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醫院人不多，醫生很快給我安排手術，謝宴生一直陪著我，偶爾會出言關心兩句。十厘米的傷口縫合了十二針，許是對麻藥不太敏感，手術過程中仍覺得疼痛難忍，手術做完已經滿頭細汗，被折騰一晚上的我疲憊不堪，護士包紮完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得正沉，有人推了推我的胳膊，我睜開睡意惺忪的眼，看見謝宴生嘴角噙笑的說：“流口水了。”

    我感覺到枕頭下麵一片濕意！

    謝宴生順手扯了一張紙巾遞給我，意興盎然，“挺影響形象的，擦擦吧。”

    我正想發火，卻在警察正直的眼神中羞愧的無地自容。狠狠瞪了謝宴生一眼，扯過紙巾擦幹口水不再理謝宴生，謝宴生自覺退到一旁。

    警察說他們趕到現場時傷害我的歹徒已經不見了，至於海邊呼救的女生同樣沒有任何線索，隻從沙灘上幾人留下的痕跡證明確實發生了我描述的事情。

    “你有看清歹徒的樣貌嗎？”警察問。

    我搖頭，“當時海邊黑乎乎的，我沒看清他長什麽樣子，隻知道他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九左右，體型壯碩。還有，我用高跟鞋蹬了他好幾下，應該會在他身上留下些痕跡。”

    警察還問，“那你記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什麽人，或者你有沒有仇家？”

    警察這麽一道破，我心裏反倒不安起來，斟酌了一會兒，選擇把昨天在咖啡廳發生的事跟警方說了。他們又了解了些細節，直到我再提供不了什麽線索了才離開。

    我在病房裏尋找謝宴生的身影，他正倚靠著窗台在用一塊黑色的方布擦拭鏡片，隨性的姿態散發著天生自帶的優雅氣息，沒有眼鏡的遮擋，五官的優勢盡數顯現，低垂眉目專注的樣子性感到令人迷醉。

    他擦拭鏡片的動作頓住，抬頭。

    與他視線相對的刹那，我心跳倏然加快了幾分，他繼續擦拭著鏡片，“我怎麽感覺你剛才沒有對警察說真話？”

    我愣住，幹笑兩聲掩飾自己的心虛，“他問的內容關乎我生命安全，你覺得我有必要撒謊？”

    謝宴生看了我一眼，把眼鏡重新戴回去，複而又道：“醫藥費用我給過了，醫生建議你在醫院休養兩天。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有空再來看你。”

    “謝謝。”我也不再糾結那個問題，“醫藥費，還有你車子的維修費用，等我出院了我會一並還給你，謝謝你今晚出手幫忙。”

    他薄唇勾起一抹淺弧，“不用客氣。”

    說完便邁著大長腿走出病房，順帶關上門。

    我看了眼牆上的時鍾，已經淩晨三點多了。嚐試著挪動傷腿換個舒服點的姿勢，麻藥的藥效散去，稍微動一下就疼得厲害。

    拿出手機準備給餘衡打電話請病假，又一想餘衡現在應該正與溫予墨在一起，我這一通電話過去豈不打擾了他們？

    而且……如果謝宴生真是餘衡的人，我在哪裏、發生了什麽，餘衡會不清楚？

    又何必親自打電話去自找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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