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遠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深邃的眼眸中滿是陰沉，“我再問你一遍，你說不說？”

    “你想讓我說什麽？”秦婉兒緊緊皺眉，頭痛再次被牽動，疼的她有一瞬間的停頓。

    見到她這個動作，司徒遠手上的力道小了一些，可並沒有放過她。

    “告訴我，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

    他漆黑的眼裏看不出情緒，但從語氣裏能聽得出來，他有憤怒，有失望，可秦婉兒總覺得，在這句話的最深處，還隱含著一點點的期待。

    她還是沒有開口，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半晌，她輕輕說了一句，“你放開我。”

    司徒遠冷笑，“這個問題這麽難？我們可是男女朋友！”

    這個問題問出口，得到的還是一陣陣的沉默。

    久久，司徒遠眼裏的光芒消失，似乎默認了什麽事實。

    他緩慢起身，鬆開緊握的秦婉兒的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襯衫，臉上滿是淡漠。

    臨出門前，回頭看了秦婉兒一眼。

    她就坐在那裏不說話，也沒有解釋一句。

    王振站在門口，眸子通紅，在司徒遠走出去的時候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匆匆別開。

    他沒時間追上去問，心裏始終擔心著秦婉兒，迅速邁了一步走進病房，發現她正坐在床邊發呆。

    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她這個狀態，她總是一個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而她這個樣子永遠都是和司徒遠有關。

    王振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輕輕問道，“沒事吧？”

    秦婉兒搖頭，“沒事。”

    她習慣了這樣的敷衍，習慣了在別人關心自己的時候不去透露內心真實想法。

    可怎麽會沒事？如果真的沒事她也不會這樣低落。

    王振不想多問也不想給她壓力，住院的手續被司徒遠全部帶走，轉院的事辦不了，隻能時刻陪著她。

    此刻，王振正在給她切著水果。

    秦婉兒坐在床上看書，一時間空氣安靜異常。

    “對了，我拖了朋友過來負責你的病情，很快他就會到醫院。”

    “不用這麽麻煩了。”秦婉兒詫異，“我已經在醫院四天，身體好的差不多了，不用麻煩了。”

    王振放下蘋果看著她，“那是你覺得！傷口發炎不是單純的打針敷藥可以解決的，即使它暫時看起來沒問題，可萬一複發很難治愈。”

    “不至於那麽嚴重……”

    “對於這些我要比你懂得多，聽話。”

    雖然王振不是這個學科，但對這些基礎的東西還是非常了解。

    秦婉兒向來害怕麻煩別人，有什麽事都會強撐著，她自己不覺得怎麽樣，但他得照顧著。

    “可是這樣很麻煩你……”

    王振就想到她會這麽說，歎了口氣，英俊的臉上滿是堅定與不容置疑。

    “你的事對我來說都不是麻煩，是我心甘情願付出的。”

    “……”

    “再說，你要是真覺得這些都是欠我的人情都是在麻煩我，那你算一下從小到大欠了我多少東西？”說到這，他忽然調笑，“或者你想想該怎麽報答這些。”

    一段話說的秦婉兒啞口無言。

    這麽多年來她的事一直都是王振在幫她，真想追溯，可能要追溯到八歲那年。

    她沒忍住笑了一下，“你竟然還這樣開我玩笑。”

    “是你自己說的麻煩我。”一個蘋果切完，他在上麵一一紮上牙簽遞給秦婉兒，“把它吃完。”

    秦婉兒長這麽大，最不愛吃的水果就是蘋果，剛剛看他切的時候就想反抗，現在他竟然要自己全部吃完？

    她心虛著搖搖頭，“不想吃。”

    “不行。”

    “我不愛吃蘋果……”

    “那也要吃。”王振認真的看著她，“吃蘋果對你傷口恢複有好處。”

    秦婉兒還是搖搖頭，“我不想吃。”

    “聽話。”王振拉出她另一隻手，將蘋果放在她手心裏，“吃完我可以你出去轉一轉。”

    秦婉兒無奈，隻好伸手從上麵一個一個的放在嘴裏慢慢嚼著。

    雖然蘋果很甜，她還是覺得味同嚼蠟。

    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麽孽，要碰上那個劫匪，要不然現在是不是正在學校跟同學好好上課，放學之後去廣場喂鴿子，然後再跟大家一起吃BBQ。

    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分散注意力，她問王振，“你在這邊要住多久？”

    “怎麽？想讓我在這多陪你？”他隨口開著玩笑。

    秦婉兒有些不好意思，“這倒不是，我隻是隨口問問。”

    “不確定，可能會過幾天就走，也可能會多待一陣子，還沒考慮好。”

    “怎麽還不確定呢？”

    王振輕輕搖頭，“我那裏很多事情暫時無法放下，不過我會盡量多留幾天。”

    雖然他很想生活在這裏，陪伴著秦婉兒度過這段時期。

    秦婉兒點點頭，“你們這種有身家背景的，總要顧慮很多。”

    聽她這樣說，王振笑出聲，“你這說辭都是跟誰學的？”

    “電視上。”

    ……

    一個下午很快過去，不知道是司徒遠太過生氣還是太忙了，竟然從他走後一直沒來找自己。

    秦婉兒覺得世界清靜多了。

    中午和王振吃過飯之後，兩人去了距離醫院最近的公園。

    從春天馬上過度到夏天的日子，最適合出門步行，原本秦婉兒提議去爬山，結果這個想法剛說出口就被否決。

    畢竟她的身體沒有完全好起來，王振著實不敢冒什麽風險。

    說是春天，其實跟的夏天已經沒有什麽差別，早在一個月前人們都已經穿上半袖和單衣，現在的天氣已經有很多女孩子穿上了短裙。

    一路上走走停停，空氣好的不像話，很多流浪歌手在路邊調試著自己的樂器，試探著唱著或熟悉或陌生的歌謠。

    秦婉兒拉著王振停留，其中一個留著短發的女孩子操著一口煙嗓，緩緩開口。

    她記得自己高中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首歌，那時候她還沒有經曆過這麽多事情，每天沉浸在書本中，幾乎什麽都不會去想。

    當初的那些夢想和對未來的憧憬，現在也不能說完全沒實現，這個學校就是她一直憧憬著的，遲來了幾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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