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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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蕁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明了,難得的冬日暖陽,和煦的把光輝灑了進來,照在夏蕁的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箔。
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淡淡的棕色瞳孔閃爍著迷茫。
夏蕁撐著沙發坐了起來,目光先是看到敞開的大門,再是緩緩移到自己的裹著繃帶的雙腳。
猶豫了一會兒,夏蕁還是小心翼翼的拆開了繃帶,腳板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猩紅的血液凝結在傷口處,看著很是猙獰。
夏蕁找到了在沙發旁邊的一雙拖鞋,那是陸以辰的,夏蕁穿上以後拖鞋的後跟露出來一大截,不過夏蕁還是心滿意足的穿上了。
再次嚐試著站起來已經沒有昨天那麽困難了,腳下的傷口雖然多,但都是一些玻璃渣子弄傷的小傷口,站起來走的時候隻要小心點兒也不至於再裂開。
夏蕁顫顫巍巍的站著,高興的咧開了嘴。
屋子裏空蕩蕩的,隻有他一個人。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半天,夏蕁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他是沒有胃口吃東西,但是他卻不得不照顧自己的胃,思維有時候跟軀體不是同步的,但是如果他現在身體倒下了,就算意識再堅韌,也會有撐不住的一天。
夏蕁決定去廚房找點兒吃的,於是一步一步挪著去了廚房。
廚房跟客廳是相通的,冰箱就放在兩者交界處,是三層的大冰箱,所有的新鮮蔬菜和瓜果都放在裏麵。
夏蕁感覺到自己的腸子在肚子裏不斷蠕動著,糾纏著,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讓他很難受。
夏蕁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打開了冰箱,他本想吃點兒熱的東西,但是他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做飯菜,隻能在擠滿了各色食物的冰箱裏找一些便捷的食物。
好在冰箱大,裝的東西也足夠多。夏蕁拿了盒純牛奶,又找了幾塊手工麵包,站在原地就吃了起來,他本來是沒有什麽胃口的,但是身體卻仿佛非常渴望食物,嘴唇一碰到麵包就囫圇吞棗般的大口吃了起來。隻吃了三片麵包,小腹就脹痛了起來,夏蕁被迫中止了進食。
把殘餘的麵包和牛奶放進冰箱後,夏蕁決定出去看看。這棟別墅的位置一直到現在他都不太清楚究竟在什麽地方,隻知道這是在郊外,距離主城區肯定很遠。
走出客廳大門後,夏蕁心裏並沒有那期待已久的解脫和輕鬆的感覺,反而有了一種使命感,他漸漸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但是放眼望去,所看之處都是茫茫一片,除了有一片森林外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坪。
夏蕁走到了小院子,院子裏原本繽紛的花兒早已枯萎了大半,它們在這個不屬於它們的季節被迫開放,也預示著它們遲早會有這麽一天。
夏蕁沒有多驚訝,但是心裏還是抽疼著,纖細白皙的手指憐惜的撫過朵朵枯黃的花朵,夏蕁突然覺得,自己就跟這些花一樣。
在不屬於自己的季節被迫綻放,絢爛,被人寵愛了一時,卻也加速了生命的旅程,更加迅速的凋零。
直到手指被凍的通紅,夏蕁才收回手,兩隻手搓了搓,又放在自己的嘴邊呼了口熱氣。
昨天晚上下了大雪,現在一眼望過去,滿世界都是白色,如同在一個白色的王國。
不過夏蕁現在沒有時間去觀賞這裏風景有多迷人,他抿緊了嘴,腦袋裏不斷的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給翻閱出來。
如果陸以辰真的再也不回來的話,他也不可能永遠待在這裏。這裏空無一人不說,連食物來源都是靠外運的,盡管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但他還是想拚一把,找到出口,這樣至少還有再見到陸以辰的機會。
但是要找到出路,如果能借助到手機的話就會容易很多。
手機。
夏蕁一想到這個詞的時候眼睛猛的瞪大,轉身就向樓上跑去。當時他的手機摔在地上後壞了被陸以辰隨手扔進了垃圾桶,夏蕁走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爬上了二樓,找到那個垃圾桶後很快就找到了手機。
“保佑,”夏蕁一遍祈禱著,一邊按了開機。
但是手機卻並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亮屏,始終如死寂一般,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裏。
夏蕁原本提著的一口氣頓時沉了下去,心裏那唯一的火星逐漸被冷水澆灌到熄滅。但還沒有熄滅的時候夏蕁又想到了自己曾經跟管家的對話。
一樓有公用座機,雖然不能用來定位,但是它還是可以打電話的。
夏蕁把手機重新扔進了垃圾桶,腳板因為劇烈的走動已經有小傷口開始裂開了,不過夏蕁現在顧及不了這麽多,他休息了一會兒就又站了起來,往樓下走去。
座機電話就放在客廳的角落吧台上,夏蕁走到的時候已經疼的不行,於是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把座機話筒拿起來以後,夏蕁伸出的手指卻在空中停了下來。
辛辛苦苦找到的電話,等他真正拿到聽筒的時候,他反而不知道要打給誰了。
也是,他最初本來是想用手機上的定位係統查到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再慢慢去尋找出去的辦法。但是他現在隻有打電話的機會,夏蕁不知道這個座機算不算是個機會。拿到聽筒的一瞬間,夏蕁腦海裏浮現的那一串數字是三年前陸以辰的手機號碼。
那個時候他本來一個人在家,可是卻突然發病,於是他打電話告訴林毅然,跟他去醫院治療。
但是沒有想到他剛檢查了以後,陸以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夏蕁不敢猶豫,直接接通了電話。
陸以辰還在公司,這讓他鬆了口氣,不過他缺趁著開完會後的片刻閑暇時間給他打回了電話。那段時間張永和白鯊的合作開始暴露,逐漸吞並黑鷹的股份,公司裏吵吵嚷嚷著,大家都忙的一團糟。夏蕁心知沒事就不要給陸以辰打電話打擾到他,但陸以辰卻主動給他打了電話,隻因為那天中午他沒有回家,所以他打電話詢問夏蕁是否吃了午飯。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夏蕁沉思著,那應該是他和陸以辰打的最久的一次電話。
他躺在病床上,看著輸液瓶的水一點點減少,聽著陸以辰溫柔的聲音。
那個時候他就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真的會死,那他一定不願意死在陸以辰的麵前。
他可以難受心碎,但是絕對不能讓陸以辰在此後的生活裏永遠的墮落。
夏蕁記得當時自己濕了眼眶,陸以辰還問他院子裏的薰衣草是不是開的更茂盛了,說著過段時間就可以采摘一些插在家裏的花瓶裏了。
夏蕁對著醫院死寂沉沉的白色天花板,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是啊,薰衣草開的越來越多了……”
隻是他沒再說下去,因為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有時間陪陸以辰去院子采摘薰衣草了。
事實證明,他真的快沒時間了。
那一天,他抓著手機說了很久,想把以前沒說的全都說出來,就為了能盡量拉長一點兒時間。可是到最後,他還是不得不掛斷電話。
夏蕁清楚的記得,那通電話是自己先掛斷的。
兩人說了再見後卻誰也沒有掛,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夏蕁的抽泣聲已經完全掩蓋不住了,他才恨下心掛了電話。
這麽一掛,很多東西也跟著鎖到了過去,再也回不來。
嗒嗒嗒嗒,夏蕁的思緒還沒有拉回來,手指就已經在座機鍵盤上敲出了一串數字——陸以辰的電話號碼。
號碼雖然是敲上去了,但是夏蕁仍然不抱希望,因為這號碼是三年前的。這些年輾轉反側,陸以辰自然不會一直再沿用以前的電話號碼,不過夏蕁卻是一直保留著自己的號碼。
夏蕁把聽筒放在耳邊,耐心的等著聽筒那邊傳來機械的女音,可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聽筒那邊就響起了嘟嘟嘟的聲音。
電話居然打通了,夏蕁驚訝的張開嘴,眼睛則死死的盯著號碼盤,期待又焦急的等待著電話被接通。
——
陸以辰醒過來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等他起身看到懷裏的女人,更是嚇了一跳。
“靠,”程子銘剛一起身,腦袋就暈的往下墜。他腦海裏全是一些昨晚殘留的片段,車子壞在了高速公路上,他當時心情壞到了極點,但是在走去城區的路上碰到了一個願意給他搭順風車的女人。陸以辰知道自己這麽走下去就算走到天亮都未必能走到公司,所以也不墨跡,搭了順風車。
但是他們並沒有直接去公司,陸以辰沒有多的耐心再去麵對公司裏那些逼著聯姻的老股東。於是他再一次去了夜色酒吧,那家他和夏蕁初相識的地方。
不知道是女人的慫恿還是自己本身就不想清醒,陸以辰隻隱約記得自己一瓶一瓶的灌著酒,喝到最後他幾乎是憑著本能趴在那裏吐了一大灘。
再後來,陸以辰就怎麽也想不起來了,自己什麽時候和這個女人在同一張床都不知道。
陸以辰偏頭看著剛剛睡醒揉著眼睛的女人,眼裏充斥著殺戮。(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