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手腳一停，臉上便有些痛苦地糾結起來，這位通情達理的店主顯然已經知道了賀望舒的下一句話。

    “我想知道關於孔……愷楓的事情。”孔隊這兩個名字似乎已經說慣了，賀望舒差點還沒繞過來，“希望李嬸你不要再瞞著我了，我今天出來到這裏孔愷楓也不知道，我非常迫切地需要這個東西。”

    何止是迫切啊，簡直就是救命啊。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李嬸沉默了許久，久到讓賀望舒以為李嬸也要裝傻的時候，才慢慢開口，“我雖然和你這個孩子接觸不過，但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也不想你被他給禍害了。”

    禍害？賀望舒尖起耳朵，沒敢出聲。

    “愷楓他……說來也奇怪，明明是我看著他長大的，怎麽就會變成那樣呢？也不知道是中邪還是什麽。說實話，其實我兒也是因為他才進去的，但是我也不能為我兒伸張冤屈，還要明麵上對著他好。”李嬸臉上露出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仇恨愧疚心痛這三種毫不相幹的情緒驟然一起出現，讓人心裏不由得猛地一震。

    “他是警察，是警局裏最被重視的警察，我要是想揭發他簡直難如登天。更何況究其根本這件事上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哎，這人呐，真是身不由己。”

    賀望舒詢問：“李嬸，李勇的罪其實是孔愷楓的吧？”

    “這……哎，是啊。”李嬸麵露愧疚，“他也是為了和他的亡妻報仇。當年我們這些鄰居都選擇沉默，也是活生生地殺死了兩條生命啊……”

    “你們沒有報警嗎？”賀望舒蹙眉，“那他後來是怎麽發現的。”

    李嬸眼中湧出些水霧：“我……我也是糊塗啊。那人拿著的可是貨真價實的槍啊，我們這平頭老百姓哪敢去反抗啊？這不是把我們一家人都賠進去嗎？”

    “就是報警打電話而已……”

    “我們也是怕極了，誰還管得了那麽多哩。這危機的情況誰不是想保命啊。我一家人都在屋子裏，沒有那個籌碼去賭啊。”

    “後來，他的局裏一個同事路過發現，這才給他打了電話。他急匆匆地趕回來，還是無力回天……”

    “可是，不是及時就醫了嗎？”賀望舒忍不住提示道，“不是送到醫院才沒能搶救回來的嗎？當時還有那人也一並一起。”

    “那隻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臆想。”李嬸低低地笑了一聲，“當時周圍鄰裏都看到了，那女的早就斷氣有一會了，他不過就是急紅了眼不相信這個事實而已。至於那個人，最後雖然被他打的很重，但好歹剩著一口氣，最後送到醫院被救活了。”

    賀望舒哽了哽，莞爾道：“那她妻子肚子裏麵的……”

    “畸形兒。”李嬸頓了頓，“說來也可惜，都已經成形了。”

    賀望舒沉默了片刻：“……案子裏的醫生是那個時候的嗎？”

    “是啊，他可是一家老小都沒放過啊，這算什勞子的警察？”李嬸憤憤一句，突然想起來，“對了，前段時間不是也有一家人被滅門了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