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原初的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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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火的祭祀場,隨著數量繁多的靈魂置入其中,原初之火的火焰已經燃燒的愈發璀璨。篝火對於匯金而言,是隻要有材料便能夠放置的東西。但是祭祀場的篝火不同。與其說是篝火,倒不如說說這是一枚鑰匙。不是單純的鑰匙,是連接著燃燒著原初之火熔爐的鑰匙。
而現在,在巨量的靈魂,尤其是以奧丁為首的,高質量的靈魂的投入下,鑰匙已經能夠成功的轉動。
心中默念著先民的古語,隨後,空間變換。不僅僅是灰燼,連帶著防火女,古達,乃至海拉等人,都被一陣黑暗吞噬。當他們再一次睜開眼睛,或者說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的空間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進入他們眼簾的不再是那個空曠,陰暗而森然的祭祀場,轉而變成了一個有些陰暗的台地。
就像是海島失去了海水一樣,周圍林立著宛若刀鋒般的石柱,殘破的石柱上遍布著青苔,天空中並沒有所謂的太陽,而是一個二維平行的黑色空洞。一條極細的黑線從空洞中垂下,周圍的天空中遍布著昏黃的雲彩,這種昏黃並不自然,而是一種類似於油畫般的黃昏,被某人所繪製而出的黃昏。
單調到了極致,璀璨,但卻令人感到恐慌。這種昏黃似乎並不是一種天氣之類的氣候現象,而是一種更接近於“末日”的概念。哪怕隻是站在那裏,也依舊能夠感受到那濃鬱成了實質的絕望與彷徨……與天空截然相反的是這宛若海島一般的台地。
台地十分平緩,至多隻有幾個不到一米高的小土丘。土地上生長著蒼翠的野草,白色的小花點綴起見。映照出了衣服勃勃生機的景象。與那天空的絕望就仿佛是兩個世界,兩個無法分割的世界……
在那台地的正中央,是一個個已經熄滅的火堆與一個幹瘦,宛若屍體一般的,但是卻穿著盔甲的人形。
在聽到了有人來到這裏之後,那個全身附著在盔甲之下的人影將目光投了過去。
從氣質上而言,這個人應與灰燼十分近似,但是卻有有著巨大的詫異。那就是這個存在的身上充斥著荒古,滄桑,透過麵甲的縫隙,在那昏暗之中,人們似乎卡到了一個又一個的英雄或是什麽其他的東西端坐在那王座之上受到火焰的燃燒。澎湃的火焰侵入肌膚,燃燒骨髓與靈魂。映照出的火光澎湃而富有活力,就仿佛太陽一般照亮了整個世界。
那便是薪王。
以自己的身軀與靈魂作為柴薪延續這個世界,但是這種就是無用之舉。慢慢的,火光越來越弱。薪王們無論再怎麽燃燒自己,火焰也都無法像曾經一般照徹整個世界。似乎是在說明薪王的可悲……無論再怎麽努力,薪王所延續的終究隻是一個殘破而又必將被替代的時代罷了。葛溫費盡心思延續的火之時代,費盡心思相處的“傳火”。終究抵不過時代的浪潮,即便是前仆後繼的往那火堆中放置薪柴,終究抵不過深海時代的侵蝕……火焰雖然還沒有熄滅,但是那柴,早已經被侵濕了……
而麵前這個幹枯的人影不是別的,正是曆代薪王的化身。沒有名字,沒有意識,單純的為了守護火焰,以及延續這個世界作為最後的執念……薪王化身。
身上並沒有絲毫斑駁的火焰徽記,站在那裏,看到的仿佛是一幕時代的沉淪。
“選中之人……火已熄滅……你……來晚了……”
薪王化身斷斷續續的從口中吐露出一陣古語。他並沒有獨立的思維,因為他更像是世界意識的一種體現。即便是說出火已熄滅這四個字,聲音中也沒有絲毫的起伏或是波動,仿佛這一切與自己截然無關,超然物外……
看著麵前的薪王化身,不知為何,灰燼也有些微微的感慨。這並不是灰燼第一次見到薪王化身,當初在傳火的時候,灰燼同樣見過薪王化身。但是那是,薪王化身還是一個身高三米的小巨人,手中更是握著那巨大,並燃燒著烈火的大劍……
而現在,身材幹瘦,枯槁。宛若熄滅的柴堆。甚至就連那傳火大劍都已經斷成兩截落在一旁的地上布滿鏽跡。零星的藤蔓與花朵纏繞其上,怎麽看都看不出往日的鋒利與神采……
搖了搖頭,也沒有答話。灰燼緩緩的走向了其身前那已經熄滅的火堆……就仿佛是剛剛熄滅一般,淡白色的煙塵淼淼的飄向空中。而後,灰燼的手指觸碰到了那火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