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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季藍的職業生涯從今天就開始了。

    杜雲哲倒是沒有像季藍事先想的那樣上班第一天就來找她，季藍坐在空無一人的辦公桌前一個上午了，無聊的趴在桌子上玩著電腦裏的紙牌遊戲——主管說會有工作交給她處理的，一會就會有要處理的工作郵件發到她的郵箱，臨走的時候主管還像模像樣的要了季藍的常用郵箱，可季藍等了這麽久了，也沒見到郵件的影子。

    這裏確實是沒有人過來的辦公地點，因為這是一間沒有人使用的獨立辦公室，門外的牌子上掛著大大的幾個字：閑人免進。

    季藍有點無聊，從她這裏可以看見外麵不遠處的密集辦公區，所有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所有人都顯得那麽忙碌，可唯獨隻有她，坐在這裏閑的玩單機遊戲。一個上午也沒看見杜雲哲，季藍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杜雲哲這次果然沒有騙她，果然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安排的，竟然沒有人敢過來說她的閑話。這樣倒也不錯，除了有些無聊之外，季藍倒也樂得自在。

    可是，她也總不能一直在這間辦公室裏呆著，人有三急，她現在想上廁所。

    於是她開門出去，也許是錯覺，也許是她太過敏感了，季藍甫一打開門，就感覺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紛紛向她投過來，那些目光中含著好奇，興奮，八卦，還有幸災樂禍看好戲，同情，鄙夷……季藍覺得自己寫小說寫劇本的時候都沒有用過這麽多的形容詞，而現在，卻在杜氏全部用上了。

    季藍告訴自己要淡定，不能慌亂，不能讓任何人看出她心中有多麽緊張和難堪。她目光直視前方，看著洗手間的方向，邁開步子往那邊走去。走過那些員工旁邊的時候，季藍清楚地聽到了有個人在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

    季藍呼吸一滯，差一點就想停下來去質問。可她忍住了，她要怎麽去問？現在她的處境畢竟是落了下乘的，如果再去和人理論，她一定占不到什麽理。所以，不管他們說什麽，她都全當作沒聽見吧。不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去接受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了嗎？那些人都是和她沒有關係的人，沒有體會過她所遭受過的苦痛，他們隻看得見表麵上所展現的東西，根本沒有設身處地地想過。

    所以，為什麽她還要和那些人計較？她隻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走好自己的路就可以了。是是非非，都和她沒有關係。生活是她自己的，沒有人可以代替她去過她的人生，所以，別人評不評判，都是無關緊要的。重要的是，她自己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問心無愧。

    洗手間裏沒有什麽人，所以也就沒發生什麽洗手間八卦之類的事情，季藍從洗手間裏整理了自己的儀容和著裝，出來的時候她沒有徑直回辦公室，而是站在辦公區的不遠處的角落裏，靜靜地聽著。因為她被那些話，給定住了腳步。

    “她都被杜家趕出去了，現在竟然還敢出現在杜氏集團，到底要不要臉啊！”

    “估計是她還對我們總裁抱有幻想吧，現在杜家把整個杜氏都交給我們總裁來管理了，估計是這個女人看總裁的事業如日中天了，所以回來想再進杜家呢！”

    “嘖嘖，她這臉皮可是夠厚的了，聽說咱們杜總一年前出過車禍，我還聽說啊，那個女人就是在那個時候離開杜家的，我估計啊，並不是杜家要趕她走，而是她自己看著我們總裁不能當她的靠山了，自己找理由走的。”

    “現在看著我們總裁又好了，所以又回來了？嗬嗬，這可真的是太不要臉了。夫妻講求的是同甘共苦，這個女人竟然隻能同甘，連一點苦都不能吃。嘖嘖。”

    “就是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回來，誰還能搭理她，不過我最佩服的是，她居然還會有臉回來，我真的很想知道她是用什麽樣的心態踏進杜氏大門的。”

    “還能是什麽心態？這種不要臉的人的心態還用想？當然是隻想著自己怎麽攀上高枝兒，想著怎麽把咱們總裁的心贏回來。嗬嗬，她也不想想我們總裁是什麽人！都已經被欺騙了一次感情了，還能再上她的第二次當？真是開玩笑！幼稚！太幼稚！”

    “還有啊……”

    季藍麵無表情地從角落裏出來，目光直直地看著剛剛要說話的人，將那個人看的麵紅耳赤之後，她又將目光移到其他人的臉上，一句話都不說，隻是用眼神來同那些人交流。他們這些人，有的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卻一點也不給自己積口德，一口一個不要臉的說著她。季藍覺得這些沒關係，因為她畢竟理解，他們沒參與過那些事情，對所有發生過的事情隻是道聽途說，所以沒關係。但是，為什麽他們要在背後說三道四？這些都是號稱從世界上最好的大學裏走出來的精英，嗬嗬，現在卻在別人的家長裏短上品頭論足。如果他們說的對，那她季藍無話可說，可他們明明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卻硬要在這件事上插上一腳，這是不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說完了嗎？”季藍冷冷地說，她將手放在背後，不能讓他們發現她已經顫抖的雙手。

    那些人在看到季藍的時候就噤了聲，季藍剛剛問出這句話，均是讓每個人的心裏都是一凜，他們隻是內部說一說，不想卻被正主聽到了，也怪他們剛才討論的太投入，根本把季藍還會回來經過這裏的事情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沒有人說話，季藍深吸一口氣，又問了一遍：“我問你們話呢，你們，說完了嗎？”

    “說沒說完關你什麽事啊？”一人受不住這種壓迫似的沉默了，忍不住開口說道，“我們說什麽是我們的自由，用得著跟你報備嗎？”

    “嗬嗬，你是言論自由，可你不討論你自己，為什麽要帶上我季藍的名字？我是不是可以去法院上訴，說你侵犯了我的姓名權？”季藍冷冷地看著她，心說是不是人在危機的時刻都會腦子不清楚，連這麽一位精英都語無倫次了。

    一旁有人知道這個小姑娘說了錯話，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可小姑娘可能是初入職場，心裏還有著那種所謂的正義之心，她不顧阻攔，又說道：“我說的又沒有錯，季藍你也不看看我們總裁現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你又跑回來幹什麽？既然知道自己這時候會回來，那當初你又何必想盡辦法的離開？說你不要臉都是輕的了！”

    季藍被氣笑了，她扯了扯嘴角，上前一步，譏諷說道：“我當初想盡辦法？”季藍冷冷笑了一聲，繼續問道，“我當初想了什麽辦法？你那時候在哪裏？怎麽知道的？請問，你說的這些，是有憑證的嗎？沒有的話，我可是要去告你誹謗罪的啊！”

    小姑娘可能沒想到季藍會這麽說，愣了一愣，說道：“我是沒親眼見過，但大家都這麽說，眾口悠悠，你不能否認的吧。”

    季藍輕笑一聲，說：“沒做過的事情，我為什麽要承認？再說，這些事情與你，與你們，有什麽關係？你們是我季藍的朋友嗎？你們和杜雲哲說過幾句話？你們誰在杜家的老宅裏呆過嗎？沒有吧！既然沒有，那為什麽你們可以將沒有見過沒有憑據的事情說的頭頭是道？在我來之前，你們可能隻是聽說過我的名字，沒見過我，所以，我的事情又和你們有什麽關係？你們不關心關心自己如何升值加薪，當然了，如果說我閑話可以讓你們升值讓你們加薪甚至可以讓你們結婚，那你們大可隨便說。但是，不能吧？說過我之後，你們得到什麽好處了？”

    季藍從沒說過這麽多的話，那番話說出來之後，真的是連她自己都在吃驚，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犀利刻薄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樣說過之後，自己的心情確實暢快許多。

    整個辦公區域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誰都不知道該怎麽把這沉默給打破，季藍一個人對著麵前這麽多人，這場麵，應該是杜氏幾年都難得一見的。

    打破沉默的是部門主管。

    “都站著不幹活嗎？還想不想吃中午飯了？”

    主管的這句話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除了季藍之外，所有的員工都抓住這句話趕緊回話，“幹活幹活，主管，我們這就去，不幹完活不吃中午飯！”

    說完，一大群員工都各自回了各自的位子上。

    主管賠了個笑臉給季藍，對她說：“怎麽樣？工作環境還滿意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季藍也笑著回應說：“挺滿意的，清靜。”

    季藍的話一語雙關，主管猴精猴精的當然能聽得懂，但他也是沒辦法，隻能說：“上午沒什麽東西需要你處理，一會我給你一些資料吧，先熟悉一下杜氏的構造。”

    季藍見好就收，點點頭說：“好，那麻煩主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