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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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耳朵旁邊劃過的呼嘯的掌風,耳光聲,疼痛,這些是多多多年後記憶中對於這次耳刮子最直觀最記憶深刻的印象。
不僅是許明打完後愣住了,就連旁邊的江蓉也驚呼出聲,甚至在那一瞬間,鄺南也有些始料未及。
這是許明第一次打孩子,也是第一次在多多的臉上扇了一巴掌,這一掌的力氣雖然不算大,然而扇在多多的臉上,頓時還是讓多多那嬌嫩白皙的臉頰紅了一片。
本以為多多會立刻哭出聲,但她卻沒有,十歲的孩子隻不可置信的瞪著那依舊舉著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的父親。
多多強忍著眼淚不讓落下,鼓著腮幫子,似乎有些被打愣住了,站在原地竟然半響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許明依舊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這節骨眼上,作為一名父親,他不能退讓。
這件事上,多多確實做過頭了,若是不讓她記住教訓,怕是今後更加難以管教。
“知道我為什麽要打你麽?”許明將打了多多的那隻手慢慢的背到身後,江蓉瞥了一眼,看見許明的那隻手竟然在微微的顫抖著,越發心疼的看著多多。
這會兒別指望著多多會服軟,雖然多多是女孩,年紀也不大,但多多卻是許明的女兒,骨子裏有跟許明一樣的傲氣跟自負,甚至連強脾氣也一模一樣。
多多仰著脖子,剛要張嘴,卻發現被扇的臉頰有些疼,但還是咬牙說道,“知道,你是為了這個女人打的吧,你心疼她,也心疼她的兒子,我是不會道歉的,也永遠不會接受這個女人,除非你打死我,否則休想要讓我接受這一切!”
多多的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帶著哭腔,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了,但偏偏她又強忍著,給人看著不知道幾心疼撒。
到了這一步,許明也無法繼續讓步,便冷著聲音罵道,“許多都,你能不能懂事一些,你以為你這樣做,大家就會寵著你,讓這你麽?”
江蓉生怕父女兩繼續吵起來,趕緊擋在了許明的前邊,盡量柔聲勸道,“好了,好了,你就少說一句吧,她還是個孩子,才多大啊,有點小情緒是正常的,況且,我也沒想過她完全接受我,你得給孩子一個時間,不管是多少年,我都不介意,但你不能動手啊,我看這件事,鄺南也有不對的地方,他既然是哥哥,按道理來說就得無條件的讓著妹妹,哪裏跟妹妹慪氣的道理。”
說完之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鄺南,跟對多多那溫柔的語氣不同,此時作為一位母親,在對待自己親生兒子的時候卻是極為嚴厲的。“鄺南,你現在立刻給我回到房間麵壁思過,晚點再跟我解釋。”
鄺南在那一刻則是撇過視線,將目光轉向另一處,眼底的光芒又暗了一些,其實他心裏也在委屈,然而卻不能表現在臉上。
江蓉這麽做,實際上就是在維護多多了,而且不能再明顯,為了多多甚至不惜責罰自己的兒子,將錯誤推到兒子的身上,即便鄺南眼底逐漸失去溫度,但江蓉隻當視而不見。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是再給許明一個台階下,給這對父女一個緩和的空間。
然而多多卻不領情,甚至將江蓉所做的這一切當成是演戲,是在矯情,忽然酸不溜秋的哼了一句,“誰要你假惺惺的當老好人了!”
也就這一句,便讓原本逐漸已經冷靜下來的許明再次大動肝火,甚至衝著多多怒目而視。“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簡直混賬玩意兒!”
許明喘著氣,再次厲聲喝道,“你馬上跟你江阿姨道歉,跟鄺南道歉,你要是今晚上不道歉,就別留在家裏了,你愛滾哪兒,滾哪兒去吧,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省得日後在外頭給我丟人現眼!”
這話剛說完,江蓉急得掐了許明的胳膊一把,小聲說道,“有你這麽跟孩子說話的麽,她才多大啊,你語氣就不能好點兒?”
多多狠狠的攢緊拳頭,立即就頂了回去,“我絕對不會道歉的,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了!”說罷一把推開了想上前安慰自己的江蓉。
江蓉一個措不及防,差點兒撞在旁邊的衣櫃上,幸虧鄺南眼明手快,及時的穩住了自己的母親。
許明看到這一幕,簡直要氣得胃出血,高高的舉起自己的手掌,下意識的又想動手的時候卻看見多多瞬間落下的眼淚。
多多頭也不回的跑出房間,那一刻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邊哭著一邊跑,轉眼就下了二樓,一溜煙的從大門外跑沒影兒了。
江蓉趕緊追到樓梯口,大聲呼喚著多多的名字,可惜敞開的大門跟外邊漆黑處偶爾幾束燈光外,什麽也看不見了,一切歸於平靜之中。
“媽,別喊了,人都跑沒影兒了,你再怎麽喊人家也聽不見。”鄺南在身後淡淡的說道,然而剛說完,就抬頭看見江蓉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甩了一巴掌下來。
鄺南沒想到江蓉會打自己耳光,就連身後的許明也沒想到,兩大步子衝上來護住,“江蓉,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江蓉深呼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許明的話,而是看向雖然麵色平靜但眼中卻有不甘的鄺南,“你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現在你給我出去找多多,要是找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
說完這一番話,江蓉這貧血的老毛病又犯了,一下子站不穩,隻能緊緊的拽著旁邊的欄杆。
鄺南什麽話也沒有說,隻看向外邊漆黑的一片,咬了咬牙,便追了上去。
江蓉則是被許明扶著回到房間,吃了一杯熱水,才輕聲開口,“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麽要那樣對鄺南,但是鄺南是我的兒子,我很清楚他的脾氣,也很了解他,雖然這次錯在多多,但你以為,鄺南難道不是故意鬧出動靜,引你跟我過去的麽,這孩子其實很小就懂事了,他什麽都好,也讓我很放心,但就是喜歡算計,也過於薄情,我不希望他也這樣對待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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