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什麽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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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母歎了口氣,”也沒什麽事,就是你……你……”

    才開了個口,就哽咽得說不出話了。

    “路伯母去世了,媽過度傷心,血壓有些高。”顧景律拿出幾張紙巾,遞給了顧母,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句。

    唐昕低低哦了一聲,一開始他說在醫院,她還以為路伯母還在……

    “行了,我這沒事,你們也不用擔心,我一會兒叫麗姐過來陪著就行。糖糖,你路伯母以前對你很好,你去家裏見她最後一麵吧。”

    “阿律也……也去勸勸阿言,讓他節哀順變。”顧母說話時,還是忍不住抽噎。

    兄妹倆給麗姐打了電話,一路無話出了醫院。

    到車上的時候,唐昕才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前幾天。”顧景律啟動了車子,頓了一下,才說道:“自殺。對外說的都是急病去世,明天就會下葬。”

    “嗯。”

    車子啟動,窗外景物一路倒退,看得人心裏發悶。

    唐昕幾次扭頭看顧景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他先開了口,“想說什麽?”

    “路伯母去世,二哥會難過嗎?”

    “嗯。”

    可是根本看不出來他難過。

    唐昕抿抿唇,低聲道:“那要是我死了,二哥會難過嗎?”

    沒有回應。

    車子突然刺啦一聲停靠在路邊,輪胎跟地麵摩擦的聲音刺耳異常。

    唐昕一扭頭,正對上顧景律逼近的俊臉。他眼底烏壓壓的一片,似狂風驟雨突然來臨,喧囂著要吞噬萬物。

    她唇瓣微張,汗毛林立地靠在座位上,“怎、怎麽了?”

    “不要隨便說死那個字。”他不喜歡,“知道了嗎?”

    顧景律捏著她的下巴,每個字都說的很認真。

    唐昕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聽此,不以為意道:“我隻是做個假設而……”

    “隻是做假設也不可以,我不希望聽到第二次。”顧景律眉頭緊蹙,打斷了她的話。

    她低著頭,沒出聲。

    “嗯?”他強行抬起她的頭,讓她直視著他。她瞳孔裏隻有他的身影,好像她的全世界隻有他一樣,這個想法讓他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唐昕心裏有事,根本沒注意他的變化,不滿道:“二哥別說的跟多在乎我一樣。上次越欣差點害死我,不死也殘,結果你不整治她也就算了,居然還給她資源。”

    這個問題她昨晚就想問了,隻是發生了點小意外,她沒來得及問。

    顧景律微怔了一下,避開了她的視線,“不會殘的。”

    他有分寸。

    當時那麽做,也隻是聽了席慕言的建議,想要盡快跟她和好。

    “你怎麽知道不會殘?”他居然還替越欣說話,唐昕胸口有些悶,拍開了他捏著她下巴的手。

    她就是相信他,所以他說已經處理了的時候,她才會毫不猶豫地相信。可沒想到,他居然騙她。

    顧景律不想騙她,但也不可能這麽承認之前做過的事,“她的情況沒你看到的這麽好。”

    唐昕癟了癟嘴,不大相信。

    “不信我?”顧景律問道。

    唐昕哼了一聲。

    “那就給我點時間證明,好不好?最多一個月,你會明白的。”顧景律說道。

    見他沒再替越欣說話,唐昕心口的鬱悶才散了點,嘟囔道:“那就再信你一次。要是你騙我,我就告訴大哥。”

    驟然聽到大哥兩個字,顧景律眸光閃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如常,“好。”

    然後啟動車子,繼續往席家走。

    其實顧景律時為了讓越欣替他背鍋,不在糖糖麵前說漏嘴,才給她的那些資源。

    不過那些資源也隻是看著對她有利而已。

    比如說那個代言,自身逼格很高,但是對代言人的各種要求也很高。當時他隻是給了她一個機會,還有另外兩個女星同她競爭,她為了順利拿到這個代言,虛報了一些自身資料。

    等到這件事爆出來的時候,請她代言的那家大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工作日,路上車不多,不到半小時,兩人便到了席家。

    兩家本來住在同一個別墅小區,但席母喜歡侍弄花草,後來席家便搬到了另一個庭院麵積相對較大的別墅小區。

    唐昕他們到的時候,席家庭院裏停著幾輛車,應該也是席家的一些朋友。

    顧景律帶著唐昕去問候了一下席父,看過席母遺體後,便去了席慕言房間。

    他是個花花公子,平時鮮少在家,而且很注意自身形象。但這次卻一連在家好幾天,而且胡子拉碴的根本就不像他。

    “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順變。”唐昕平時跟他關係很不錯,但是現在,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席慕言把手裏的煙摁滅,除了看起來有些邋遢外,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變化,甚至還衝她笑了笑。

    “我知道。”他說道。

    聲音很平靜,那雙總是熠熠生光的桃花眼,有些黯淡。

    唐昕上一次見到他這樣,是他初戀女友死的時候,不,應該說他那次反應更激烈。他喝了一夜的酒,甚至被送到了醫院。

    可他現在這麽平靜,卻也沒辦法讓她放心。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這更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反正你也沒什麽事,要不等路伯母葬禮過後,你出去玩一段時間吧,放鬆放鬆心情。”唐昕提議道。

    席慕言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勾著唇角笑道:“就算不出去旅遊,我哪天不是跟玩的一樣?”

    “……”這倒也是。

    可唐昕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總覺得他太不對勁了。

    不過他卻沒什麽跟她說話的心思了,而是轉頭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顧景律,“知道我媽是怎麽死的了嗎?”

    “……嗯。”顧景律頓了一下,才回答。

    席慕言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他伸了一個懶腰,半眯著眸子又問,“那你知道她為什麽自殺嗎?”

    他尾音微微上挑,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顧景律本來低著頭在想怎麽安慰他,聞言,抬頭,幽深的眸子直盯盯地看著他。那種不大舒服的感覺又來了……

    當時阿言在酒吧中問他,“你是不是也知道她死了?”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兩個人什麽都沒說,也沒什麽過多的動作,但唐昕卻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她看看左手邊的顧景律,又看了看右手邊的席慕言,緊張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端端的,這是怎麽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