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似乎一直不願意開口說話，而我因為心情煩悶也沒有開口，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路。

    到了餐廳以後，秦越也隻是把菜單遞給我，示意我自己點菜，然後兀自拿出煙抽了起來。

    和秦越吃飯的次數不算少，勉勉強強對他的口味有一點點了解，便自作主張點了三四個菜。

    直到菜上來之前，秦越也由坐著換到了窗邊站著。

    看著他孤寂有又有些落寞的背影，我心沒由來的覺得難受心疼。

    “秦越，你怎麽了？”

    考慮了很久，我還是下定決心自己先開口打破現在莫名其妙的僵局。

    秦越轉身，目光深邃地看著我，暗沉陰鬱。男人薄唇輕啟，吐出一團煙霧，蒙住了精致好看的五官。

    看著秦越這副妖孽撩人的模樣，不可否認的，我被這樣的他深深吸引，心猛地一沉，看著秦越的目光有些呆滯。

    他走過來，把煙按在透明的水晶煙灰缸裏，淡淡地開口，“沒什麽。”

    服務員把菜拿上來以後，秦越看著桌子上的三四個菜皺了皺眉，似乎不太滿意，可是又什麽都沒有說。

    我也就不好去問太多，現在的氣氛壓抑得連服務員都察覺出來了。作為當事人，我告訴自己要小心對麵那位爺的脾氣，和時刻關注他的情緒。

    沉默……

    一屋子的沉默讓我有些坐不住了，悶悶不樂地夾著菜胡亂吃了幾口，時不時抬眼看一下對麵那位爺。整個過程，緊張得讓我連自己吃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秦越卻是麵無表情，拿著筷子一板一眼地吃起來，似乎也不在意自己喜歡不喜歡。

    與其說，這是在吃飯不如說是在上刑。

    終於，吃到尾聲的時候，對麵的也爺總算開金口了，“相親，怎麽樣？”

    我猛地被一口飯嗆住，在桌子上胡亂開始找水杯，可自己的水杯已經見底。

    正著急慌張，不知所措，秦越麵無表情把自己的水杯遞過來，“沒喝過的。”

    我接過，哪還管喝過沒喝過，猛地就灌了一口，卡住的飯終於下去。

    我拍了拍胸口，有些尷尬，“謝謝。”

    秦越放下筷子，看著我，目光直接，明顯是在等著我的回答。

    我其實不太明白秦越怎麽會關心我的相親，已經問過好幾次了。也許，就是隨口一問，我不能多想。

    “嗯，現在遇到一個不錯的，在考慮。”

    我知道自己其實沒有必要和秦越說到這個份上，像之前那樣隨便敷衍過去就好了。

    可，這樣說出口以後，似乎是有意想要把自己對秦越的感情扼殺在搖籃裏，徹底抹殺自己對秦越說喜歡的勇氣和心思。

    這讓我有一絲快感，說出口的那一刻就證明自己已經放棄秦越了。

    我，是放棄了的吧？

    秦越聽了以後，原本不悅的表情似乎又蒙上了一層冰霜，有些微微的失神。

    我不敢確認秦越露出這樣表情的原因，不敢去深究，低頭沉默地扒著碗裏的飯。

    秦越也沒有再說話，似乎剛剛那一場波浪起伏隻有我自己經曆了，對麵的人依舊高高在上，沒有一絲情意，淡薄又陌離。

    之前的快感過後，便是無盡的空乏，有一種透心的疲憊占據了我的每一根神經。

    “我送你回去。”

    發呆之際，對麵的男人已經站起來，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小臂上，慵懶而華貴。

    我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再和秦越呆下去了。

    我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愛而不得的人就在一旁，而我卻要時時刻刻逼迫自己壓下自己對他的歡喜之情，逼自己對自己說一些殘忍的話。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還想再去逛逛。”

    我很少拒絕秦越，在這場感情裏一開始我就注定是要輸的。卑微了這麽久，那麽在這最後的時刻就讓我難得霸氣硬氣一回。

    秦越似乎也沒想到我會拒絕他，畢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但驚訝歸驚訝，秦越還是默認允許了。

    從秦越身旁走過的時候，心溫一直在降，我有些慌。後又轉念一想，就這樣降下去吧，降到底，剩自己。

    秦越，再見！再見後你隻能是陌生朋友……

    我也許再難遇到這樣讓我歡喜到疼痛的人了，像炙熱的光碰了會疼，我不是飛蛾，隻是嫉妒屬於飛蛾的光。沒辦法不管不顧就那樣投身進火海，融在你的世界裏。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飯店的，渾渾噩噩，眼淚花了妝都沒意識到。

    直到後來，情緒在腳步中慢慢穩定下來，難受的情緒在熱鬧的街頭被一點一點壓下去。

    許是神經太敏感，我總覺有人在身後盯著自己。我甩了甩腦袋，去廁所補了妝，便孤軍奮戰投入商店裏，開始瘋狂購物。

    事實證明，購物真的能轉移許多注意力，能平緩心境。

    一悶頭，再走出商場已經很晚了，城市的夜晚沒了浪漫的星星，偶爾也會有月亮來做客。

    我攏了攏衣服，站在馬路邊提著大包小包打出租，背後的視線從出了商場又開始感覺到了。我心裏有些慌，這黑燈瞎火的，自己該不會被變態盯上了吧？

    一想到這，渾身打了個寒顫，趕緊招呼一輛出租車便往家裏趕。

    到了小區門口，我正欲進小區大門，一個人影突然竄出來，擋在我麵前。

    我嚇得往後麵退了一大步，驚呼聲還沒出口，就聽見來人開口，“小艾，是我，別怕！”

    我這才看清來人正是李成，沒由來的一股怒火，瞪著他就開始罵，“李成，你腦子有病吧，你來這幹嘛？你是不是跟蹤了我一下午？”

    一想到在商場那寒氣逼人的視線，我就有些後怕。

    李成一臉慌張，開始解釋，“我沒有啊，我就提前兩個小時在你家門口等你。沒想到你今天回來的比以往要遲，你去哪了？”

    說著又看了看我手機大大小小的購物袋，自言自語嘟囔了一句，“原來是去逛街了……”

    我想想也是要是李成看到我，肯定會立馬衝我麵前，就像剛剛那樣，怎麽可能有耐心等一下午。

    “你又來幹嘛？還沒被罵夠是不是？”

    我氣不打一處來，李成這段時間時不時就會來小區門口蹲守，一天到晚還收到他各種短信電話轟炸，沒完沒了的架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