭,把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放在了桌子上:“這個是我在安婷婷房間的垃圾桶裏找到的。”
    紙被攤開,是一封辭退信。
    “你不是自己辭職,而是被老板辭退的。”溫暖說:“根據莫連凱前麵的交代,你很可能是因為要讓位給死者才被辭退,所以你懷恨在心,想要報複。”
    “……”安婷婷沉默了一會兒:“你說的沒錯。”
    “我在這家酒店待了十四年,老板來找我,說要把我推薦給其他一家五星級的酒店。”她搖了搖頭:“我沒答應,在這裏我是主管,混得如魚得水。換了地方重新適應不說,可能還得從底層幹起,所以我當然恨。”
    “不過人不是我殺的,我隻是想故意給添個堵。知道她嗓子不好,故意給她送去饃片和麻花,希望她的病情可以加重一些。”
    看安婷婷說得這麽痛快,大半不是凶手,葉瑋接著拿出自己找到的第二條線索。
    “這個,是付博康的手機。”
    看到手機,付博康有些不可思議的笑了笑:“你哪兒找到的呀,我都不知道我有手機。”
    “模型機,就在你褥子下麵。”葉瑋按亮了手機屏幕,確實是個類似遊戲機的模型,連電話都打不了:“你的手機相冊裏有張照片,是個房屋抵押合同。”
    “這個啊……”付博康也不隱瞞:“當初A的爸爸不同意我們兩個在一起,還羞辱我說哪天能拿五百萬去娶她女兒,就同意我們在一起。”
    “所以我是個渣男,雖然和何柒在一起,但是還是在努力掙錢,希望有一天能入死者老爸的法眼。錢存的差不多了,這個房子是我爸媽的,市場估價三百多萬,湊一湊就夠五百萬了。”
    “有意思。”葉瑋笑了笑:“還有這麽大方承認自己是渣男的。那我不問了,直接看第三個線索吧。”
    第三個線索是一張很多年前的合照,呈州大學酒店管理專業2014屆畢業生合照,照片上有身為老師的葉瑋和洛璿,除此以外,站在正中央的一個人臉上被用黑色馬克筆畫了個大坨坨。
    “我是2014屆酒店管理專業的代課老師,站在正中間這個臉被塗黑的女孩就是死者A,這張照片是在洛璿的房間找到的。而且從上學的時候開始,她們的關係就不怎麽樣。”
    “對啊。”一邊的安婷婷也發了話:“你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來之前不知道A也在,好好的旅遊為什麽要帶大學合照啊?”
    “因為我是男朋友陳什邀請來的。”洛璿很平淡的進行解釋。
    “我男朋友又是跟她妹妹那一幫同學來的,來之前我問了一起的有誰,她們提到了葉老師。葉老師也是我的老師,所以帶個合照也很合理。”
    “我有個問題。”安婷婷又問:“我看這個馬克筆的印記挺新的,如果隻是像你說的,你玩不過她也學不過她,時隔那麽多年應該不會還在她臉上畫圈圈。那除此以外,你們還有什麽過節呢?”
    “我跟她最大的過節是畢業那年,我們兩個爭一個留學的機會。學校說看畢業考試成績,誰的成績高就讓誰去。”
    “那段時間我廢寢忘食,做夢都在考試。但是考試前夕,她爸爸直接一個電話要走了名額,我的所有努力都泡湯了。”這不是洛璿的親身經曆,但她依然說得義憤填膺。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她臨走前,突然把飛機票撕了說身體不好不去了。在我眼裏是改變命運的一個名額,她居然這麽輕易的就放棄了。”
    “其實本來我都認命了,想著畢業以後就不會再有交集了。但是沒想到昨天又見到了她,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才在合照上畫花她的臉的。”
    “我記得昨天晚上去的時候你給她帶吃的了是嗎?”付博康突然發問。
    “對,帶的牛肉幹,她沒有吃。”
    “哦……”
    一瞬間又陷入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