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他想見陸以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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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知道瞞不住了,抬手摁住眼皮。保姆則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皇普的總裁陸以辰啊,”保姆吃驚的看著她,“你不知道嗎?”
“陸以辰?”王茜驚訝的看著她,“你是說你們上份工作是在陸以辰那裏工作的?也就是說,陸以辰辭掉了你們。”
“嗯,”保姆不明所以,肯定的說,“就是他!”
王茜擰著臉,看向王成,王成顯然是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不過這也沒什麽,她能體會到他的用心良苦。但是保姆說話直接,剛才那些話裏就暴露了很多。
“你剛才說……陸以辰是把二椅子?什麽意思?”王茜仔細想了想,問道。
“你可不知道,”保姆看她問起這個話題,不免激動道,“陸以辰他表麵看起來挺正常,但是他背地裏卻藏著男人!”
“男人?”王茜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是啊,他在郊區外有一棟別墅,裏麵住了一個特別柔弱的男人。”保姆說,“我們就是被他帶到那裏,專門服侍那男人的。”
“那男人現在還在裏麵嗎?”王茜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想法,趕緊道,“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
“前幾天發生了些事,”保姆瞥了一眼王成,知道這事不太好往外說,她畢竟也不想糟蹋王成的名聲。
“姓陸的不知道怎麽想的,開始還把那男人寵的跟個寶似的,就因為一點兒誤會突然就把我們辭了,本來一直關著男人不準他出去的,現在也放了他。不過男人的腳受了傷,這個時候應該也跑不了。”保姆繼續說,“姓陸的開始還讓我們叫他陸夫人,不過後來男人主動說過他的名字……”
保姆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叫什麽夏……蕁,對,沒錯,就是夏蕁!”
王茜的瞳孔猛的收縮,壓抑住激動道:“你確定他就是夏蕁?”
“確定啊,他自己親口說的。”保姆說。
“那你們知道別墅的位置嗎?”王茜立馬問。
“別墅的位置……”保姆的回想著自己來往的路,“開始去的時候是坐的一輛黑色的車,也看不到外麵,不過後來他開除我們的時候就直接把我們放了出來。剛開始我們還找了半天的路,好不容易才找到幾輛車。路程我記的倒是差不多,不過那別墅的位置偏僻的很。”
“沒事,你把大致路程告訴我就行。”王茜說。
“你要別墅的位置幹嘛?”王成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下去,問道。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王茜沒正麵回答他,而是繼續問保姆,“你說吧。”
於是保姆就把她記憶中大致的路程說了出來,王成不知道王茜要做什麽,但是心裏總覺得有點兒奇怪,但也不好說什麽。
傷者送到了醫院,王茜留下了一張卡和名片。
“等他醒了之後你再來找我,我會給你安排工作的。”王茜把名片遞給王成,又看向保姆,略微放低音量,“這次的事就當是交通事故,還有,關於那個叫夏蕁……你們別告訴別人我跟你們打聽過他的事。”
“你要做什麽?”王成擔憂的問。
“這事你就算知道了也管不了,”王茜無視王成的擔憂,“放心吧,總之不會禍害到你們的,你們就安安靜靜的給我工作就行,還有,閉好你們的嘴。”
王茜盯著保姆說:“特別是你。”
“好好好,”保姆立馬雙手捂住自己的嘴,悶聲道,“我不說我不說,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最好是這樣,”王茜瞥了她一眼,“就這樣吧,你們先等他醒,醒了以後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保姆揮了揮手,王成沒再說什麽,看著王茜的背影逐漸遠去。
直覺告訴他,這次又會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
夏蕁躺在二樓陽台上的藤椅上,穿著單薄的睡衣,身體卻燙的嚇人,他已經連續三天發高燒了。
自從陸以辰把他丟在這裏以後,他每一天都在想著怎麽才能讓自己好起來,至少有力氣走出這個大門,但是每一次嚐試都耗費了他巨大的精力,走到院子邊上他就徹底沒了力氣。
腳底的傷口好不容易好了些,身體的病痛卻又開始折磨他。口袋裏那剩下的三顆藥丸他一直沒舍得吃,就怕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陸以辰突然回來,讓他看到自己這幅落魄的樣子,那場景該是多麽可笑。
窗外的簾子沒有拉上,昨天晚上他坐到這裏後就沒了力氣,於是整個人蜷曲著躺在藤椅上,吹了一晚上的涼風。
快春節了,夏蕁在這裏偶爾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突然炸開兩朵煙花,伴隨著熱鬧的煙火聲。但是那樣的熱鬧在他看來確實可遇而不可求,因為他實在是太孤單了,一個人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把頭埋進自己大腿,淚水什麽時候糊滿了整張臉的他都不知道,隻覺得涼風吹過來的時候整張臉都繃了起來。
開始會冷的發抖,後來身體已經麻木了,沒有絲毫顧忌的任由冰冷的風和灼熱昏沉的意識交替著襲擊他的最後一道防線。
大腦宛如一顆死氣沉沉的球體,不斷的下陷,下陷,但就是落不著地,一直這麽沉著,誓死要把他的意誌徹底摧毀。
夏蕁都快忘了自己是一個將死之人,即便是在這一刻,他想的都是陸以辰什麽時候會回來?陸以辰一定會回來的吧,他怎麽會忍心一個人把他丟在這裏呢,還有愛吧……
夏蕁遲疑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情愫在歲月的洗禮後逐漸變得不堪一擊。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有一種非常迫切的,宛如溺水的人拚命的撲騰著,使勁的向上遊,想要去找到那一束光亮……
他想,如果陸以辰能再回來,他就把一切都說出來,告訴他自己多麽後悔,告訴他自己多麽愛他,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誤會……
哪怕他等不到陸以辰的一句原諒,也沒有關係,他隻是想說出來,他憋的太久了。這股遺憾和懊悔一直壓抑在他的心裏,折磨了他整整三年。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折騰多久了,連續半個多月已經沒有再吃防治病情的藥物,也沒有接受任何一點兒治療……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
可是他不想讓自己剩餘不多的餘生裏隻有無盡的懊悔和自我折磨。
他欠陸以辰的,陸以辰欠他的,在他生命終結的那一刻,總該有個了結,不然此生有憾。
可是他現在沒有半分力氣,羸弱的身體不堪一擊,仿佛隨時都能被風吹走。夏蕁手裏緊緊抓著那枚藍海之戀,他從昨天晚上就一直抓著這枚耳釘。從前他以為自己一死了之,至少不會給自己留下遺憾,但是他現在滿滿的遺憾溢出了心頭,卻在思量著該如何渡過這場死結。
夏蕁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分裂成了兩半,一半仿佛懸浮在空中,輕飄飄的滿滿浮了起來,另一半則如磐石般僵硬,沉沉的往下墜。
兩個自己朝著兩個方向不斷的撕扯,把他的五髒六腑都撕裂成稀零破碎的一灘血跡。
連著炙熱都心髒,也被撕成了無數的小塊,熱烈的血液還冒著熱氣,一點一點的往下掉。
夏蕁在一片死寂中靜靜的想:自己就快要死了嗎……
要死了嗎?
可是他還不想死啊,他還沒有看到陸以辰,他還沒有告訴他,自己有多愛多愛他,那種愛是滲進骨子裏的,怎麽也割舍不掉。
可是他也知道,陸以辰不會再回來了,他大抵以為自己三年前離開的時候就不愛他了吧。
但是陸以辰一直不知道,他之所以離開,就是因為太愛,那種愛卑微到了塵土,甚至願意為了他而拋棄自己的一切。
嗚嗚嗚,不遠處突然有汽笛的叫聲。
宛如一道驚雷,把夏蕁閉著的雙眼猛的炸開。
這種聲音由遠及近,更加深刻的轉入夏蕁的耳中。他幾乎是突然有了力氣,撐著藤椅坐了起來,但是躺了一晚上,身體實在太過僵硬,剛坐起來就能聽得見骨頭哢嚓的碰撞聲。
夏蕁疼的咧開了嘴,但卻硬是把腳踩在了地板上,生生站了起來。
他就站在陽台上,隻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院子底下是不是有車輛行駛過來。但是他這一步邁的卻十分艱難,右腿剛抬起,左腿就好像沒了支撐的軟了下去,左膝直接刻在了地板上。
夏蕁疼的渾身一震,膝蓋也頓時淤青了一片,但他還是沒有放棄,手扒著牆麵努力的往上使勁,他想知道樓下開車來的人是誰。
內心那點兒殘餘的希翼逐漸擴大,他越發的希望能看見陸以辰,哪怕隻有一眼也好。
終於,汽車的刹車的聲音在樓下停了下來。夏蕁更加迫切的趴到了陽台上,腦袋往下望。
“陸以辰……”夏蕁張開了嘴,想大聲喊陸以辰的名字,可是喉嚨扯著舌頭,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車門嘭的一聲被打開,伸出了一條穿著皮褲的纖細的腿。
夏蕁知道,那不是陸以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