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1217(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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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車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一點多了,陳秀沒有辦法,隻能求他幫忙拉到自己的賓館。可惜拖車師傅不是這個城市的,找不到路。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把陳秀送到了一個有叫醒業務的賓館。
    這個賓館是個四星級賓館,在火車站附近,不出意外總是人滿為患。陳秀來的時候運氣算不錯的了,還剩下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想著反正就湊合幾個小時,住下了。
    之後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期,訂的早上六點的叫醒業務。還沒到時間,就有人來敲門了。
    不會這麽敬業吧?陳秀有點懊惱,早知道說晚一些,反正時間來得及,還可以多休息一會兒。但是打開門,她後悔了。
    或許是睡眼朦朧的關係,陳秀還沒看到門外的人是誰,冰涼的觸感就已經讓她清醒了。刀尖就抵在她的脖子上,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
    “好好好,我拿,我拿。”
    陳秀很怕死,她攤開雙手,表示自己身上沒有武器,也沒有想反抗的意思,轉身去拿放在枕邊的包。
    其實自己身上並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這次是簡裝出行,基本上隻有一些證件什麽的。因為擔心劫匪對搶到錢的數額不滿意殺人滅口,在陳秀摸到防狼噴霧的那一刻她就決定逃跑了。
    “啊!”辛辣的刺痛感讓綁匪變得狂躁,陳秀趁這個機會跑到了門口。
    “哢啦哢啦”
    打不開,門被反鎖上了。
    此刻的陳秀有些暈頭轉向,大腦裏飛快的盤算著,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二樓,每一層高三米左右,從這裏跳下去有五米的高度,應該不至於摔死。
    可是當她拉開窗簾的那一刻才真正的傻眼了,這個房間,沒有窗戶。
    ……
    聽到警官對案情的描述,母親早已泣不成聲,陳什沒辦法安慰她。
    在這個時空裏,因為父親的死,陳秀從早幾年開始就不親近母親了。雖然母親對她一如既往的好,可是涼了的心怎麽捂熱呢?
    處理完問題已經很晚了,整個案件就是普通的入室搶劫,凶手還沒有抓到,唯一最大的問題就是那幾通電話了。
    一開始警方覺得是母親有所隱瞞,可是通過電信查詢通話記錄後發現,母親在此之前確實隻和秀秀有一段幾秒鍾左右的通話。而在秀秀的手機裏,母親分好幾天跟她打了好幾通電話。
    雙方都沒有撒謊,但是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警方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隻是懷疑是電話出現了故障。
    臨走的時候,陳什申請可不可以把手機拿走,警官猶豫了一會兒,答應了。
    雖然拿到手機,但陳什心裏還是在偷偷想,搞不好這個手機就是個重點物證什麽的,就這麽讓家屬拿走,也不怕出問題嗎?
    對比了兩個手機的通話記錄,確實如警方所說。陳什突然覺得從早上起床到現在都渾渾噩噩的,不太對勁。自己明明是從另一個時空過來的,有任務在身的,可是任務是什麽呢?難道是安葬秀秀?
    不知為何,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就是個活脫脫的妹奴,對秀秀有求必應,沒有她好像就活不下去了一樣。但是在這裏,自己是靠著殘存的一點點親情在對她好的,實際上沒有太深的感情。
    “叮鈴鈴鈴鈴鈴~”
    剛到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歇在了沙發上,就聽到了熟悉的鈴聲,陳什和母親對視了一眼,母親看向了玄關。
    看著她慵懶的樣子,陳什主動起身去拿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他驚了一下。
    母親的手機屏幕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陳秀。
    “是誰?”母親問。
    “……秀秀。”陳什不可思議的吐出了妹妹的名字,從口袋裏掏出她的手機,安安靜靜,就像從未有人動過一樣。
    顫抖著手點開了綠色的接聽鍵,打開免提,另一頭傳來秀秀熟悉的不耐煩的聲音:“幹嘛呀?一打開手機就是你的未接。”
    母親對這句話再熟悉不過了,這是秀秀生前跟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那天和今天很像,母親心中一直有一種不想的預感,便撥通了秀秀的電話,秀秀沒接。
    過了一個多小時,秀秀撥了過來,就是態度惡劣的說了這句話。當時母親覺得她身為子女,用這樣的態度跟長輩說話太過分了,便掛斷了。誰知,就是這最後一次對話,竟是天人永隔。
    “……秀秀?”
    母親睜大了眼睛,試圖不讓眼淚掉下來。
    “什麽事兒,您到是說啊,我開車呢!”
    秀秀這裏用的您,並不代表對母親的尊重。隻是她大學四年是在首都上的,莫名其妙就學來了這股京腔。
    “你……往哪兒開呢?”
    母親依舊不可置信,問話的語氣中夾雜著顫抖。
    “早上出門的時候我不就跟你您了嘛,L市有個畫展,經紀人都給我準備好了,今晚就得先過去看看。”秀秀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惡劣。
    就在這一瞬間,陳什仿佛什麽都明白了!沒錯,時間推遲了整整一天。
    自己和母親的時間線沒有任何問題,是秀秀推遲了一天。這樣說來,那幾通不知道哪兒來的電話也就有了解釋。
    “你……你別去了,不是……坐大巴吧,好嗎?”
    或許母親根本沒有搞清狀況,此刻的她隻想作為一個親人,去阻止根本無法阻止的事情。
    “您瘋了嗎?我自己的畫展,違約要賠錢的。”
    秀秀完全體會不到電話這邊的人幾近奔潰,以為又是要沒事找事。
    “怎麽辦……怎麽辦……”母親淚眼盈盈,無助的望向陳什。陳什也很無奈啊,很多事情母親張不了口,自己必須得說到。
    “你開車會路過一條山路,路上碰到有人搭順風車,這個人你千萬不要拉,不然會出事兒的。”
    陳什覺得,萬事發生都有原由。就像秀秀,如果她不載這個乘客,車也不一定會拋錨。車子不拋錨,也不會碰到開皮卡的胖師傅。不碰到胖師傅,就不會因為車子陷進泥沼叫拖車。不叫拖車就不會選這家賓館,住進沒有窗戶的房間,碰到劫匪的時候跳窗都沒機會。
    “你說啥?……”陳秀好像沒有聽清,那邊傳來一陣一陣的雜音:“沒事兒我先掛了,車子拋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