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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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為獨孤謙把了很久的脈,可是到了卻是什麽話也沒說皺著眉頭便離開了。老者走後獨孤謙笑道:“這大夫好古怪的脾氣。”淩鬆子倒是不以為意,道:“你是不知道越是有本事的人性子就越怪,倒不是他們想怪而是不怪誰知道他們有本事呢!”
獨孤謙望著淩鬆子的眼睛道:“那你也是夠怪的,應該也很有本事吧!”淩鬆子一愣,隨後笑道:“你不該說這樣的話。”獨孤謙心頭一震,難道淩鬆子想透露些什麽。可接下來淩鬆子的話讓獨孤謙徹底不想試探了。“我有的是本事,你竟然現在才發現?”
接下來的日子讓獨孤謙徹底明白了有錢多好,喝的是陳年佳釀,睡的是綾羅綢緞,過的那是一個享受。獨孤謙還好整天都待在醫館之中,淩鬆子則整天不知在哪瀟灑,每天淩晨方才回來,睡到傍晚則又衣冠楚楚的出去。
淩鬆子樂於如此享受,獨孤謙卻每每閉眼都是與李不初見時,李不抱住黑衣人時的樣子。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被紅豔心髒被捏爆時的景象給驚醒。終於在一天大雪方消的淩晨,獨孤謙拉起了剛睡著的淩鬆子:“我體內的毒,洪仁大夫估計一時是解不了了。我們還是去天元道宗將李不的死訊告訴他的師父吧!”
淩鬆子半睜著眼,好半天才打個哈欠道:“呆子啊!你能不能撐到天元道宗還是另說,還是在這好好修養吧!”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我問過洪仁大夫了,他說我能撐上半個月的。”獨孤謙知淩鬆子不是擔心自己傷勢,而是沉醉在溫柔鄉中走不出來了。獨孤謙又欲喊他,可怎麽拉扯他也死活不睜眼了。獨孤謙隻好準備自己出門買輛馬車到中午將淩鬆子給塞進去。
誰料到獨孤謙剛出房門就聽院外有清脆如銀鈴的女聲道:“洪大夫麻煩你快點啊!”語氣雖然急躁可聲音真是好聽。好聽的竟讓淩鬆子從床上爬了起來,開門湊在獨孤謙耳邊道:“好動聽的聲音,若是在床上那不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這葷段子的精髓還沒說出來竟惹得獨孤謙臉色鐵青一把將他推進了屋。“唉,不至於吧!”淩鬆子抱怨了聲。這時隻見獨孤謙轉身便要回自己房間,竟不準備出去了。
淩鬆子心生疑惑:“咦,難不成獨孤謙認識說話的這個小妮子。”其實獨孤謙也不知道他還認不認識說話的這個人,但她那獨特的嗓音獨孤謙是永遠不會忘記的。獨孤謙不想見到來人,可事情有時就是這麽巧,就在獨孤謙剛打開自己房門的瞬間。先前說話的女子以進了院中。
“獨孤謙,是你嗎?”進到院子的女子一下就認出了獨孤謙。
獨孤謙聽了心中一陣煩躁,但還是轉過身道了一聲:“狄靈兒。”
見到來人真是獨孤謙,狄靈兒有些好奇,這麽個病秧子怎麽離家千裏跑到這南陵邊界來了。“獨孤謙,你怎麽跑這來了。”
獨孤謙回身看了狄寧兒一眼,她沒有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說出的話總帶著命令式的口吻,仿佛聽到的人一定要回答似的。而一想到小時候的事,獨孤謙就根本不想搭理他。他甚至後悔剛剛應聲了。
狄寧兒見獨孤謙悶身便要開門進屋,心中一樂,這病秧子還和小時候一樣不愛說話,呆呆的。“讓我嚇他一嚇,看能不能像小時候一樣把他嚇哭。”想著狄靈兒就拔出了腰間秀氣的短劍朝著獨孤謙擲了過去。
就在獨孤謙回身時察覺到了身後有利器呼嘯而過之聲,他下意識的將身子往旁一側。這不避還好,這一避短劍正從獨孤謙臉頰劃過,“砰”的一聲短劍釘在了門框之上,血也“嘩嘩”的流了出來。
在意外發生的一刹那,狄寧兒愣了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抱怨道:“你怎麽這麽呆,往刀子上撞。”
獨孤謙用袖子捂住了臉頰可鮮血很快就被鮮血浸透了。回屋是做不到了,好在洪大夫就在前廳。見獨孤謙這次竟然沒有向她發火,狄寧兒心裏反而感覺有些不對勁。她還記得小時候獨孤謙雙眼赤紅向她撲來要將她吃了的模樣,那可是她童年少數覺得恐怖的事情。帶著好奇狄寧兒跟著獨孤謙又回了前廳。
此刻洪仁老大夫正在為一位約莫三十道姑打扮的女人把脈。他一見獨孤謙詫異道:“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模樣了,快把袖子移開我看看。”
獨孤謙坐在洪仁身邊慢慢的移開了袖子,雖說獨孤謙不欲在狄寧兒麵前露出任何表情可移開袖子扯動了傷口,還是忍不住咬緊了下嘴唇。見了獨孤謙臉上的傷口,洪仁眉頭一皺,這傷口可不像是摔到什麽東西上,或是無意被利器割傷。反倒是像被什麽野獸撕下一塊肉似的。
見此傷痕那道姑模樣的女子神色一變可最終還是將頭扭在了一邊,反倒是道姑身後的女子見此傷口先是驚駭的掩住了嘴,然後帶著怒意道:“這是赤龍牙造成的傷口,小師妹你。”
這時獨孤謙才注意到那道姑身後女子,這一望之下整個人都呆住了。倒不是說如何的漂亮,霜絳雪也是人間絕色,獨孤謙可沒對著她發呆。關鍵是這女子與尋常美人太不同了,首先她身量極高,雙腿細長。五官精致則是不必說了,引人注目的是那渾身散發的英氣,就好像,就好像雪中傲立的一簇翠竹,又或者像是萬花叢中最炙熱的那朵花。總之獨孤謙無法想出合適的詞語形容這個特別的女人。
“二師姐,這又不是我刺傷的,是他傻傻的自己撞上來的。”狄靈兒撅著嘴道。
“他怎麽會自己撞到你劍上。”被狄寧兒稱為二師姐姑娘走到了獨孤謙的麵前,道:“這位公子你和小師妹之間怎麽了,是不是小師妹又蠻不講理了。”
狄寧兒聽了撒嬌道:“二師姐你怎麽能這樣說我,他是我表哥,我怎麽能對他蠻不講理呢?”
“什麽,你是小師妹的表哥。”二師姐有些詫異。
“是啊!他是我表哥啊!剛剛我們鬧著玩,他沒注意撞我劍上了。”狄寧兒繼續辯解道。
“我不是你的表哥,我和你沒親戚。”獨孤謙說的是實話,狄寧兒也沒說假話。她是狄相的孫女,獨孤候府的大夫人是她的姑姑。獨孤風,獨孤謙雲都是她的表哥,這樣從獨孤家和狄家的關係來算獨孤謙確實是她的表哥。可獨孤謙的母親和他們狄家可沒任何關係。
“小師妹你莫要胡說了,快跟人家道歉。”那二師姐有些生氣,也有些焦急她不知道把人傷成這樣道歉有沒有用。
這時洪仁捧了一個藥罐子回來了,淡淡的道:“道歉?道歉有什麽用,傷會自己好嗎?實在點吧!唉,隻可惜以後這張清秀的臉免不了要多一道疤了。”
“洪大夫能不留疤嗎?”那二師姐搓著手焦急道。
“一般劍傷隻要給夠錢,我保證他不留疤。可是這種撕裂劍傷,我是沒辦法。有點疼,忍住。”說著洪仁以從藥罐中挖出一大塊淤泥一樣的藥膏塗抹在上獨孤謙的傷口之上。雖然已經有了預計,獨孤謙還是疼的痛哼出聲。
“小師妹……”那二師姐回頭痛斥狄寧兒可卻不知該說些什麽,按江湖規矩在狄寧兒的臉上也劃一刀嗎?最後她隻好軟了下來小聲的對獨孤謙道:“公子你想要什麽補償,我飛鳳仙宮一定盡力滿足。”
獨孤謙見傷藥已經上好便站了起來準備出門。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道姑站起來道:“這位公子,對不起了。這裏有紋銀八百兩還請您收下。”獨孤謙回頭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若收下了這錢這件事便算是了了。所以獨孤謙沒說話還是繼續往屋外走。
“公子是嫌錢少了嗎?那我再加一千兩。”說著話時道姑的眼神已經淩厲了起來,恐怕是以為獨孤謙要借此事好好訛上一筆了。
一千八百兩不是個小數,賠一條人命都綽綽有餘了。可獨孤謙隻感覺不舒服,在這個道姑眼中一千八百兩不算什麽,但可以的話她還是願意賠八百兩。賠完了,她隻會覺得你賺大了。這是世間常態可獨孤謙卻不喜歡,所以獨孤謙沒有搭理繼續往門外走去。
“獨孤謙你給我站住,我被二師姐罵也罵了,你還想怎麽樣,不就是臉上留塊疤嗎?有什麽大不了的。”狄寧兒擋在了獨孤謙身前怒氣衝衝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獨孤謙傷了她。
“小師妹你做什麽。”見自己的小師妹又使性子,那二師姐便欲拉回狄寧兒,可卻被她身旁的道姑給拉住了。從獨孤謙三字入了她的耳,又想到狄寧兒說眼前的男子是她表哥。她便想到獨孤謙很可能是獨孤候府的人。這樣一來便成了狄家和獨孤家的家事,飛鳳仙宮根本不必插手。可那二師姐哪裏想到這些,不解道:“師姐你拉我做什麽。”
道姑心中歎了口氣,自己的這師妹悟性極高是振興飛鳳仙宮的希望。可是性子卻太直了,遇上了事哪裏能大包大攬扛起來,說什麽想要什麽補償飛鳳仙宮都盡力滿足。她不確定這樣的性子日後適不適合執掌飛鳳仙宮。
獨孤謙見狄寧兒擋住門便道:“麻煩你讓開,我出去有些事。”
“你把事情說清楚,否則別想走。你說是不是你自己笨手笨腳瞎躲才撞上我劍的。”狄寧兒可沒忘記,父親一生唯一一次打自己是為了什麽,就是因為眼前這個病秧子告的狀。
“你說的對,是我笨手笨腳撞上去的。我應該感謝上天,我要是躲得更歪些它就紮進我胸口了。好了,我說完了。你該讓我走了吧?”獨孤謙強壓自己怒氣,平靜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