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身後傳來，讓人隻覺後背突然襲來涼颼颼的冷氣，氣溫仿佛在這一句話出現之後冷卻到一個極點。

    賀望舒幹笑了一聲：“這警局還不至於就你一個人。”

    “好吧，”身後的聲音回道，“如果你認為誰會三更半夜跑到這邊什麽也沒有的房間一趟的話。”

    “還有人沒回來呢。”她試圖提醒道。

    “嗤。”他模仿出一個熟悉的語氣，卻若有若無帶上幾分的諷刺，““注意安全，你住的周圍房間都沒有人。”

    賀望舒瞳孔一縮，記憶快速倒退到那天晚上。

    ——“愷楓，再見。”

    “注意安全，你住的周圍房間都沒有人。”

    他的聲音逐漸與記憶中的聲音照應起來。

    “是你安排的房間？”她猛地咬了咬牙，抱著一顆不上不下的心裏，攤牌似地詢問道。

    “怎麽會？”他緊接著笑了一聲，在空蕩的走廊裏激起淡淡的回音，滲人得緊，“我那個時候可不在啊。”

    沒時間去思考這句話的深意，賀望舒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雖然這個舉動在一片黑暗之中並沒有什麽用。

    “那好吧。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她輕輕歎了口氣，“我是該叫你迪奇呢，還是路西法？”

    “丁小姐，我覺得用中文來說出英語的名字真的是很奇怪呢。”意料之中，他的聲音驟然下降幾個分貝，是微怒的語氣，“你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見你的家人了嗎？”

    這問句挑釁的語氣太過於劇烈，但賀望舒卻反而勾起了嘴角：“計劃多久了呢？夜視儀在中國不太好買吧？空運過來的話，你說是不是有記錄的呢？”早就準備好了夜視儀，這是籌劃了多久了？今天晚上他和沈佑安的對話難道隻是一個契機，又或者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也許是兩者皆有。

    “看來你現在也隻有逞一點嘴上的能力了。”他毫不在意地揭過這個話題，“是又如何呢？現在你隻是一片小沙丁魚片了而已。”

    小沙丁魚片？這是人為魚肉的意思麽？

    “你模仿得可真夠失敗。”她語氣惋惜，“連個用過的比喻也要撿過來當個寶用嗎？”

    “我真是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他皺眉。

    “你以為誰都是何泊秀嗎？”她反唇相譏。

    “我很好奇。”他陡然轉了個話題，“我明明整天都在你身邊，那麽，你是怎麽抽出時間來調查這些事情的？”

    腳步聲逼近。

    “是有人在提示你呢？還是你其實——和我一樣呢？”

    腳步止，她近距離的聽到淺淺的呼氣聲。

    良久，方淺笑：“好吧，如你所見，我在這裏。”

    “我一向在這件事情上直覺很準。”

    “是嗎？那麽你能感知到我是什麽時候到的呢？”

    “從你醒後的第一眼。”

    “哦，你這個偷窺狂。”她恰當地驚叫一聲，“真是太糟糕的感覺了。我可整天都心神不安。”

    “不見得。”

    “你真不幽默。”賀望舒撇了撇嘴，“你要帶我去哪？”

    孔愷楓往前又邁了一步，賀望舒感覺到屬於男性的氣息又濃了一分，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感到頸後一痛，隨即是控製不住的身體失控。

    “真可惜，你還是沒有消除我對你的懷疑呢。”

    她已經來不及說什麽話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