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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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幾個月裏,冉楓一直處在借酒澆愁的狀態。對於冉楓來講,這是他能想到的、也是最簡單易行的釋放方式,但對於袁藝和整個家庭而言,卻是一個極為不好的開端。
家裏幾乎沒人勸得了他,袁藝不敢輕易同他說起這些事情,因為冉楓的耍起酒瘋來越來越厲害;冉楓的父母更不知從何勸起;冉冉知道爸爸心情不好,但小孩子更是插不上話。
於是,冉楓的狀態每況愈下,這讓袁藝開始為他、也開始為這個家擔心起來。
幾次溝通不暢後,袁藝決定徹底搞清楚冉楓到底經曆了什麽,於是想到了找冉楓的好友或兄弟幫忙了解情況,並幫著勸勸他。杜明,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說實話,在看到袁藝主動給自己來電話時,杜明第一時間的反應是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在他的記憶裏,這是十多年來袁藝第一次主動撥通了他的電話,對於杜明而言,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都是一件讓他感到高興的事情。
杜明平複著自己的心情,接通了袁藝的來電,依舊用沉著的、不辯喜憂的語氣回答道:“喂,袁藝。”
“明哥,是我。我想請您幫個忙。”袁藝淡淡道。
“嗯,你說。”杜明並不意外,語氣依舊平和親切。
“冉楓最近工作上碰上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整日借酒澆愁,我試著去了解發生了什麽事,但他不知道為什麽對我抵觸得很,問不出個底來,所以,我想請你幫忙問問,或許能知道個究竟。”
袁藝的請求讓杜明有些為難,他想了一會兒說:“我可以去試試,不過,不一定能如你所願。”
“嗯,我知道,我也是實在找不出其他辦法才想起你,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袁藝解釋道。
“沒關係,我這兩天把情況告訴你。”
“太謝謝了!”袁藝頓時覺得心安了不少,而杜明也確實說到做到,不過一兩日的工夫,就著手聯係冉楓,想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一個月亮剛剛爬上樹稍的夜晚,杜明依著袁藝此前的囑托,把冉楓約了出來。
冉楓一開始並不願意接受杜明的邀約,婉言拒絕了好幾次。後來,杜明不得不對冉楓說請他去喝酒,這才說動了冉楓。
對於冉楓到底經曆了什麽,杜明從幾個平時常有聯係的朋友那裏聽到了一些情況。對於他這樣的經曆,杜明也是深感同情。因此,袁藝的囑托在先,冉楓遭遇同情在後,於情於理,杜明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和冉楓聊一聊。
酒吧裏,杜明正對著案前的兩杯酒小酌,他剛從摩歇爾下班,身上依舊穿著鼻挺的西裝和不顯折皺的淺藍色襯衫,喝了兩杯之後,杜明脫下了西裝,並解開了領帶,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和喉結,又順勢解開了手腕上的扣子,將袖子捥至手臂中間,一幅閑適的樣子。
冉楓珊珊來遲,進了大門便掃視了一周,見著在案台前獨自喝酒的杜明,眼前一亮後便走了過去。
“給我倒一杯,要滿上。”還沒坐下,冉楓便開口向服務生囑咐道。
服務生應了下來,杜明順勢轉身看了看,說道:“來了?酒量見漲啊?!”
冉楓笑了笑,沒再說什麽,隻是接過服務生拿來的酒便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慢點兒,真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啊?”杜明一邊阻止一邊說道。
冉楓隻覺這話聽著耳熟,於是淡淡地笑了笑道:“袁藝也這麽說,可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心裏有多苦?”
“是她不知道還是你沒有讓她知道?”杜明喝了一口酒問道。
“這有區別嗎?知道不知道的又改變得了什麽?對我來講又有什麽不同?”冉楓說完,又猛地喝了一口酒。
“你這話就有些不合情理了,袁藝是你的妻子,對於你的事情她有知道的權利。”杜明淡淡道。
“可我也有不告訴她的自由,杜明,一個男人在女人麵前總要保留點麵子的,否則怎麽當一家之主?你還沒結婚,不會明白的。”冉楓岔開了話題,不想再談下去,“你找我來到底為什麽事?”
“你的事。”杜明語氣堅定道:“彭東那樣的人你又何必為了他傷神傷身,比起工作,你有一個完整的家、圓滿的生活,何必為此這麽一厥不振呢?”
“我為彭東傷心?”杜明冷笑一聲道,“那個混蛋也配?我是為我自己感到不值,為這些年感到不值!”冉楓說完,狠狠地把酒杯放在了桌麵上,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
杜明怔了一會兒,笑了笑:“即然知道就好好回家,讓你的家人放心,別讓他們因為你而生活在陰霾裏。”杜明強調道。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家裏人什麽想法你怎麽知道?”冉楓說著,眼神極不友善地看著杜明,活活一幅被侵犯的模樣。
杜明想了想法:“實不相瞞,袁藝拜托過我向你了解最近碰上了什麽事,並讓我開解開解你。”
杜明的話讓冉楓有些意外,但他沒有表現出過分的吃驚。
見冉楓沒說什麽,杜明繼續往下說:“其實,你的事可以跟袁藝坦露出來,你們是一家人,大可不必讓我一個外人攪在其中,你說是不是?”
冉楓又喝了一口酒,頭腦中思索著什麽,但沒有開口。
“我的話,你可以回去考慮考慮,在碰上困難時,家是最溫暖的港灣,這是你人生的一大幸事,別辜負了他們。該說的我說完了,先走了。”杜明起身,把西裝挽在手臂上準備離開,然後拍了拍冉楓的肩膀說,“別喝太多了,家裏人等著呢!”
冉楓淡淡一笑,再沒任何反應,待杜明離開酒吧後,他便拿起酒瓶直接喝了起來。
這天晚上,冉楓依舊是被人抬回家裏的,隻是他還能自己蹣跚地走幾步,所以酒吧的人把他送回小區樓下後便離開了。
冉楓進門時,袁藝剛好洗完澡洗好頭發上了床,正在翻看著雜誌。一見到冉楓這幅模樣,袁藝便心顫起來,隨後道:“怎麽又喝成這樣了?”說完,便起身下了床,扶住了冉楓。
“你別管我!!”冉楓喝高了,又要耍起酒瘋,“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業績優秀就可以回家嘲笑我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冉楓沒頭沒尾的脾氣,聽得袁藝直直歎氣。
袁藝沒有出聲,隻是安靜地給冉楓解下外套。
“你喝多了,趕緊換個衣服休息吧。”袁藝一邊說著一邊給冉楓換衣服。
“我不換!你別碰我!”冉楓用手推開袁藝,袁藝沒站穩,一下被推到了床上。冉楓又要發瘋了,袁藝心裏這樣想著,滿是寒意布滿胸口,她十分痛苦地意識到,曾經誌同道合、相敬如賓的那個人已經不複存在了。
袁藝不想再說什麽,隻是坐在床頭,冷眼看著冉楓一副酒態在那兒獨自發著瘋。
“別在這兒裝好人!竟然找杜明來插手我的事?他是誰?還是他是你的誰?我告訴你,我不想說的事。誰也別想知道,我不想做的事,誰也強迫不了我!”
“你們都是一夥的!都看我好欺負!都當我是傻瓜、白癡!我這些年他媽幹的就是一堆屎!”
“有個有錢的爹,連小兔崽子都可以爬到你頭上!”
“彭東,你丫就是一個混蛋!一隻豬!蠢豬!”
……
冉楓罵罵咧咧說了大半個小時。袁藝忍著氣耐著性子聽了大半個小時,要不是怕冉楓發酒瘋傷到他自己,袁藝早就不在這兒聽他白話了。
但是,冉楓的這通火最後還是倒到了袁藝的身上,燒得她的心也跟著粉碎了。(m.101novel.com)